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盼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家齊越孤零零的坐在院子裏抬頭望著天空,大大的身子小小的椅子,明亮的月光灰撲撲的背影,看著,格外可憐。


    某人肯定是想爺爺了,要給他一點愛的撫慰。


    “想什麽呢?”徐盼蹲下,一把摟住他脖子。


    “謀殺親夫啊你!”


    齊越一把拿開她的鎖喉手,將人拉起來放自己腿上抱著,這個姿勢,有點兒……澀澀。


    大庭廣眾的,太羞羞了。


    徐盼正要起來,被齊越一把按住,然後,隻聽——


    刺啦——


    啪——


    不堪重負的小竹椅四分五裂。


    齊越跟徐盼屁股著地。


    聽到聲音的陳元趕緊跑出來,然後,愣在原地。


    我是不是不該來?


    我是不是應該裝沒看見?


    我是不是應該跑迴去?


    聽到聲音的陳涵也跑了過來,然後,她的咆哮撕裂了靜謐的夜空——


    “齊越!你個敗家爺們兒!你賠我椅子!這椅子可是爺爺親自上山砍的竹子,親手做的!”


    徐盼艱難地扭過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兩人,快哭了:“你倆就不能先來拉我們一把?”


    兩個人後知後覺地小跑上前,一人拉一個。


    徐盼還好,因為是被齊越抱著的,沒怎麽摔著,就是屁股有點兒疼,自己揉了幾下差不多就好了。


    可齊越明顯有點兒慘,屁股疼,腰也疼。


    爺爺聽到動靜也下來了,陳元把齊越扶到房間裏,然後就被爺爺趕了出去,當爺爺讓齊越脫掉褲子趴下的時候,他心裏是拒絕的。


    “又沒外人,他們都被我趕出去了,快脫,你這個必須上藥酒,不然明天走不了路的。”


    眼看著某人不動,爺爺直接上手了——


    嘩——


    屁股一涼。


    心也涼了。


    齊越覺得自己今天丟臉丟大發了。


    “哎……哎……爺爺輕點兒……”


    “啊……”


    “沒事,喊出來啊,別不好意思,小孩子不用忍著。”爺爺一邊加大手上的力道,一邊安慰某人稀碎的小心靈。


    “嘖嘖……叫得可真慘呐。”陳涵臉上全是幸災樂禍,沒有一絲絲同情,看了看院子裏的小椅子屍體,看它比看齊越有同情心。


    “我總覺得,你心裏在想別的。”徐盼惡狠狠瞪了陳涵一眼,你不心疼我心疼。


    “我能想什麽,我能想的,就是我家小椅子又少了一把,這可是爺爺以前辛辛苦苦做的,現在爺爺年紀大了,也做不了了,壞一把就少一把了,我不該心疼嗎?”


    “賠你賠你!”


    “要你賠?我要齊越賠。”


    “你倆有仇?”


    “他搶我女人,此仇不共戴天!看看你現在的表情,心疼壞了吧?見色忘友!”


    陳涵話音剛落,爺爺就出來了,手裏拿著一瓶藥酒,直接遞給徐盼,吩咐道:“明天還得給他揉啊,多揉幾天,不然有淤血了不好的,男人的腰可不能留什麽隱患。”


    “好。”


    齊越傷了腰和屁股,不能開車,隻好讓徐義來接,徐義看到一瘸一拐的自家老板被陳元和徐盼攙扶著,想笑,但是必須忍住。


    爺爺特意拿了軟墊給齊越墊著,全程也還算是沒太遭罪。


    齊越倒是可以起身,但屁股實在疼,所以能趴著就趴著。


    為了維持自己的光輝形象,接下來幾天齊越跟徐義特意打了招唿,杜絕見任何除了徐義和徐盼之外的人,飯都是徐義打好了送上來的。


    有什麽需要處理的文件,也是趴著看的。


    徐盼全程陪著,著實心疼。


    這種心疼持續到晚上,徐義幫著把齊越扶到床上趴著就撤了,這一天也是夠累的,徐盼看著茶幾上的藥酒,有點不知所措,但想到他疼得扭曲的臉,隻好鼓起勇氣,道:“我給你擦藥酒。”


    “我先洗個澡吧,昨天都沒洗。”


    “你這樣怎麽洗啊?我……”想說我幫你洗,但是,腦子裏一閃而過某些畫麵,好像又有那麽一丟丟的不好意思。


    徐盼掙紮了一下,問道:“我叫徐義迴來幫你洗?”


    “不,不要。”堂堂老板,怎麽能讓助理幫忙洗澡呢?傳出去,他還怎麽見人?


    “那,你那三個狐朋狗友?”


    “更不行,他們三個會笑我一輩子!”


    都這樣了?還顧著麵子呢?


    徐盼一時也沒主意了,見徐盼不說話,齊越努力撐起身體,準備自己堅強勇敢地去洗澡。


    徐盼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最後決定:“我幫你吧。”


    “算……算了,不洗了,你……不嫌我臭吧?”


    臭倒是不臭,可是,擦藥酒也是要扒褲子的,真的,人生好艱難啊。


    徐盼再次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說道:“那……我脫你褲子嘍。”


    “我……我自己來。”


    一點一點,一點一點,齊越內心也很煎熬。


    最後,徐盼實在忍不了了,長痛不如短痛,直接嘩一下,扒下褲子,撩起衣服,腰和屁股露了出來。


    徐盼努力保持鎮定,一邊往手上倒藥酒,一邊給自己洗腦——


    我現在假裝自己是一個醫生。


    他是病人。


    病人沒有性別。


    他很痛。


    我隻是幫助他。


    我是合法的。


    他是我的。


    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他……


    跑偏了。


    重新洗過。


    他是我的。


    我是合法的。


    算了,放棄。


    當聽到齊越哀嚎的時候,徐盼已經完全沒了羞恥感,一邊憋笑一邊心疼,人果然是個複雜的矛盾體。


    有了第一次,後麵的幾天就輕鬆多了,兩個人都很坦然,等到齊越完全好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足足洗了兩個小時,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白淨淨。


    終於可以正正常常地坐著上班了,爽!


    齊越剛坐下,徐義就進來了。


    “老板,有個事。”


    “說吧。”看在你這幾天把我扛進扛出的份兒上,對你溫柔點兒。


    “上個月我跟你說過的,有一家雜誌想采訪你,你拒絕了,他們這幾天又在聯係我,說是可以順便給我們新產品推出造一下勢,我覺得可行,就來再問你一下。我知道你不喜歡采訪,前幾天也不太方便,但是我已經拒絕了他們好幾次了,對方,真的很有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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