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來酒館門口。


    從裏麵走出來後的吳秋已經感覺有些恍忽,不知道是剛才的酒後勁兒太大,還是自己本來就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在江來酒館剛才那個戴著帽子罵罵咧咧的調酒師注視下,一點點離開了這片街道,迴到了酒店當中。


    躺下仔細迴憶了自己的酒後的幻覺,那種真實感就像是自己曾經真的親手拿著蠟燭點燃了養父母的布偶。


    但很可惜,這段記憶並不存在。


    “過去模湖不要緊,今日它又該如何欺騙我呢?”


    躺在床上的吳秋自言自語著,如果說過去這杯酒可以模湖自己的記憶,捏造出這種並不存在的東西,那麽今日呢?


    今日發生的事情,自己又怎麽可能忘記和模湖掉?


    在沉思當中,吳秋緩緩進入了睡眠,夢鄉裏他似乎看見了養父母那一如既往溫柔的笑容。


    在背包空間裏麵,一副左右異像的畫正在發出微光,那是雜貨鋪掌櫃的肖像畫,左右兩邊不同的人像此刻似乎都被賦予了活力。


    她們緩緩睜開了眼……


    這一覺睡得吳秋無比踏實,第二天起床習慣性的看向周圍,並沒有看見付雪做飯的身影,這才讓他想起來已經在江市了,不是在自己那個狹小的青年公寓當中。


    起床出門吃了碗江市的早點,發現這兒和鎬京市的風格確實大相徑庭,這兒的東西口味偏甜,甚至於吳秋昨晚上準備買點兒燒烤啥迴酒店的時候都發現,這兒的燒烤刷蜂蜜醬?


    太甜了,他吃不習慣。


    但也不得不說,江市的風景以及旅遊業各方麵確實比鎬京市好多了,起碼吳秋一路過來都看見好多網紅景點了。


    從走出酒店的那一刻,吳秋一直在外麵閑逛,手機一點兒也沒有響起,證明付雪那邊並沒有什麽發現。


    白天到夜晚,從日出到日落,在吳秋本就體力非凡的基礎之上,兩天的時間,他近乎將江市有名的地方都逛了個遍,將自己的好奇心得到了充分的滿足。


    不得不說,在這樣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城市當中,宛如一個見證各地風土人情的遊俠一般,周圍發生的一切與自己都毫不相幹,但又透露出生活氣息的感覺,有一種洗滌心靈的感覺。


    但很可惜,好事兒無雙,禍不單行。


    第三天的時候,才剛在江來酒館見到了那個似人似鬼的調酒師大叔不久,吳秋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小秋,林月那邊的鬼怨念開始激增了,估計今晚上就會被血影襲擊了。”


    “哦,馬上迴來。”


    “你去哪兒了?”


    “我去和過去的自己道別了。”


    隨便閑聊瞎扯了幾句之後,吳秋掛斷電話轉身開始招手打車,朝著湖綠小區的方向趕過去。


    說實話,有點兒出乎吳秋的意料,他原本以為盯上林月的血影起碼也得過近一周才衝上來襲擊,沒想到這才距離下高鐵三四天的時間,他就忍耐不住了。


    這也不禁讓吳秋想著,林月到底是怎麽把血影惹成這樣的,她不過的一介普通人罷了。


    現在想這些其實意義不大,主要是得等到晚上血影真正襲來的時候,吳秋得等到林月和白瀟瀟已經沒有辦法以後才能出場。


    複刻一波高鐵站上的場景罷了,這樣才能讓兩人對自己具有信任,以及願意讓自己去管血影和林月之間這事兒。


    迴到湖綠小區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下來隻剩下天邊掛著一抹黃暈中夾雜著微紅的日落了,就像是某家姑娘遇到心中的如意郎君羞紅了臉似的。


    但吳秋現在沒心情欣賞這種浪漫溫馨的晚霞了,他踏入湖綠小區的那一刻,也能感受到這裏麵的鬼怨念已經積累到一種普通人或許都能感到陰冷的程度了。


    感受到吳秋的到來,付雪也是從自己家中飄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塊糕點。


    “你這樣吃東西,你爸媽不會感覺到奇怪嗎?”


    “我給他們托夢了,沒事兒。”


    “……”


    一人一鬼見麵閑聊著,腳下的步伐卻沒有閑著,直接朝林月和白瀟瀟所住的地方趕過去,她們兩人最後還是沒有選擇搬走。


    吳秋站在她家門口,付雪則是進去觀察情況,等需要吳秋的時候,她就會出來提醒一下,讓其好來個英雄救美的戲碼。


    時間一點點向後推移,從黃昏日落到月明星稀的時候,一陣陰冷刺骨的感覺順著吳秋的後脊骨向上爬,他不由得扭頭看了一下這三樓的盡頭。


    那邊是電梯的位置,並沒有任何人乘坐電梯上來,但電梯門卻自動停留在來三樓,並且緩緩打開。


    冬——


    一個腳步聲響起,首先出來的是那熟悉的血腳印,向上抬頭一看,普通人看不見的一道血影從電梯內走出。


    他朝著吳秋這個方向一步步逼近,準確的說是吳秋身後的屋子,就像一個從地獄走上來找人索命的死神一樣。


    見此情景,吳秋識趣的朝著旁邊退讓了一下,甚至伸出手做出“您請”的姿勢,指著白瀟瀟家的大門。


    血影絲毫沒有理會吳秋的動作,隻是不緊不慢,就像是高鐵上追捕林月一樣的閑庭信步,走到了門前,伸出手一點點摸了上去。


    門上頓時出現了一道彷佛入木三分的血手印,他的身子竟然是如同入水一樣融入到了木門當中,門上貼著的某些白瀟瀟的符咒一點兒作用沒有。


    最後血影隻剩下一個腦袋沒有沒入的時候,眼神終於是看向了吳秋這邊,這一次的眼中帶著一絲厭惡的說著:


    “你喝了那個人的酒?”


    “味道不錯。”


    “喝過他酒的人,都會不得善終。”


    “……”


    沒有想到血影還會真的和自己對話了兩句,吳秋頓時一陣沉默,血影也沒有繼續說什麽,隻是徹底沒入到了木門當中。


    在他看來,吳秋不得善終已經是必然的事實了,畢竟林月一死,這家夥就會被自己殘忍的殺害,怎麽可能善終。


    於此同時門內的林月和白瀟瀟兩人正嚴陣以待的坐在客廳。


    整個客廳原本粉嫩的裝修風格上麵,已經貼滿了各式各樣的符咒,甚至於白瀟瀟手中除了那一柄匕首以外,還多了一把奇怪的鑰匙和桌子上奇怪的箱子。


    從林月越來越低的體溫,以及她已經快要凍得嘴唇泛白的顫抖來看,白瀟瀟也推斷那個鬼會在今晚上襲擊,所以她打算一整晚防備著。


    當啷——


    最靠近木門的一張符咒突然變紅,隨後竟然是憑空在符咒上出現了一根紅色的細絲,絲線上掛著一個小小的銅鈴鐺,此刻正在發出響聲。


    “來了,月月你保護好自己。”


    林月的目光同樣是帶著一絲恐懼的看向木門位置,那裏漸漸出現了一道模湖不清的血色人影,玄關的鞋上也被踩出來一道血腳印。


    那鈴鐺,將血影的模樣讓林月也能夠看到了。


    看得見的東西,才會有可能令人習慣,人們害怕的往往是未知的事物。


    隻要林月能夠看見那個鬼,那麽總會想辦法讓她不那麽害怕起來,根據高鐵上那個男人甩掉血影的辦法來看,隻要林月對血影不害怕,它就找不到她了。


    啪——


    白瀟瀟迴頭一掌將一張符咒貼在了林月頭上,這東西可以幫助她更加清晰的看清楚血影的相貌,以及具有安神靜心的作用。


    “我看得見了!雖然看起來很惡心,但還能接受這個形象,這麽說呢,不愧是鬼吧,隻是……”


    林月的聲音響起,看得出來其實這個女生的膽子以及接受適應能力其實是相當了不起的,起碼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這樣的。


    “隻是什麽?”


    “隻是它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我好像在老家見過這副模樣的東西……”


    這迴答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白瀟瀟的意料之中,畢竟想要惹到一個鬼將怨念鎖定在一個普通人身上,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之前。


    “你還害怕嗎?”


    “好像不怕了。”


    “那它為什麽還在看著你?”


    “!


    !”


    兩人開始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情,在符咒和血影現行的加持下,林月對於鬼的恐懼已經降低到清醒時刻最低的程度了。


    按理說血影應該是會像在高鐵上一樣迷茫兩下,然後就消失了,接下來就是鍛煉林月如何完全不懼怕血影,讓她擁有自保手段了。


    但血影的目光似乎將兩人的計劃打破了。


    冬——


    血影朝著這邊又是輕輕地一步,走得絲毫不迷茫,目的明確就是林月身上。


    《一劍獨尊》


    “我能看見你。”


    一道宛如生鏽的鋼鐵摩擦般嘶啞的聲音從它口中傳出來,令人聽起來都感覺耳朵不舒服。


    再加上它自由活動和能夠交流的樣子,直接就令白瀟瀟臉色大變,在她預想中,血影應該是那種縛地靈似的厲鬼,隻是林月惹到他了。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鬼竟然還存在著可以交流的理智,並且依舊不休不讓的追殺林月。


    事情,大條了……


    但好在麵對意外,她也不是沒有一丁點兒準備,雙手一揮,牆上的符咒開始發散出一絲絲微弱的紅光。


    緊接著一道符咒貼在了血影身上,隨後就是所有符咒一擁而上,彷佛形成了一條符咒鎖鏈似的將它包裹住。


    雖然鬼不能殺死,但這個符咒也是一種鬼造物,阻止血影幾分鍾甚至是半小時的步伐問題應該不大,這段時間就要帶著林月先離開這個地方了。


    最後驅散血影的辦法隻能慢慢去找了,想到這裏白瀟瀟一把抓起林月的手腕就準備離開。


    卻不料下一幕出現的場景,令她愣住了。


    血影身上的符咒,開始自燃銷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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