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皺了皺眉,想起來之前仁愛醫院那期鬼談會的時候,為了達成那種微妙的威脅平衡,自己對顧夢花進行了生命上的恐嚇。


    她迴去以後也不知道留下了什麽信息關於指證自己。


    現在看來,顧夢花背後的人似乎已經將她的死歸結於自己身上了,而且這事兒甚至還傳到了秦書童耳中,看起來鬧得不輕啊。


    意念一動,遊戲視角下打開鬼談會的資深者論壇,上麵現在主要探討的事情除了日常的信息交流以外,也就三件事情引起了吳秋的注意。


    第一件事兒就是關於幾天前的昆蟲生物研究所,李默晨應該是死在裏麵了,論壇上都在討論那期鬼談會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才導致這麽多資深者都栽在裏麵。


    六個人的鬼談會,最後活著走出來的隻有秦書童和何光兩個人,並且明確的表達了昆蟲生物研究所內的鬼沒有被驅散的消息。


    既然沒有被驅散,那麽昆蟲生物研究所將來就會繼續在某一期鬼談會中出來,所以論壇上的各位都對其中的信息挺感興趣的。


    可惜了,秦書童和何光自然是不可能將裏麵的事情說出來的,畢竟這其中見不得光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整個事情中,了解全部內情的吳秋倒是對後續有可能參與昆蟲生物研究所的成員感到幸運。


    畢竟女鬼肖施已經在雜貨鋪被自己處理掉了,昆蟲生物研究所內現在應該隻有陳彤一個鬼罷了,以陳彤的性子多半也不會做出什麽傷害其他人的事兒。


    如果那裏還有可能作為某一期鬼談會的話,去參與的成員可就好過多了,基本上不會出現傷亡的情況。


    第二件事兒有些出乎吳秋的意料,竟然是關於城南美術館的事情!


    這美術館不就是吳秋第一次參與鬼談會,遇到方夏之後開啟自己這匪夷所思經曆的地方嗎?


    聽說那裏似乎又出現了鬧鬼的事件,這讓資深者們紛紛稱奇。


    畢竟他們當時是了解到城南美術館裏麵的鬼已經被驅散了,在所有人參與過這麽多期鬼談會以來,還從未出現過鬼已經被驅散後的原地址上,短時間內再一次出現其他鬼的情況。


    以往的經驗內,哪怕是同一個地址再次出現鬼,也起碼是在很多年後才有可能,但這才過去兩個月不到的事兒,居然再次出現了一個厲鬼!


    聽說下一期就有人被選到了城南美術館進行鬼談會,但這畢竟是新出現的鬼,之前的信息基本上都沒有用了。


    所以大家對於這期鬼談會還是挺感興趣的。


    最後一件事兒,就是關於吳秋的了。


    他看見有人在資深者論壇上,放出大額的賞金去懸賞關於仁愛醫院的情況,甚至指名道姓的標出如果能找到和顧夢花同期參與的那個叫做吳秋的成員,光是自己的行蹤就能獲得幾十萬的賞金。


    如果能夠活捉到自己交給懸賞人,賞金還會翻倍,基本上就是一夜暴富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如此重賞之下,別說吳秋才剛晉升資深者了,哪怕被懸賞的是資深者更上一層的成員,估計也會有幾個勇士去冒險。


    番茄


    該死……這顧夢花到底是哪兒認識的這種土財主!?


    看著這懸賞金額,吳秋甚至都產生出一種把自己舉報的想法了。


    但仔細觀察懸賞內容,也並不全是壞消息,這裏麵似乎並沒有指出自己已經是資深者的消息,反而是寫著“即將晉升資深者”這種字眼。


    最令吳秋詫異的是,甚至沒有掛出來自己的照片,信息上隻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身高等文字描寫的內容。


    有點兒奇怪了,顧夢花再怎麽蠢應該也不至於麵對生命威脅的情況下,留的線索還有所保留吧?


    但正是這模湖不清的信息內容,導致搜索範圍將會擴大到資深者以下數量龐大的普通群體當中了,一時半會估計吳秋也不會暴露出來。


    畢竟和他接觸到現在的鬼談會成員裏麵,還活著的隻有秦書童一個人……


    這個秦少爺多半是不會出賣自己的,畢竟他看上去也不是缺錢的主,更何況現在還發消息提醒自己,真是一個好人呐。


    這邊的吳秋還在感歎的時候,殊不知秦書童那邊正坐在一個舞廳當中,周圍滿是神情恍忽透露出沉醉的人們在狂熱的舞蹈。


    舞廳五光十色的豔麗燈光下,所有人都發泄著自己生活中的不滿,肆意的扭動自己的身子舞蹈,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之下讓荷爾蒙飆升到極致。


    角落座位上的秦書童麵前是一個口中鑲著一排金牙,身材略微魁梧看起來就是不好惹的那種人。


    他口中叼著一根雪茄,左右手都摟著一個舞女,吐出一口濃烈的煙圈後,用一種極其低沉粗獷的聲音朝秦書童問著:


    “你當真不知道那個叫做吳秋的消息?我怎麽聽說夢花留了一些線索在你這兒呢?”


    身處在這嘈雜的環境中,秦書童也絲毫沒有露出什麽不滿的表情,隻是澹澹地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淺嚐了一小口。


    隨後拿著杯蓋在茶盞邊緣摩擦發出察察的聲音,眯著眼睛露出那標誌性的禮貌笑容說道:


    “她在我這兒留下的線索和你的完全一樣,隻有文字內容,沒有照片之類的東西,那個叫做吳秋的,我確實不認識。”


    魁梧的金牙男人拍了拍身邊的兩個舞女,示意她們離開這裏。


    隻剩他和秦書童兩人獨處後,露出一副兇殘的笑容,略微帶著威脅性質的說道:


    “雖然夢花確實是個蠢女人,但她也是我程軍的女人,相處快五年了,我總不能對她的死無動於衷吧,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在我麵前撒謊,你說對嗎?”


    “滅門慘桉後,秦氏僅存的少爺,秦——書——童。”


    最後三個字程軍近乎是咬牙切齒一般從嘴裏一個字一個字的停頓著念出來,以此表達出自己對於秦書童現在這般態度的不滿。


    聽到他所說的話,秦書童用杯蓋摩擦茶盞的動作也是一頓。


    抬起頭原本眯著眼睛微笑的表情變得有些淩厲,腰間衣服底下遮住的一個劍狀物品輕微顫抖著,似乎隨時會破空而出。


    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麵,發出的冬冬聲在這震耳欲聾的音樂下並不起眼,但魁梧的金牙男人卻感覺自己耳邊彷佛有大鼓在重擊,那冬冬的聲音直擊人心。


    “你應該很清楚,我不喜歡有人威脅我,更不喜歡有人提到當年那件事兒,我隻是暫時被困在資深者的階層,不是永遠。”


    看著秦書童從禮貌的態度一下子變得認真起來,麵前的程軍也是意識到自己有些氣過頭了。


    端起麵前菠蘿杯裏麵盛得滿滿的酒,做出一個賠禮道歉的舉杯姿勢,仰頭一飲而盡說道:


    “抱歉,夢花的死讓我有點衝動了,隻是沒有想到連你都打聽不到那個叫吳秋的人,有些難以置信罷了。”


    看著對方的態度從之前的步步緊逼漸漸緩和了下來,秦書童眼神中的淩厲也隨之褪去,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隨後站起身來朝著舞廳出口處走去,頭也不迴地說著:


    “我隻是消息靈通,並不是萬能全知的,我這兒隻有這麽點兒消息,你去找其他人吧。”


    說罷,秦書童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舞廳扭動的人群之中,最後在出口處消失不見,隻留下程軍默默地坐在角落。


    看著他徹底離開這裏之後,程軍額頭上青筋有些凸起,手中抓著的菠蘿杯的杯柄發出脆弱的卡卡聲,產生出一道道裂紋。


    砰!


    猛地將杯子砸在桌上,程軍看著秦書童消失的方向惡狠狠地說道:


    “媽的,敢跟老子甩臉色,以前再怎麽風光,你tm現在還不照樣隻是一個資深者,有本事你重新迴到共存者階層啊!”


    程軍口中的共存者,赫然就是資深者之後的一個階層,成為這個階層方法,同樣在論壇上沒有任何的討論。


    甚至於共存者這個名字都鮮有人知道,畢竟能夠成為這個階層的鬼談會成員,可謂是真正的鳳毛麟角,幾十個資深者中,也看不見一個人有資格成為共存者。


    而程軍現在就是一個即將觸碰到共存者階層的頂級資深者,他有自傲的資本,也有著相對應的實力。


    如果不是顧忌著秦書童背後的人,他早就看不慣這小子那副萬事澹然,彷佛高人一等的模樣了。


    現在程軍需要一個發泄點,他眯著眼睛看向自己手機裏拍下的顧夢花留下的線索,吳秋兩個大字明晃晃地寫在上麵,程軍露出一個殘忍的表情。


    吳秋,千萬不要讓我抓到你,不然死亡也隻會成為你的奢求……


    走出舞廳的秦書童迴頭撇了一眼那看似金碧輝煌的門麵,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從自己兜裏掏出來一張吳秋的照片。


    這是顧夢花留下的線索裏麵最後一張有關吳秋的圖片內容了。


    將其隨意的丟在地上,照片裏畫麵竟然開始一點點褪色化為一片白色,短短幾秒鍾就從一張露出吳秋正臉的照片,變成了純粹的白紙。


    “我最多就幫你到這兒,接下來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讓我看看你究竟可以成長到什麽地步……”


    秦書童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道的盡頭,本就有些陰沉的天氣隱約間落下一兩滴冰涼的雨水,將今晚的氛圍襯托得更加壓抑。


    沒過多久,淅淅瀝瀝的雨聲中,迴到家裏後正在客廳坐著吃夜宵的吳秋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有些疑惑地說著:


    “好奇怪,誰在念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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