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地利人和?難道你指的是……”剛剛表現出不耐煩的陸機第一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兩個眼珠子在鏡片後滴溜亂轉。


    穆倉一指陸機:“要不說你小子是咱們隊伍中的小諸葛呢,還是你腦子轉的快,正如你所想,既然我們現在沒辦法靠近,那等天黑下來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穆倉話音未落,李玄機和張小瑤的眼睛率先亮了起來。


    陸機緊接著補充道:“對方人數少,所有的威懾力全在那把狙擊槍上,天黑後,這把槍基本就廢了一半,之前我聽隊長說李玄機你有一雙夜視眼,能夠在黑暗中視物,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對麵那幾把槍的威力還得打個對折!”


    沒等李玄機接話,穆倉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搶先開口:“兄弟,你先別著急解釋,我也不在意你是不是還瞞著我們有其他的什麽特異功能,單憑晚上視物和快速移動這倆能力,深夜接近對方陣地有沒有困難?”


    李玄機看了看這幾個人的眼神,最後又和張小瑤對視了一眼,這才迴道:“如果是晚上接近確實有機會,但前提是對方得待在原地不動彈,萬一人家察覺到不對勁,提前往迴撤了,咱們絕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時候距離第一聲狙擊槍響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時間來到了下午五點半左右,太陽隻剩下一半掛在西方天邊,天色明顯變暗,周遭雖然還沒有全黑,但遠方拋錨的那輛汽車和敵人埋伏著的山坡在視線中逐漸模糊。


    李玄機提出心中的疑問,其他人連同穆倉自己都陷入了沉思,一把頂尖狙擊槍確實很香,但敵人怎麽會像個傻子一樣待在原地等著己方接近,然後再被我們打個措手不及,說不定天一黑就撤遠了,等天亮了人家還是可以繼續前進到狙擊射程內盯著。


    所有人對此都覺得有些可惜、無奈,甚至是對當前的狀況感到些棘手,很簡單,天狼團的小隊可以後撤,己方處境就會變得進退兩難,如果這次吃不掉對麵的小隊,那麽提前設伏的計劃大概率會被對方察覺,隊伍未來的發展方向也就隻剩下苟延殘喘這麽一條不容樂觀的華容道。


    陸機突然抬起頭說了一句:“他們不會撤,即使想撤我們也得想辦法把他們留下來,天狼團這一隊,我們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不但要吃掉它,而且要一個不留地吃掉它。”


    ……


    ……


    晚上七點,太陽完全下山,天空一片黑暗,方圓數十裏不見一絲光亮,唯有兩縷火光相隔一千五百米閃爍在通天昆侖路北側的山梁上。


    一側是昆侖小隊一行人,另一側自然是孤狼帶領的圍剿小隊。


    在這邊山坡上,孤狼正望著遠處那道微弱的火光,怒氣不斷升騰。


    一個小時前,從那塊山石後頭就有人開始不斷地探出槍管,向這邊開槍射擊,自動步槍的子彈雖然打不了這麽遠,但是聽著山坡下麵被子彈打碎的小石塊發出時斷時續的滾動聲響,心裏頭那股氣就被煩地壓製不住、蹭蹭上竄。


    本來是一場很好的伏擊戰,打死孤狼都沒想到,如今竟然發展成了雙方僵持的局麵。


    孤狼抬頭看了看天色,心頭莫名起了絲許緊張,“要不要現在掉頭撤迴?黑夜作戰對自己來說可是不利的局麵,旁邊這五個人在白天或許有些用處,到了晚上他們剩下的就隻有拖累!”


    郝仁五個人這時候正圍坐在火堆旁邊,吃著速食罐頭,不時還有抱怨聲傳過來。


    孤狼聽在耳中,知道手下的兵已經開始心生退意,正打算下令撤退,就聽到山坡下麵又傳來響動,而且這次子彈與石塊的撞擊聲更加密集。


    ‘還來?’


    孤狼拿起望遠鏡看到對麵那塊山石後有人影不斷閃爍,槍聲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斷斷續續,反而像是不要錢般地打出來。


    想到子彈孤狼就是一陣心痛,白天為了給李玄機製造困難,他命令手下玩命地打,沒成想子彈消耗太多,現在小隊的人均持彈量已經不足一百發,不過好消息是狙擊彈的消耗倒沒有那麽多,這也和孤狼的開槍時機選擇以及開槍次數少有關。


    孤狼正拿著望遠鏡觀察,突然發現石頭後躥出兩道身影,向東邊奔來。


    孤狼一摔望遠鏡罵了一句:“你們真是欺人太甚,還真敢拿豆包不當幹糧,老子倒要看看在我的狙擊槍下你怎麽闖過來!”


    “所有人準備戰鬥,別吃了,說你呢,郝仁,都給我在山坡後頭趴好嘍,這迴放近了打,讓他有來無迴!”


    孤狼說著跑向越野皮卡,從駕駛室裏翻出一個軍用包裹,搗鼓了一會兒,從裏麵掏出一個圓筒狀的東西,然後快速跑迴來,趴到白天選好的狙擊位置,擺好狙擊槍,他這次做好了打夜戰的準備。


    孤狼不準備撤了,想到白天消耗的那幾百顆子彈,想到對方從天狼團手裏奪走的那幾把大槍和山坡底下不斷滾動的子彈,想到對方持續幾個小時的騷擾,再想到剛剛從山石後麵跑出來向這邊不斷接近的兩道身影,孤狼決定不撤了,他做好了和對方死磕的打算,他做好了不吃掉對方誓不罷休的打算,一向驕傲的孤狼這次徹底發怒了,十幾年的征戰經驗告訴他,無論什麽時候,無論對方是什麽人,在戰場上隻有用槍說話才管用,他很自信,既是對手中這把剛剛配備上紅外瞄準鏡的‘槍王之王’,也是對自己!


    孤狼透過紅外瞄準鏡看向一點五公裏外那兩道小心翼翼向前行進的身影,嘴角微咧,“這迴看你往哪裏跑”,瞄準……扣動扳機……“嘭”,沉重的狙擊彈撕裂夜色,瞬間飛至遠處的那個紅外顯像目標身前。


    ……


    這兩個借著夜色小心潛行靠近的身影正是李玄機和張小瑤,李玄機謹慎地彎著腰前進以使自己盡可能地伏低身形,突然他耳朵一動,隨即那對凝望著夜色的瞳孔一縮,李玄機看到了那顆飛至身前一米處的暗夜精靈,來不及多想,悶哼一聲,改變姿態,由彎腰強行變為了伏地,隨後他就感覺貼著自己的脊梁竄過一道熱流,後腦勺上的幾縷發絲立刻被切斷滑落。


    李玄機驚唿一聲:“好險!”


    “張小瑤,這麽走不行,撤迴去,撤迴去!”


    李玄機低聲向旁邊提醒了一句,然後轉身往迴奔跑,還好他們之前潛行的速度慢,距離那塊山石才幾百米,李玄機和張小瑤兩個人三下兩下又從外麵退了迴來。


    山石後的火堆依然在閃著光,所有人都在,陸機第一個開口問道:“怎麽迴事?怎麽退迴來了?”


    李玄機緩了兩口氣說道:“有些險,對麵好像能看到我們在哪似的,剛走出沒多遠就被一顆子彈逼迴來了,我這腦門差點開花。”


    穆倉歎了口氣:“這次真的有些棘手了,對麵的狙擊槍應該配了紅外瞄準鏡,所以他才能準確的命中你們潛藏的位置,有了紅外瞄準鏡,人體是藏不住的,慢慢靠近是不可能了。如果強行依靠速度前衝,我們隻能賭運氣,一個是去賭對麵的狙擊手沒辦法一邊狙擊一邊準確地報位置距離,另一個就是賭其他五個人的空間記憶模糊,不記得白天的射擊距離感,但就目前情況來看,很顯然這兩條我們全都賭中的概率極小,有頂尖狙擊手,有紅外瞄準鏡,有五個能夠明確掌握射擊距離的槍手輔助,我想即使是玄機兄弟也很難悄無聲息地接近。”


    陸機搖搖頭好像不同意穆倉的看法:“但是我們成功把他們留了下來,說明計劃還沒失敗,下一步仍然可以繼續進行,即使沒辦法接近那個山坡送他們吃手雷,也有辦法給他們來個悄無聲息的聲東擊西。”


    一個半小時前,陸機準確地分析出了孤狼不甘放棄的心態,於是想出了一個騷擾激怒對方的法子,並提出了利用夜色掩蓋,前後夾擊的戰術計劃,前麵由李玄機和張小瑤潛行靠近,另外派出三人悄悄從後邊下山走通天昆侖路繞到他們的屁股後頭,來個包餃子。


    隻要成功拖住對方一段時間,等後方的三人站穩腳跟,那麽前麵的衝擊隻是誘餌,對方一旦察覺不敵,勢必會連夜撤退,整個計劃的殺招就是埋伏在對方撤退路線上的三人小組,到時候不但那把狙擊槍發揮不了作用,天狼團的人還一個都跑不了。


    如果李玄機和張小瑤沒辦法在前麵給予對方致命一擊,那麽顯然陸機計劃中先逼迫對方撤退進而在撤退路線上進行埋伏的方法就會不可行。


    所以其他人都眉頭緊皺,糾結要不要進行這麽一個聽起來很勉強的計劃。


    張小瑤聽穆倉說完後就一直在思索,她並不是糾結計劃還要不要進行,因為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而這件事偏偏可以改變現在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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