“阿越。”高嶺以為齊越已經想明白了,現在看來,好像也沒有那麽明白。


    “阿嶺,你說,她真的愛我麽?”齊越小聲問,像是在問高嶺,更像是在問自己。


    高嶺看著身邊的齊越,仿佛看見了十幾歲的那個少年,站在籃球場上,意氣風發,卻又難掩失落,父母的離去,一直是他提也不能提的傷口,每一次他們的忌日,他都把自己灌醉,足以見得,他的傷口,也不曾完全好過。


    而徐盼的出現,是填補了這個傷口,還是暫時掩蓋了這個傷口,對高嶺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久而久之,傷口總會愈合,總會消失不見,之後的疼痛,懷念,都可以給得雲淡風輕。


    就像齊越的爺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愛人已經消失嗎?


    隻是,他願意這樣去相信,於是,也不算假。


    一個人的存在,本就不以肉體論。


    當那些失去的痛平複之後,先前那些被傷口掩藏的歲月裏的點滴美好就會蹦出來,重新溫暖他,所以,便不算是真正的失去。


    他跟齊越該說的都說了,隻是齊越還沒準備好,或是,還沒有找到一個更好的契機徹底走出來。


    而李羨對於徐盼,或許也是一樣的。


    隻是需要一個契機,就會徹底放下。


    所以,高嶺也不勸,隻是淡淡笑道:“小狐狸心裏想什麽,老狐狸才知道啊,我知道什麽?我隻是一朵清清冷冷的高嶺之花。”


    “是是是,就是不知道,這朵高嶺之花,最後會被誰摘下。”被高嶺這麽一攪和,齊越心裏那些情緒也被壓下去幾分。


    隨之而來的卻是,另一種更加洶湧的情緒。


    “你們這些人,成天情啊愛啊的,我要保持清醒,遺世而獨立,片葉不沾身。”


    “我想她了。”


    “什麽?”高嶺愕然。


    “我說,我想她了,很想,下一秒就想見到她。”


    “所以?”高嶺一臉嫌棄,猜到了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拋棄,就像他之前被齊越拐過來一樣,一切都很突然,毫不在意他這個出差搭子的感受。


    “我要迴去。”


    “你要迴去自己迴去,我自己一個人散心也不是不行。”


    “好,你繼續住,我幫你再續一天,你星期一再迴去。”


    “你真是一點兒武德也不講。”


    “我跟你個高嶺之花沒什麽好講的,訂機票去了。”


    齊越落地的時候,天剛亮,他笑著,打車奔向宏輝,甚至幻想著,她睡得迷迷糊糊,甚至都不會醒,直接一隻手一條腿就這麽搭過來。


    可是,看著麵前空空如也的居住區,齊越愣了。


    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慌。


    她選了李羨,然後,就這麽離開了?


    他匆忙跑過去打開衣櫃,衣服沒少。


    檢查了一圈,東西也沒少,獨獨少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


    拿起手機正準備給徐盼打電話,齊越的手機嗡嗡嗡的響起來。


    陳涵的聲音很急:“齊越,盼盼跟你在一起嗎?”


    “她怎麽會跟我在一起?”


    “她昨天晚上不是去找你嗎?”


    “找我?她……”


    她去找我了?


    齊越趕緊說道:“你稍等,我給高嶺打電話!”


    齊越掛斷,趕緊給高嶺撥電話。


    一連打了三個電話,沒人接。


    齊越看了看手機,才六點半,高嶺睡覺手機都是關靜音的,他每天七點準時起床,還得等半個小時。


    可齊越哪裏等得了,一邊撥徐盼的電話,一邊急得團團轉。


    可徐盼的電話已經關機了,根本打不通。


    齊越的腦子裏閃過了一萬種可能。


    她昨晚坐飛機找他去了,坐了一晚上飛機很累,可能就近找了個酒店,這會兒正在睡?


    不對,她睡覺從不關機的,陳涵肯定是已經打過很多個電話了,他剛才也打了好幾個,振動聲怎麽也該把她吵醒了。


    手機沒電了?


    也不對,她一向很細心,手機的電量必須保持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低於百分之五十她就會沒有安全感,所以會隨身帶著充電寶和充電器。


    難道是剛上飛機?手機關機了?


    可是她昨晚就去找他了。


    齊越趕緊拿出手機查昨晚的航班,結果,昨晚因為天氣原因,根本就沒有飛往良城的航班,是啊,他也是等到淩晨才坐最早的一班飛機飛迴來的。


    高鐵,對,高鐵。


    又查了高鐵,昨晚上淩晨一點有一班高鐵通往良城。


    齊越趕緊訂機票,然後往機場奔,手裏啪啪打字——


    發給徐義:“你在二十八層守著,如果盼盼迴來,立刻告訴我。”


    發給高嶺:“你趕緊去高鐵站,看到盼盼,立刻告訴我。”


    發給陳涵:“我現在去良城,她可能是坐高鐵過去的,我一會兒要上飛機了,你們繼續聯係她,聯係上了立刻告訴我。”


    飛機上的齊越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他很害怕。


    這種害怕就像當初那場車禍之後,他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上的害怕。


    爸爸滿身是血,媽媽滿身是血,急診室的醫生護士進進出出,他渾身冰冷,發抖,這種害怕像是就要失去某種特別重要的東西。


    頭等艙的空姐看到他臉色發白,全身顫抖,趕緊過去詢問:“先生,您身體不舒服嗎?您需要熱水和毯子嗎?”


    齊越隻是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不用。”


    聲音啞得不像話,像是喉嚨被堵住。


    嘴唇都在顫抖。


    他後悔了。


    為什麽要逃走?


    為什麽工作處理完了不能馬上迴來?


    為什麽要逃避?


    為什麽要裝什麽大度?


    他們已經結婚了!


    說什麽給她選擇的自由?


    他給不了她選擇的自由!


    她必須是他的!


    隻能是他的!


    李羨算什麽?


    他要她,誰能把她從他身邊搶走?


    高嶺七點準時被鬧鍾叫醒,看到好幾個未接和齊越的信息之後,趕緊行動,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係幫忙留意,自己趕緊打車去了高鐵站,可哪裏有人?


    趕緊打開手機查昨晚的車次,隻有一班淩晨一點的高鐵,看了看時間和大屏幕,高鐵早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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