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分鍾,四名警察就急匆匆衝了進來,前麵兩個警察甚至拔槍警戒,他們看見李白坐在床上,立刻示意舉起手來。


    “報警的人在隔壁,你們趕緊去看看,那個服務員估計也嚇得不輕,那幾個假警察剛走,從樓梯間走的,你們現在追應該還能追上!”


    為首的一個中年警察胡子拉碴,神情冷峻,看著李白的話很有條理,時間緊急,也不由得不相信,隨即吩咐道:“你們兩個坐電梯下去,這裏樓層不高,應該能追上!”


    兩個警察立刻追了出去。


    而另一個年輕的警察,則是去了隔壁,把服務員和俞通也帶了過來,隨即核實三人身份。


    “李白?你是幹什麽的?”中年警察看了看李白的身份,隨意問道。


    “剛從鵬城府辭職不久,出來轉轉。”


    李白瞟了一眼俞通,道:“你們查查他,他身上有案子,他的哥哥剛在鳳陽府被殺,還是我報的警,剛剛那幾個假警察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找上來的,他們好像是對文物感興趣,應該有個是倭國人!”


    “文物?倭國人,你確定?”中年男子都有些激動了。


    “確定,你應該可以查到他的入境記錄,你看看後邊那個手機,我拍攝的視頻,應該有他們的樣貌特征。”


    中年警察大喜過望,這簡直有人瞌睡了送枕頭,而且還把床鋪好了。一般這種涉及到文物,倭國人,很有可能是間諜大案,一旦偵破,自己豈不是升職有望。


    警察雖然希望天下太平,但也是希望有些挑戰的,這些挑戰一旦過去,那就是一個重要履曆,警察還是看業績的。


    下樓去追的兩個警察幾分鍾後也迴來了,一無所獲,對方有充足的準備,早就逃之夭夭。


    他立刻吩咐,一條條指令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到把李白帶到警察處時候,信息已經收集的七七八八了。他們對李白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不僅有說有笑,還好吃好喝招待著。


    但最後流程還是按規矩要走,詢問過程更是生怕李白遺忘了什麽。


    詢問的是那個中年警察,他自我介紹叫馬濤,是揚州府的刑警隊長,本來這次晚上出警輪不到他,但恰好在這附近吃飯,聽說這旁邊有人冒充警察,就一起趕了過來,另外一個負責記錄的比較年輕,看來剛進來沒多久。


    “你說這個倭國人接到一個電話後,就知道我們要來了?”


    李白早就知道電話那頭那個人的樣貌,但不清楚具體是什麽人,如何得知情況的,更加不會把自己有能力的事情說出去,師傅再三叮囑,不要在普通人麵前顯現,特別是他們這一行,受命運糾葛很深,很容易就會因為一件小事而惹上大麻煩。因此現在反而不好告訴馬濤,得找個更為合理的方式。


    李白試著道:“應該在那個俞通報警後沒多久,也就一兩分鍾,他就接到電話了!然後就知道我們在這個房間。”


    馬濤神色一凜,鄭重道:“看來我們隊伍裏有叛徒了,這個人還比較重要。”


    然後隨即道:“這次也是謝謝你,能夠幫忙,你要不先迴酒店休息,我找人送你一程。”


    臨到警察處門口,卻看見隔壁大廳十分嘈雜,一群警察圍著,看不見裏麵的情形。


    “我看你們誰敢抓我?我跟女朋友卿卿我我,也被你們抓過來,這天底下還有王法嗎?”


    廳內的一個男聲高喊道,語氣也不連貫,聽上去像是喝了很多酒。


    馬濤見狀皺了一下眉頭,對李白說了句稍等,直接走過去分開眾人,就看見一個金毛年輕人,坐在椅子上,臉上通紅,嘴裏還罵罵咧咧。


    “你們的頭呢,讓他過來見我!”


    而旁邊站著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人,臉型瘦削,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立刻幫腔道:“我大哥可是個講究人,家裏在越州府花城市也是一等一的官宦家庭,家教很嚴的,是不會做出這些事情的,你們別冤枉了人!我們的律師馬上就到了!”


    “什麽事情冤枉你了?”馬濤走到跟前,看著眼前醉醺醺的兩人,心想這就是家教?但後麵那句話讓他也有些忌憚。


    “裏麵那女的說我們大哥要強奸她,這不是笑話嗎,這女的就是大哥的其中一個女朋友,這兩天還送了很多東西,這不是親熱一下就這樣了?”


    “其中一個女朋友?你大哥有很多女朋友嗎?”眾人見到了馬濤,都讓開一個位置,其中一個把一些資料遞給他。


    馬濤翻翻資料,看了看繼續問道:“這個罪名很嚴重的,不是以你們說她是你大哥女朋友就是,要看這個女的怎麽說?”


    這時外麵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也不一定,如果能證明女的是半推半就,或者根本就是願意,那就不是了!”


    眾人迴首望去,一個身材高大,西裝筆挺的人走了進來,提著一個公文包,眼神銳利,掃視了全場,顯得咄咄逼人。


    站在一旁還沒走的李白若有所思,這個金發公子哥,案件嫌疑人他居然認識,正是在鵬城府住院期間,發現了巨河可以吸收別人意識到時候,在街上看到了一個飛揚跋扈,黑氣纏身,背上幾條人命的年輕人,然後懲戒了一番,還破了對方的護身法器。


    萬公子,他的父親應該是越州的巡撫,掌管著一地的行政大權,此地雖然是兩江地界,但卻是值得警察重視起來的。


    這個公子簡直是個異類,紈絝至極,對比葛家的葛文,雖然平時玩的很花,但辦起事情來,卻是有模有樣。平日裏家庭的資源已經讓他養成了成為一個成功者諸多素質,謙虛,謹慎,不懼怕失敗等。


    當然這也是李白心裏推測而言,這個公子的過往,李白也沒興趣去看,估計會汙穢不堪。


    馬濤也不強嘴,笑笑道:“你說的也對,但這裏有證人證言,這就不是一般事情了,你也看到了,外麵也有些記者聞風而來,我也會一定秉公辦事!”


    “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龍,我是一名律師,在滬市頗有些薄名,諸位的上級,上級的上級我也經常打交道。這類案子我辦了很多,沒有一次失敗的,我的當事人配合你們錄完筆錄後,也要迴去了,準備應這位女士的訴狀!”龍律師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馬濤。


    滬市遠望事務所 龍山


    馬濤心裏一咯噔,這個龍山,他有所耳聞,滬市鼎鼎大名,知名大學法學係的教授,而且還是國家法律條文的起草者,各種知名大案的首席,每個警察都要認真對待的人,曾經搞得好幾個同僚離開了這個行當,十分難惹。


    不過他不在滬市待著,來這邊幹啥?


    龍山繼續掏出一些文件,遞給了馬濤,然後道:“恰好我這裏有證據,這是他們這幾個月的聊天記錄,以及轉賬和禮物的一些截圖,包括這次事情前的一些邀約,足以證明女方是知情的,而且是情願的。畢竟也不能憑借女方的一麵之詞來定罪吧!”


    文件上是一些聊天記錄的截圖,飛信的,大致上就是一些送禮和聊天的記錄,馬濤隨便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些消息對那個女的十分不利。


    他不由得看向旁邊剛剛遞文件的警察,那警察年紀比較大,五十多歲,低聲跟馬濤說道:“頭,我們也是接到其他人的報警才過去的,他把那女的關了半天才放出來的。”


    “確定?是那個報警人提供的信息?”


    “是的,是個女的,十七八歲左右,像是學生,不過那個報警人後來有事離開了,一直聯係不上。”


    “叫什麽名字,去查一下!”


    “好,她叫劉樂樂。”


    兩人低聲聊的這幾句,被李白的意識體聽的真確。劉樂樂,熟悉的名字,讓他一下子想起來了東圩之旅,她應該是劉大海的女兒,難怪剛才神識莫一動。當年劉大海救過自己一命,希望自己還他什麽,一句話沒說完就氣絕身亡,估計這個應在他女兒身上。


    龍山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低聲溝通,自信道:“你們應該是在找劉樂樂吧,恰好我一個小時前聯係過她,她對之前報警的信息也不是十分肯定,因為她根本不了解我的當事人和那女的是男女朋友關係!”


    馬濤一愣,掃視了一圈,他知道有人泄露了信息,警方查案,報警人的信息是保密的,但怎麽會被這個律師知道。


    龍山繼續道:“因此她委托我出具了一份法律聲明,報警是因為不清楚當事人的關係,所以才誤以為發生了綁架事件!”


    馬濤接過來一看,然後道:“龍律師,聞名不如見麵啊!”


    龍山神情淡定,但內心肯定十分倨傲,馬濤心裏早就不爽了,但此刻卻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我的當事人問完話了,那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老警察臉色變換,對馬濤道:“話已經問過了,沒什麽問題,頭?”這句話看似在請示,實際上在提醒頭,眼前這個人惹不起,也沒必要招惹。


    馬濤正在為難,就這麽放他走,有些心不甘,此人明顯是硬的不成,才找律師解決後患,這一切這麽流暢,看來平日裏沒少做,這次沒把這廝送進監獄有些不甘心。但不讓他走,此刻卻沒了理由,這個事情本來也是需要女方起訴的,看筆錄也沒有任何有利的證據,後續也難以定罪,而此刻也更是難以留下他。


    而這時旁邊的一個聲音響起:“馬警察,你看看他的左邊褲兜裏,還有毒品!”


    馬濤眼神一亮,意識到如果這個屬實的確是個機會。而那個金毛男子臉色一變,更讓馬濤覺得有戲。這是誰,瞌睡的時候送來枕頭。


    馬濤一看,居然是一旁看戲很久的李白,他隨即使了個眼色。


    而金毛下意識捂住口袋,但此刻旁邊的警察早就按耐不住,直接製住他,從他兜裏掏出來一個塑料袋裝著的東西,金毛神情一鬆,隨即叫囂道:“這不過是口香糖,怎麽也不允許帶這嗎?”


    一眾警察呆住了,這下難搞了,被大律師抓了個現行。果然龍山此刻也冷冷道:“你們的行為,我正好記錄下來了,我一定會投訴你們的行為!你們幾個等著停職吧!”


    馬濤心裏直罵娘,怎麽就輕信了這小子。


    “不好意思,我說錯了,是左邊的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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