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可是豐兄?”和尚大笑問道。


    “老禿驢,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外麵的人走了進來,一個紅光滿麵,樣貌普通的老頭。


    “哈哈,老和尚我自是過著平淡日子,整天粗茶淡飯,怡然自如,哪像豐兄你整天波瀾壯闊!”


    老頭手拎著一個紙袋子,往地上一扔,笑道:“這是山下的燒雞,剛剛烤好,老禿驢你要不要來點?”


    “豐兄,我自是佛門弟子,當遵守清規戒律,你就不要開玩笑了。”和尚十分無語。


    “不吃就算了,好心當成驢肝肺!”老者往地上隨便一坐,從左邊腰間解下葫蘆,放在桌子上,打開蓋子,饞貓似的聞了一下,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然後掰下一根雞腿,一口肉一口酒,吃喝起來。


    秦小蠻見得十分有趣,笑道:“老伯,你在此大肆吃肉喝酒,對和尚的廟裏的菩薩豈不是不尊敬?”


    “菩薩是石頭做的,它哪裏知道尊不尊敬。”老者毫不理會,繼續道:“倒是對老禿驢而言,趕我走不是,不趕我走也不是,不對,應該是想吃也不是,不想吃也不是,哈哈!”


    “敬佛緣自心中,不在平日做派,豐兄隨意就好。”老和尚迴敬一句。


    “嗯,嗯,不錯,不錯!”老者一邊吃肉,一邊喝酒,也不知是誇酒肉好吃,還是老和尚道理正確。很快一隻燒雞就被他炫下肚,一壺酒也喝了半壺,老頭用衣服角抹抹嘴巴,滿足道:“真不錯!老禿驢,這真是個好地方,又有好酒好肉,又有如此山水風景,唔,你這道場要不讓與我算了!”


    “豐兄,你這次是為了我的徒弟來的吧?”老和尚不接話,直接試探老頭的目的。


    老頭哈哈大笑,然後正色道:“正是!這隻是其中一件!”


    秦小蠻有點詫異,問道:“我?老伯找我有何事?”老頭迴道:“你不是要問你師傅李白是否安全嗎?他目前安全,處於一個非常關鍵的時期,一旦成功,將前途不可限量!”


    “什麽關鍵時期,這麽神秘,他在暹羅能幹什麽?”秦小蠻很疑惑。


    “你這次能在暹羅脫困,應該發現了他的奇異之處吧?”老頭問道,然後看了看和尚,道:“老和尚你能看出李白這小子的大糾纏,已然是難得,他的命運,這世界又有幾人能看透?”


    他似乎迴憶起什麽事情,迴憶道:“如果當年的師傅,應該能輕而易舉吧?可惜我學藝不精,多年無法寸進,本領也稀鬆平常,愧對師傅的期望。”


    “豐兄,令師風姿卓越,神仙中人,當日有幸見一麵,終身難忘。而豐兄你也是華夏一代扛鼎人物。”老和尚也迴想起來,沉吟道。


    秦小蠻迴想起在暹羅時,李白那神奇的,閃爍著光芒的雙眼,一旦他眼睛裏閃爍著這種光芒,總是能夠做最正確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是提前知道。


    她試探的迴道:“是的,當時就發現了,每到危急時刻,我們都能順利逃脫,每次逃脫後,他也會虛弱很久,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老頭思緒被少女打斷,迴過神來,道:“因為他和我是同一類人,正如我這次來找你一樣,也是知道你在這裏和來這裏的原因。”


    “你們是什麽人?”秦小蠻有些好奇。


    “人皇伏羲一樣的人!”老頭迴道。老和尚突然雙手合十,插嘴道:“阿彌陀佛,且慢,小蠻,你真的決定要知道嗎?”


    師傅的意思少女很清楚,自己一旦牽扯進去,將影響終生,禍福難料,這才阻止豐老伯繼續說下去,似乎聽見這些也是一種糾纏。秦小蠻道:“師傅,弟子清楚,但若今日畏縮,他日未必不受其它厄運,既然如此,何不活的當下,依自己本性而為,不為未發生的事情煩惱,將來遇到事情,再竭盡全力去解決,不更符合本意嗎?”


    “老和尚,你是關心則亂啊!”老頭罵道:“別看我整天神神叨叨,開口閉口都是命,但今天我要告訴你,從來沒有命中注定,隻有人定勝天!”


    “想我人類始祖伏羲,本就是一蠻荒先民,如果認命,豈會有我泱泱華夏的開端?他結網捕魚,供養更多生民;他創立八卦,引導後人探索世界,這豈是認命可以概括。”老頭洋洋灑灑講述著:“至於後繼者誇父追日、後羿射日、大禹治水等,無不是逆天改命的典範,所以我華夏子民,從來相信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阿彌陀佛,華夏文化生生不息,連綿不絕,也確實如此。”


    “那這樣說那些算命的沒用了?那我的事情師傅又是怎麽預知到的呢?”秦小蠻疑惑越來越多。


    “世間上算命的,大多都是一知半解,或者依據伏羲八卦推演,或者其他神佛方式,都隻是推測某一刻的事情,但形勢在變,人亦在變,如何做得到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變?或許前一刻算命的告訴你的還是對的,但下一刻又變了。故此他們很少能看的準,更加談不上預知,所以才會被大部分人稱為迷信。”老頭侃侃而談。


    “那我師傅是怎麽能知道李白呢?那也是迷信嗎?”秦小蠻繼續追問。


    “你師傅知道是因為我告訴他的。”老頭看了老和尚一眼,似乎在說看什麽看。老和尚雙目和藹,神平氣靜。


    “雖然天底下算命的大多難算準,但偏偏老頭我算無遺策。”老頭越發顯擺起來。


    “你最近十幾年也就出手一次,就是我,按照這個算法,當然算無遺策了。”秦小蠻辯駁道,師傅早就告訴過她:“但是我算的比你準,我還算的準你家裏有個你怕的要死的老婆婆!”


    老頭愕然道:“你怎麽知道的?”


    秦小蠻往後一指,老頭迴身望去,隻覺得一哆嗦,一個白發皓然的老婦人站在身後,雙目圓瞪,怒氣衝衝。


    “你個死老頭,跑到這廟裏幹什麽?還躲躲藏藏,害得我一陣好找!”老婦人上手就擰住了老頭的耳朵,一陣教訓。


    “別,別,別,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我在跟老朋友聊天。”老頭連連告饒,完全沒有剛剛意氣風發的做派,看的小蠻心裏憋著笑。


    “這位女施主是豐兄的妻子吧,他確實是我請來幫忙的。”老和尚出言解釋。


    “幫忙?這老頭能幫什麽忙?在家裏整天遊手好閑,神神叨叨,不務正業,賺了幾個錢就花光了。”老婦人直接掀了他的底。


    “漂亮的老奶奶,他確實是來幫我的,你別生氣了!”秦小蠻不失時機勸解道。


    “是嗎,我看你這小姑娘挺俊的,說話也好聽,我聽你的,不生他氣了。”老婦人鬆手了,但仍然沒給老頭好臉色。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都說了找老朋友,你還不信。”這一句抱怨立馬就要重新點燃了老婦人的怒火,還好秦小蠻耐心勸解,才慢慢消氣。


    “我要跟他們聊點事情,你在這裏還是去外麵逛逛?”老頭硬著頭皮道。


    “女施主可以移步旁邊雅舍,那邊有些書籍,茶水可供享用,休憩片刻。”老和尚出言,老頭也隨聲附和,終於哄得她去了旁邊雅舍。


    “唉,讓老禿驢見笑了。”老頭有些不好意思。


    “咱們接著聊,我算得準一方麵確實如小姑娘說的,出手少,畢竟出手越多出錯可能性越大。”這下秦小蠻聽得不由麵露得色。


    “另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已經覺醒。”


    “覺醒?”秦小蠻有些疑惑。


    “嗯,靈感覺醒,一種玄妙的感覺,跟其他五覺不同,平時叫他直覺,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一點,比如你去遊玩時,感覺要下雨,結果半路上真的下雨,這其實就是一種直覺。”


    老頭繼續講述道:“而人在夢中也會做一些離奇的夢,大部分隻是日常生活的印象,而有一些是可能預知了未來的事情。如果將這兩種感覺提升,再融合,最後具現到現實,就是覺醒。當然我說的覺醒,跟其他人的還不一樣,他們的覺醒隻是利用元氣而已。”


    詳細的講述,讓秦小蠻聽的入迷。但如此隱秘的事情,一般是江湖門派或者高手的不傳之秘,現在怎會讓她知曉,這老頭到底有什麽目的,頓時她臉上充滿了疑惑。


    “你很好奇,我一個糟老頭子,為什麽跑這麽遠給你講這些?”


    “豐兄必有緣由,想必是我這位徒兒和李白施主有這不解之緣?”和尚接道。


    “老和尚你之前勸解,想必也是看到了一些,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李白這小子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接班人,不會這麽輕易出事,更不會連累你徒兒。”老頭打包票,不過臉上神色卻不自然,似乎有什麽隱情。


    秦小蠻倒是很好奇,她追問道:“為什麽?”


    “你不覺得李白這小子跟你接觸後,能力越來越厲害嗎?”老頭提出反問。


    秦小蠻頓時想起李白那次莫名其妙的暈倒,暈倒前能帶著自己逃離魔窟,暈倒後起來,更是憑借手無縛雞之力,幹翻了兩名持槍匪徒,奪車而走。電視劇神劇都不敢這麽拍。


    老頭繼續道:“你跟他接觸越多,他的能力增長越快,這就是宿命糾纏。”


    接著他長歎一聲,似乎在迴憶往事,老和尚安慰道:“你想起魚師了?世間事皆有因果,無需太過執念。”


    “老和尚,師傅就是我的宿命糾纏,跟著他,短短幾年,我從一個什麽也不懂的街頭混混,覺醒成一個對國家民族勉強有用的人。”老頭說到動情處,眼眶有些濕潤。


    “而姑娘你,就是李白那小子的糾纏,他的能力將會快速成長。”


    秦小蠻心裏感覺莫名,仍然堅持自己的原則:“你都說了人定勝天,即使沒有我,李白也會成為你想的那種人,甚至會超出你的期望。”


    老和尚忽然意識到什麽,望向老頭道:“你還剩下幾年?”


    “不足兩年。”


    “什麽兩年?你生了重病嗎?”秦小蠻隨即意識到了什麽:“您是我師傅的朋友,治病的話可以我來安排。”


    “多謝費心了,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治好我的病,除非我師傅複生。時間也不多了,我來這裏也是告訴你,李白最多三個月就會安全返迴,到時候他有事需要你出手。”


    “沒問題,具體什麽事?”秦小蠻快速道。


    “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老頭剛說完,外麵傳來了一陣吼聲,正是那在旁邊雅舍待的不耐煩的老婦人。


    “趕緊迴家,這地方好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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