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我們怎麽辦?”瘦子馬兒問道。


    “雖然我們生還希望渺茫,但是別忘了我們是職業軍人,有著各種武器裝備,一旦對方近身,那就是我們的天下了,以命搏命,我相信對方不敢的,這樣我們就有了一定的優勢。”林衛國狠言道,雖然有些悲涼,但不可否認,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隻要對方法師近身,他相信一個手雷就能讓對方重創。


    大山雷聲轟轟道:“頭,大不了我拉響四五個手雷,跟他拚了!”


    “不到萬不得已,不用到這一步,這個天竺的法師,還想留著我們釣魚呢?”


    此時,瘦子忽然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用手指在泥濘的地麵上,一筆一劃寫起來,而林衛國立刻會意,繼續道:“大家有沒有什麽問題?”


    二虎點點頭道:“我倒是沒有問題,就是覺得這一條線路,會不會太少了點,你看這條線路,要繞到這邊,這條河在這裏拐了一個彎,河流流速應該比較快,大家看看這旁邊,一段筆直的,高度落差也不大,應該比較平緩,是不是更好渡河。”


    “不對吧,那裏雖然很好渡河,但你看兩邊的高度上升太快,更像是一個峽穀地形,我們渡河容易,但爬山太難,倒是隊長的這條線路,雖然渡河急一點,但是卻爬升緩慢,很好走啊。”


    “對哦,我沒注意,但那邊是不是有個天竺的哨所,從那邊過去會比較麻煩吧?”


    “這些小癟三,怕什麽,到時候全部解決掉!”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著,似乎已經確定好了路線,從拐彎處渡河,悄悄越過天竺哨所,如果被發現或者遇到抵抗,就解決掉他們。但林衛國一邊說話,一邊在剛剛否定的地方,劃了一條線,並在一旁的泥地上寫了幾個字:“繩索飛渡”,眾人眼光灼灼,看的真確,均點頭示意收到,隨後林衛國立刻擦去了字跡。


    這時候瘦子也站了起來,道:“這條路過去,也就是越過天竺哨所後,離我們的前線哨所也就一兩公裏,這旁邊有個不知名的雪山,高度不高,但極為神秘,到了那裏,基本就安全了。”這一段話語速也慢,並不斷示意大家看他地上的字。


    渡河前,正常行進,渡河之後,分散疾速突進,能迴去一個是一個!


    林衛國暗道:不愧是千挑百選的精英,這麽短時間內,在敵我雙方差異巨大的情況下,仍然可以想到這一招,如果對方托大,按照正常的速度追擊他們,到時候一旦渡河,就會麵臨一個尷尬局麵,他到底應該追誰?除了這個天竺法師,其他的天竺哨所的人,或者是他們的邊防軍,根本擋不住我們的隊伍。這是最好的方案,到時候一定會讓這個天竺法師吃癟,但唯一遺憾的是,一旦這個法師死命追一個人,那一個人是必死無疑的,除此之外,在他犧牲之前,還要去盡力拖住他,才能讓其他人也有機會逃跑。現在不清楚這個天竺法師的能力有多強,在這麽短時間內能追殺到幾個人,隻要自己做好最大的努力,剩下的就交給天意了。他們是秘密出控製線執行任務,這一片地方雖然是華夏的故土,但現在被天竺雀占鳩巢,處於對方邊防部隊的嚴密控製之下。


    “那就按照這個方案辦,大家休息半小時,魚蛋,等會你在洞口給後麵的追兵留一個禮物。”


    魚蛋是兩廣行省人,平日裏說話不多,但訓練作戰卻極為拚命,頗有狼兵的風采。當年抗倭戰役的時候,幾萬兩廣的狼兵,幾個月行軍數千裏,但卻在滬市,與精銳的倭軍決一死戰,幾萬人在短短幾天內,全部陣亡,實在是可歌可泣。他似乎也繼承了先輩保家衛國的優良傳統,對爆炸物頗為癡迷,因而其設置的詭雷等,經常讓人防不勝防,在與外軍的演習中,經常大放異彩。


    “好的。”魚蛋表麵應承,卻看到林隊在地上的字:“不用,渡河處布置。”


    在場的眾人基本默認有人監視的情況,都在表麵上給他一個錯覺,到時候才會逃出生天。他們在能力上或許跟這位天竺法師有差別,但在智力上,他們有絕對的自信,憑借各種裝備,對對方造成重大打擊。


    半小時後,林衛國腕表發出滴滴的振動,並無聲音,但眾人都感覺到了,立刻起身,瘦子在前,大山第二,林衛國居中,魚蛋和二虎殿後,幾人魚貫而出,直接鑽進了茂盛的叢林之中。叢林的雨很大,劈頭蓋臉,砸在林衛國的臉上,他們已經習慣這種環境,毫不在意的跟著瘦子,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往前衝。速度不快,但足以甩掉任何沒經過訓練的普通人。


    瘦子心裏在默念著步數,在計算溶洞到這裏的大概的距離,經過手中腕表的計算,可以得出精確的距離和時間,這樣就能大致計算出這一行人的速度。


    前麵會經過一個山崗,按道理從山穀的底部通過速度最快,但此刻在這個地方,萬一對方憑借了先天的優勢,提前在上麵埋伏了人,隻需要一支十幾人的部隊,在居高臨下的火力覆蓋下,也會有一定威脅,很可能會拖慢他們的行進步伐,一旦對方的重兵合圍過來,那所有人都很難幸免。這也是最危險的,他們耽擱不起。


    熱帶叢林的雨,如同狂熱的鼓點,無情的敲打著大地,也在敲打著行進中眾人的靈魂。每滴雨水像是天空的憤怒,傾瀉而下,與茂密的林冠交鋒,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嘩嘩聲,雨越下越大,如同不要錢似的,要用一場大水將此地的罪孽洗刷幹淨。這是世界的雨極,冒險者的墳墓。


    眾人停在原地已經警戒了半小時,山坡上忽然傳來細微的不和諧聲音,越來越近,一聲極細微的嘶嘶聲響起,眾人心頭一鬆,一個黑色陰影從一大片芭蕉樹下鑽出,然後眾人都腕表又是一陣振動,這是前麵安全的標識,剛剛瘦子一人冒險去山崗探路,他強大的感知能力,是做這一方麵的上上之選。


    振動就代表沒有異常,可以繼續前進,如果沒有振動,那眾人就要立刻進入戰鬥狀態,朝山崗攻擊前進。畢竟他們已經得到了授權,這次是對方先動手,自己的人再反擊怎麽也說的過去。


    師出有名!


    一行人很快通過了這片山穀,距離那條河岸也隻有一公裏之遙,雖然距離很近,但還需要幾個翻越幾道山梁,這裏的山梁還沒有靠近北部,不是巨大山脈的延伸,隻是一座座巍峨山川的細枝末節,但就是這些,這一隊頂尖的精英,也需要花費至少兩三個小時以上。


    一路上遇到險地,需要提前偵查,遇到茂密如麻的叢林灌木,需要前麵的人一邊砍伐,一邊前進,即使沒有灌木,也有一人多高的草叢之類的,穿行起來極為耗時。


    林衛國特意放慢了速度,過河之前,得保證充足的體力,否則就不能按照預定的計劃,在過河後一陣急行軍,最大限度甩開追兵。


    剛翻過一道山崗,忽然前麵的瘦小身影停了下來,身後的眾人也依次停了下來,朝兩側散開,形成了戰鬥隊形。幾人行進間的距離也有一兩米,以腕表的振動溝通,全程保持靜默。


    腕表罕見的振動了三下,這是排頭兵瘦子發出的信號,林衛國心知,前麵應該有埋伏,自己從溶洞一路疾速殺到這裏,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但此次天竺邊防軍的高層陣亡,其屬下也必然發狂,即使再懶散,也要拚命出擊。在天竺,一般隻有高種姓的人才能擔任高級指揮官,而其他普通人,則隻能去當一個低級軍官和士兵,這種靠先天而不是後天決定的軍隊體係,也讓天竺的部隊戰鬥力十分薄弱,一旦遇到需要刺刀見紅的事情,都會退縮,甚至一旦戰事僵持或者不利,就會退卻。但眼下不一樣,高種姓的高級軍官的陣亡,其屬下很多低種姓的,事後很可能被處死的,此刻如果不竭盡全力反擊,抓獲這一隊人員,那自己的家人也會受牽連。


    於是就有了這一支部邊防部隊,提前部署在這片山崗之上,此地原來就有一個廢棄的崗哨,隻需要簡單的布置,就可以構建一個像模像樣的陣地。這樣的部隊並不是隻有這一支,而是有四五支分散在幾個關鍵節點。這支部隊通過三架六個批次軍用直升機運過來,隻有五十人左右,且沒有什麽重裝備。原計劃的有四架直升機八個批次,但由於一架直升機的臨時損壞,是屬於國外進口,無法維修,隻能少了兩個架次。


    這批飛機是從前麵控製線的營地裏起飛的,到達這裏的距離遠比深入內地執行任務的林衛國他們要近很多。他們提前兩個小時就到了,正好是林衛國他們在溶洞休息後出發的時間。


    陣地已經構築好,射界也已經被簡單的清理,剛好可以看到前麵山穀,但山穀中茂密的草叢裏是沒有辦法看到的,隻能通過先進的設備來觀察,這支部隊正好配備了紅外探測儀。


    瘦子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那個正在站崗的士兵,他拿著紅外望遠鏡,不停的在草叢中查看。但由於已經臨近深夜,他也有些懶散,無精打采,看草叢的頻率也是越來越長。


    但很快這個據點變得嘈雜起來,一陣陣唿喊聲四起,崗哨臨時架起的探照燈也直接射了過來,在叢林裏掃來掃去,整個山崗都動了起來。


    瘦子不再靜默,低聲道:“對方發現我們了!”


    “不可能,我們一路靜默過來的。”身後大山反駁道。


    瘦子無奈道:“我的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一直沒有消失,那個天竺法師就在後方不遠處,雖然不知道他是以何種方式追擊的,但顯然我們始終沒有逃離過他的視線。”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


    林衛國低聲道:“一鼓作氣衝過去!然後去第二個地點匯合,準備渡河。”


    “二虎,魚蛋,你們從山穀走,等到煙霧彈起來,你們立刻通過山穀,占領側翼!”


    “大山,你走正麵,記得煙霧彈覆蓋!”


    “瘦子你跟我走上麵山崗,準備無人機,先進行第一波攻擊,大山注意,你的煙霧彈要跟著。”


    “二虎,到達側翼後可以自行射擊,掩護剩下的人通過。”


    林衛國一係列簡單的指令下達,然後道:“大家都清楚沒有?”


    “都清楚了!”


    “好,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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