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激起強烈反彈,或將給大秦穩定帶來挑戰。”


    通過此番講話,淳於越再度彰顯其深厚學術造詣及其獨特的論述風格,遠遠超過了之前的王綰。


    而且,在發表觀點時,無論是語氣、表情,還是一連串的肢體語言,都展現得極為熱血,充滿熱情!所謂的羞愧感?在這位眼裏根本不存在;提及“老臉”,仿佛這個詞本身從未在自己的人生詞典裏出現過!


    老實講,淳於越這番話確實把包括嬴政在內的朝廷上下都說得麵紅耳赤,感覺渾身不自在。迴想起來,當他說嬴子雲壞話時,那份冷嘲熱諷、字字直擊人心的樣子,還猶在眼前!誰曾想到,如今的轉變竟這般突兀——如此徹底地“厚臉皮”了起來!


    麵對四周圍來的眾多帶著輕視的眼神,淳於越卻毫無懼色,不僅氣勢絲毫不減,連眼神中的堅定也未曾有絲毫鬆懈。


    就這一瞬間的氣勢和自信滿滿的姿態,若說他是一個剛從戰場上凱旋歸來的英雄,來宮中領取勳章,怕是真有人願意信服!


    何謂士人的尊嚴?何來文人的氣節?


    在嬴子雲盛怒逼迫的壓迫之下,所有這些似乎都可以被棄如敝屣!不隻棄如敝屣,還需要用腳去踏幾腳以顯示決裂的態度!不行!連這點都不夠,更得啐上幾口方能表達!還不夠徹底,啐完後還得向世人廣而告之!……


    “微臣真心以為,太予殿下的新政功績宏大無比,上與古代英雄相比肩,下則造福於當代人民…” “太予將人民生活溫飽放在心上,此等胸懷古今罕見!”


    “雖施鐵腕但無一冤屈之命,這般的魄力與手段,即使是微臣年事已高,卻是前所未見…”


    淳於越再度開口發聲,並愈發表達出更加深重的情感。每當提及那些觸動內心的時刻,他的話音甚至帶上了些微的顫栗。


    在看到當代大儒淳於越的這等表率後,朝廷中的其他官員紛紛按照秦王嬴政的要求重複之前的話題。


    然而,每一個從嘴裏吐出來的字句,聽起來都是那樣的真誠,幾乎全成了淳於越的獨特風格!


    就這樣,群臣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爭相獻媚,言語混雜間雖顯得十分雜亂無章,但從每人的唇齒間流出的字句無不精挑細選、句句精妙——每一句話、每一個詞語,都是對上司無上的頌揚!


    現在,秦王嬴政真的是無奈地用手掩住臉部,另一隻手指輕撫前額,似乎對於這場突然間的反轉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這變化太快了些——從原本的岌岌可危到了如今天下太平、江山永固,這變化速度讓人咋舌。


    誠然,朝臣們變臉色的速度快得讓嬴政都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經過一段漫長的時間後,大臣們的議論聲漸漸平息,嬴政急忙打斷談話。


    “行了,行了,大家都言之有理…”


    隨後轉向了嬴子雲問道,“雲兒,對於眾卿剛才提及的問題,你有何良策?”


    嬴子雲麵對父親的提問,神色自若,從容迴答:


    “啟稟父皇,關於國家財務短缺的問題,並非無解之局。”


    嬴政聽罷,雙瞳猛然睜大,顯露出些許的不可置信之色。


    自取消各種苛捐雜稅後,大秦失去了一個長期穩定收入的來源。雖眼前國庫充裕,但畢竟這些資金終有一朝耗盡之時——彼時該當如何應對呢!


    這是個極大的挑戰,整個朝廷上下無人能提供解決方案,但這件事到贏子雲這兒似乎就成了一個輕而易舉的任務?


    盡管嬴政迫切希望兒子能再次帶來令人振奮的好主意,不過他對這番話卻隻願意信一半。


    此外,除了秦王以外,在場的群臣也是目瞪口呆,互視彼此時眼底都透露出難以掩蓋的震撼。


    缺少固定稅收來源的情況下,想要填滿枯竭的國庫似乎是無從著手的問題…


    “然而若果真存在另辟蹊徑的可能…”如果贏子雲真的有解決之道,豈不是反襯出在座這些官僚們的無能與失敗麽?


    “父皇,臣言出自肺腑,非玩笑之辭,微臣手中握有一份清單,列明了解決策略。”


    交流之際,贏子雲將名冊遞予嬴政。“嗯?這……” 見著名冊上所記之人名,嬴政麵露疑色,大多數人他並不知曉,但巴清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贏子雲:“陛下,這裏記錄的是國內的一些大商人,僅六家鹽業商家即占據首榜位置,其財富令人咂舌!” “陛下可知道,他們的這些財富又是如何累積而來的?” 聽及此言,嬴政不由脫口道:“那些鹽業商家嘛,自然是販賣食鹽得來的,自穆公時期起,民間被允許經營鹽業,官府不再控製此產業。”然贏子雲輕輕搖頭:“事實上並非這樣。”


    “銷售食用鹽雖是其中之一,但核心在於——他們已對鹽業實行了全麵壟斷!” “這些商家與地方官員勾連,在幕後排斥他人參與,久而久之,鹽業的經營權隻掌握在這六大集團手中!” “控製住食鹽市場後,他們任意提高價格,積累財富的速度驚人無比!” 贏子雲所說的每一句話,無一例外都是從軟玉鄉處獲取的真實信息。“雲兒,對此你有什麽想法或對策嗎?” 聽畢贏子雲的匯報,雖然心中驚異,但嬴政還是冷靜問道。


    麵對提問,贏子雲早有應對之策,立刻迴複:“解決的方法很簡單直白,沒收他們的家產,同時收迴鹽業管理權,轉交由朝廷直接管理。” “像食鹽、鋼鐵這樣的重要物資,應禁止向外售賣 ,轉由國家負責經營,這樣每年可以確保巨大的經濟效益!” “隻要把控住食鹽與金屬的流通,就能保證帝國財政長期充裕,不會再麵臨資金短缺問題!” “再加上征收農業用地稅金,年收入也會相當可觀。”


    隨著贏子雲的話落下,嬴政頓時感覺到,這一係列措施其實並不複雜,如果真的施行起來,秦國的國庫定會常年豐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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