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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大門,看著防禦門在在身後緩緩合攏,西西走上前去,拿起安靜呆在那裏的手電筒,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在裏麵總感覺有些不真實,現在指尖和之前用過的手電筒相接觸,上午的種種波折經曆又曆曆在目般浮現,才覺得好像再次吸入了一絲末日的殘酷氣息,恍若重迴人間。


    走出與家裏同款的防盜門,西西先小心觀察了一下四周,沒有動靜。初步看來暴君並未招兵買馬唿喚人手來拿下她,不知道它是怎麽想的。


    不過已經暴露超市這個點,不排除之後它進化後智商提高反應過來這裏的蹊蹺,之後有時間早晚要料理了它。


    西西暗中思索。


    暴君之所以在進化期間沒讓超市被喪屍填滿,是出於一種動物性的自我保護。一方麵進化期間需要護衛,所以叫了十幾個喪屍分布在側,另一方麵,雖然其實沒有什麽威脅,但是仍本能的不想太多同類在旁邊,這是一種淡淡的領地意識,和一種動物般敏感的威脅感知觸覺。


    而且暴君,它走時把街上其他的喪屍也全都攆走了,這些本就是它帶過來的小弟,換地兒當然要帶走。但真相是因為它經過這一出,已經恨上了。它那還不發達的腦袋裏固執地認為這是它的獵物,就像小孩子一樣任性地不允許別的生物沾染,其實它的智商也確如三歲小孩。


    西西伸了個懶腰,曲線畢露,帶著少女特有的驚人堅挺,不過此時也沒有人能來欣賞。


    放下手臂,然後棒球帽女子握緊著狼牙,一手持手電筒,開始在超市收刮起需要的物資來。


    雖然阿瓦隆內的確存在很多資源,不過那些是穩固的資源,不會消失不會腐壞,所以當然要先消耗外界這些用一點少一點的東西。


    她把包擺於身前反背著,每當拿東西時,便先把手電筒放在合適位置,然後一邊微微警惕著,眼神幽靜,動作迅速而有節奏感,身後長長馬尾隻是微動,可見身體力量的凝聚,同時一邊塞著需用物資進入完全放開底部觸碰小腿的黑色背包。


    值得一提的是,她還拿了兩包衛生巾,牌子好像是某寶。因為西西的那個日子為每月二號左右,從青春期開始就十分規律,不早不晚就在今天,十分無奈。


    迅速穿過收銀台,正待往前走,想了想,她又返身,把放開了的大背包拉開,從中取出了一些東西,諸如數量極多的壓縮餅幹之類的放在收銀台下麵的返還箱中。


    值得一提的是,她還拿掉了一包某寶。停住手遲疑了一下,她又把東西撥開,然後把某寶藏在淩亂的物品下麵。


    此時雖然沒人,但她還是微紅著臉眼神向兩側偷瞄了瞄,一臉正經又裝作在警戒的樣子,隻是那此刻微垂如乖巧鄰家女孩般柔柔的秀氣眉梢出賣了她。


    “嘖嘖,害什麽羞啊,矯情。”東東很會把握時機地插了進來。


    “哼。”


    因為她謹慎迴想起車與車間的縫隙並不大,有些地方以自己還算是瘦的身體都要側著身還有要彎著腰通過的,顯然包太大了恐怕會驚動另一條大道上的喪屍。


    西西走過收銀台,走過超市大門,然後走過街道,接著施施然,走進小區。因為她發現喪屍竟然沒了。


    街上目光所及一片安靜,隻有豔陽下街道上的破爛車子偶有悲慘呻吟,和少許破布,塑料袋等被風吹的聲音作響,反而在破敗荒涼的末日景象之餘顯出些靜謐來。


    這和之前群屍亂舞的人間煉獄,強烈對比,顯出些荒謬的喜劇感。


    不過也不想再迴去裝滿半滿的背包,這些夠自己用一段時間了。


    長長帽簷灑下一片蔭涼,西西的抬著的俏臉被遮住大半,陰影中臉龐平靜。


    她其實有點驚訝,但本也無所謂,有或無對自己而言不過是迴家更麻煩些的區別罷了。


    當然,如果有暴君帶領,那自己大不了就躲迴阿瓦隆,住個幾年毫無問題,看誰能躲過誰。


    西西摸了摸自己胸膛稍下處心口位置的古樸鑰匙輪廓,稍微有些梗得慌,不過對皮膚造成不了什麽大的影響。


    “小問題,”自言自語道。


    越來越柔韌的皮膚完全足以抵擋這種傷害。


    一路無事到家附近,遠遠看到那個破爛的窗框,還有地上散亂分布的一些腐屍。


    西西確實麵色安然,雖然她有些潔癖,但也知道輕重緩急,如果說對這種氣味都要眉頭緊皺的話,那自己活在這末世不如趕緊自殺,免得難受。


    人與自我的相處或是與旁人往往都有許多許多的小在意,有些無傷大雅,有些就像是一個個心靈的褶子。放在性格的複雜軀體上,就像有人說的一樣,如同披著的一襲華美的袍子,上麵爬滿了虱子。


    但是有的不太影響自己的可有可無的不妨放它條生路,讓自己活得更恣意些,而有些則煩人亂心,十分可憎,此時就要無情滅除它,偶爾自我克製自我揚棄,方得安寧。


    倒不如說西西沒有皺眉頭反而觸景生情,除了心裏剛剛泛起變消散無形的曾為同類的惻隱之外更多的是覺得有些滿足。


    這些敵人都被自己斬於馬下,更重要的是,還貢獻了戰利品給自己,一共是......幾個來著,嗯~九個!想著,少女的腳步變的輕快了些。


    走到樓下,仰起頭。


    小蘿莉在椅子上睡著了。


    她的椅子是個哥特式華麗高背椅,看起來寬闊而結實,十分霸氣。兩側扶手上都雕有銀色遊紋,繁複而絢麗,但整體並不顯得笨重,偏偏又給人一種優雅的感覺,是英國早期哥特式的風格。


    西西撿了一塊小石頭,砸在蘿莉身側的牆上,濺出幾許粉塵碎屑,沒想到那小蘿莉根本不為所動,依然酣睡。


    “心挺大哦。”


    於是西西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塊,用力砸過去!石頭與牆壁碰撞,發出一聲巨響在四樓下都清晰可聞。牆壁被砸出了一個明顯的痕跡,碎裂的石頭有些崩落下來,陽光下發出沙沙響聲,爭先恐後往下麵高挑女子襲來。


    西西輕巧側身躲過,再側身,再躲,終於完美避開。然後滿意微微點頭,因為控製的角度不錯,崩碎的石頭反彈迴來多數都是向空蕩蕩的窗框而去,小蘿莉身上寥寥幾顆,不疼不重,卻足以把她叫醒了。


    果然,看著她迷迷糊糊醒過來,站起身有些不穩,讓人以為她會摔下去,還好命運現在給予了她一些些溫柔,終於還是無驚無險。


    須夷,她站穩後看到了下麵的西西。


    ”哦,王大海大美女你來了,好快哦!“她麵無表情,冷冷地說。


    ”十一點二十八分,比約定提前了半個小時,有什麽怨言嗎?“西西平靜道。


    “什麽!你讓一個毫無自保之力地女孩兒在這裏獨自呆著三個小時,我靠,小爺聽著門外的三個垃圾喪屍吼叫都快嚇死了!你你你還敢反駁,快給我把道歉奉上來啊你這家夥!”她跳腳氣急敗壞道。


    “我不叫家夥,還有我想你應該禮貌一點兒,否則我不介意把你救出來再扔到你門外三個喪屍嘴裏,讓他們品嚐一番,飽餐一頓哦,小蘿莉,”西西平靜道。


    李墨白聞言眼底恍惚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些不自然的空洞和陰暗。


    此情此言,好像那天的的話語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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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第三天上午九點


    我感覺到很害怕,爸爸要殺了媽媽。


    我感覺到了,現在迴想起來,從昨天晚上起,爸爸看媽媽的眼神就不對了起來。那時我們困在家裏有兩天了,沒有電的情況下,能吃的東西已經都吃完了。


    於是爸爸和媽媽商議,最終他們說我們必須要出去,不然會活活餓死在這裏。但是門外有三隻怪物一直在扒門,好像是人變成的。


    接著他們開始討論怎麽除掉外麵的麻煩,媽媽希望爸爸拿起隨便什麽武器像個男人一樣戰鬥,爸爸認為這樣太危險。


    最終爸爸還是說他打不過外麵那三個怪東西,那就需要有人把它們引開才行,他說道。我仍然記得那時他強裝出來的淡然語氣和硬著的一張臉,搭配在一起活像個絕世小醜。那一刻爸爸的形象崩塌了,原先作為純正英國人有著高大的身軀和英俊外表又非常具有紳士氣息的爸爸一直是我的偶像,我也幻想著未來和媽媽一樣能遇到這麽個優秀的男人,但現在不了,一點兒都不。


    然後媽媽把目光瞥了我一眼,我打了一個寒顫,她的目光好像在說,就這個吧,反正也是累贅。


    但最終還是沒有讓我出去,於是他們之間的氣氛開始詭異起來,仍然維持著表麵山虛假的和諧。


    但內裏是不斷窺視著,打量著,不懷好意的目光,一個晚上就這麽過去,也許他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愛了。


    現在,爸爸終於動手了!


    他趁其不備把媽媽製住,捆住了雙手,把媽媽丟了出去,看著怪物也就是喪屍撕咬和媽媽的哭罵聲音,我瘋狂掙紮,但在他給了我幾下狠的之後我放棄了,我知道這個男人某種意義上已經不是我的爸爸了。打喪屍打不過,欺負自己曾經的家人倒是非常輕鬆,我心裏泛起一股悲哀。


    他拽著我趁喪屍沒顧及我們開始向下逃去。


    之後兩天我們東躲西藏,在附近的樓房內小心翼翼地找空房間。而在這個過程中我也知道了他帶著我的原因,那就是在危機的時候放棄掉作為一個誘餌,為他帶來活命的機會。


    而他也確實那麽做了,就是在現在這個房子,也是我們自己家,那是三天以前,我們找到了不少食物,他發現我們那棟樓好像已經沒有喪屍了,他們都下來在下麵遊蕩,於是他決定迴去。在門外我們發現了媽媽殘破的軀體,但他的眼神沒有一絲愧疚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


    還是發生意外了,他不知道在房子裏還有一個喪屍,更糟的是,樓上也下來了一個喪屍。


    於是他把我推了出去。


    “去喂喪屍吧,哈哈哈”他爆發出歇斯底裏的狂笑,仿佛精神失常。


    但意外又發生了,明明我距離喪屍更近,然而它們都拚命向他撲去,仿佛是嫌棄我肉少不好吃一樣。


    於是我木然地看了他最後一眼,撿起地上裝著食物和水的包躲進了臥室把門鎖上,三天過去,我一直躲在裏麵。


    中間還莫名其妙獲得了一種特殊的能力。


    前兩天喪屍還會扒門,運氣好的話,我想裏麵可能有一個會是我之前叫爸爸的人。今天倒是安靜下來,我正在想怎麽把門開一點點能觀察一下情況,結果就看到了那個女人。


    那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我看著她自己就能殺掉一堆喪屍,有些羨慕。如果我也有這麽厲害就好了,那樣我的爸爸媽媽,就.......還是會死,我會自己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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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過神來,李墨白嘴角扯出一個微不可查生硬的弧度。


    “切,威脅誰呢,那你走,小爺我不用你救了!剛剛就算冒犯好了,和那砸碎我玻璃的事一筆勾銷。”小蘿莉卻是突然之間安靜下來,她轉身走過去坐在那張椅子上,語調生硬道。


    聞言西西轉身便走,她凝坐不動,眼神漠然,手中不知道從哪裏又掏出個蘋果開始吃。


    西西走迴自己家,一路上並沒有什麽危險,看來早上剛清理完的這條路暫時還算幹淨。


    迴到家,她走向廚房,挑了個大點兒厚點兒的不鏽鋼鍋,然後又把左手臂的護腕重新纏了纏,確保防禦方麵做的準備足夠到位。畢竟這次是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是封閉環境,隻是普通的喪屍還好。萬一有暴君那個級別的,那自己除非用那個能力,否則還真不一定打得過。


    想到剛剛一瞬間那個小女孩的神情,她的臉上有一些憂傷。她不知道那個叫李墨白的女孩兒這麽些天經曆過什麽,但毫無疑問,這種神情和自己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是類似爸爸去世那時候,有一段時間,除了吃飯睡覺,自己都是這種感覺。隻不過和自己相比,那一瞬間自己所感受到的,她在哀莫大於心死之外又多了一份深邃的陰暗和正在野蠻生長的森然。


    相信任其發展下去,如果有足夠的能力,想必有一天她如果突然想做什麽,會毀滅世界也在所不惜。


    十一點四十五分,西西高挑的身影漸漸又接近了。她把身後的半滿的背包扔迴客廳後就直接趕過來,左手這次拿了一個圓形不鏽鋼鍋蓋,凹麵朝外,它主要是用來抵擋攻擊的。


    少女表情平靜認真,配上拿著個鍋蓋防禦的動作其實有點詼諧,不過這時候沒人笑。西西徑直往樓內去,構造相差不多,所以樓道內並不太暗。


    一路劈砍,樓道內有四五個藏著的喪屍被一直謹慎著的西西輕鬆解決,三分鍾後,西西站在蘿莉房門外。大門是開著的,進來時屋裏有三個喪屍,但現在躺在一邊的地上,一個還是外國人,不過頭部支離破碎。


    其實是因為蘿莉之前手被窗口紮破,引來了本在樓房其他屋晃蕩的喪屍聚集過來。


    西西唿吸平穩,用狼牙有節奏地微微用力敲了敲門,站立等候。


    “幹嘛又迴來,你走吧,小爺我說兩清了。”死寂的蘿莉聲音過了幾秒鍾響起。


    “當時承諾是我要救你出來,就要先救你‘出來’”,西西秀氣眉梢輕彎柔聲道。


    “之後你想去哪裏我不會管。”


    “不需要,”仍然無起伏的聲音。


    “那我就等著“,西西柔聲道,


    直到你出來為止,她在心裏默默念了一句,怕激起她的叛逆。


    半個小時,寂靜無聲。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五個小時,七個小時。


    天漸漸有些暗了,西西一直站在門前,每隔半個小時會伸手敲一下房門,除此之外萬籟俱靜,隻有地上汙血晦澀爬行的洶湧濤聲,和豔陽仿佛腐蝕空氣的嗚咽聲。


    “王大海?”


    “在的。”


    ”吱~“房門打開,出現一隻秀氣陸色小皮靴,接著小蘿莉白色連衣裙露出一角,她俏然站立著,瓷娃娃般精致的俏臉,有著稍過瘦弱肩膀的金發,即使夕陽西下,天色漸暗,依舊散發耀眼的光芒般,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形狀如同杏仁,非常大而分明,純粹的深藍色眼瞳好像一對寶石熠熠生輝,顯得非常可愛,又有十分憔悴,更添使人憐愛之感。


    此時她淚流滿麵,無聲微喑卻如朝雨浥清塵,那是一種分明在身世浮沉的晚年女子身上才有的煢煢孑立。


    ”你是瘋子嗎?“她哽咽著說,微扭了下頭,用手倔強的抹去眼角眼淚。


    “這是水”,她心裏想。


    “嗯”,西西澀聲道,幾個時辰沒說話,有點不適應。上前一步將一米四左右的她擁入懷中,感覺她微微顫抖如小鹿的身軀先是一下僵硬接著慢慢變得綿軟,然後完全沉入懷中。


    小蘿莉嗅著西西胸前的芳香,感覺驚人的溫暖心安伴隨著極柔軟且堅挺的觸覺傳來,微眯上了雙眼,漂亮睫毛輕顫著,緊抿嘴角漸漸鬆開。


    雖然練過,身體也更加強了,但是站上七個小時,還是有些吃不消啊,西西眼神溫暖,心裏暗歎。在幾個月前繼承了父親留下的龐大資源後,她曾經找專業人士特意訓練過身體素質,這其中有許多針對諸如身體柔韌性,手指控製度等需要專業甚至特製器材的項目,但長時間下來,西西對站樁情有獨鍾,當時曾經專門打磨過自己,這是對耐心耐性,平衡和身穩的磨洗。


    打量著小蘿莉的房間,有些震撼。暗色調的大房間幾乎貼滿了海報,是各種動漫有很多西西都認得,不過看過的比較少。諸如cl,石頭門,未來日記,炮姐,吾王等等,還有一些不認識的。


    值得一提的是占據牆麵將近四分之一空間的空之境界的海報,格外醒目。


    以詭譎幽沉為其風格的“空境”在這些海報上表現得更是淋漓盡致,近似浮士德般墜歡莫拾,重揚沉沉了。


    可以看出這些海報就畫工細致來講相當精致,細微處纖毫畢現,十分清晰。


    然後就是一張大床,風格一樣暗沉。靠牆兩側是各兩排黃梨木高大書櫃,塞滿了各種動漫單行本書籍和影碟,手辦,雜誌以及部分小說,然後就是一個紅木書桌應當是某種名貴的材質製成散發著淡香。除此之外,空無一物,不見衣櫃,不見鞋架,不見椅子,不見電視,不見電腦。


    真是個奇特的丫頭,西西想著,突然臉現紅暈。


    懷中的小蘿莉乖巧地垂立雙手倚靠在她懷裏,她用手環在小蘿莉後背,輕緩撫著。她唿出的氣息熱熱的,偏偏剛好衝在那個部位,有點微癢,又有些更多的不同的異樣感覺讓人心生慌亂,特別覺得她怎麽把臉貼得更緊了?是錯覺嗎,西西側頭看著小蘿莉沉靜舒緩的樣子,應該是錯覺吧,西西暗想。


    少女胸部被蘿莉頭部按在身下,卻頑強堅挺著,於是被擠壓出一個誘人輪廓,曲線嫵媚。


    但是感覺更難受了,而且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在心裏蕩漾,抓摸著,遊蕩著,找不到出口,直想把眼前這個罪魁禍首遠遠推開,臉上紅暈更甚。


    終於,艱難開口,“小蘿莉,我們下去吧。”


    ”嗯?“李墨白抬頭,看見西西臉上紅暈,一下破涕為笑,“哈哈,王大海,你這麽羞澀啊,被小爺稍加撩撥一下就這樣了?我說,你該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頓了頓,用力吸了一下精致的瓊鼻,有些惱怒,複道“不許叫我小蘿莉!小爺叫李墨白,你可以叫我墨白,也不介意的啦......”她說著又把頭埋下,話至尾聲,音量越發弱起來,最後漸至微不可聞。


    西西漸漸恢複平靜,心緒不穩的狀態警惕性會下降,是很危險的。她的眼神再次迴複無波古井,正要開口。忽見墨白剛埋下的頭又抬起來,然後向後昂著露出一絲壞笑,接著用力重重砸下,西西正抱著她的單薄背脊,猝不及防之下被砸了個正著,胸口蕩起微妙漣漪。西西剛平靜的臉瞬間破功,白皙麵上布滿紅暈,但秀氣眉梢泛起“殺氣”,微怒著道:‘’李墨白!”


    墨白跳開來,一臉得意,“幹得好!哈哈哈!叫小爺幹嘛,莫非要做個通房丫鬟?莫急莫急”,她流氓道。


    西西深唿吸了一口,然後恢複平靜,眼神複又清澈。“可以啊,隻是你有作案工具麽,隻怕某個小丫頭活著的十一二年還沒見過什麽叫作案工具呢”西西眉梢輕揚,微笑嘲諷,其實她也隻是在生物書上看到過而已。


    “什麽十一二歲,小爺鄭重通告你,王大海!本姑娘今年已經十五了,一九九七年二月二十二日生,生肖牛,不是什麽愚蠢的蘿莉,是翩翩美少女,給小爺記住嘍,你這個老女人!”墨白跳腳。


    “嗯~是麽?”說著視線斜視她的身體,嘴角故意勾起不屑,“還有,我真名叫王晰微,清晰的晰,微小的微,你可以叫我西西,東西的西”。西西笑著迴答。


    順著她的視線,墨白發現自己未來偉岸的胸部感覺一陣自卑,抬起手雙手交叉緊捂著僅比”太平公主“稍隆些微的胸前。她羞惱成怒道:‘切,兩團累贅而已,小爺我才不要!“又道“子木李,水墨的墨,白黑的白”。


    西西收斂笑意,轉而露出真誠歉意道:“墨白,抱歉,外麵的應該是你的親人吧,被我把頭砸碎了”。她眉梢低垂,眼神微傷道,“你要怪我,就罰我兩天不吃飯,任你打罵怎麽樣?”


    “什麽,竟有此事?兀那小賊,速速把狼牙棒遞來,今天我就要報仇!”墨白聲音軟糯卻一臉陰沉。


    西西把靠牆的狼牙遞給她,脫下帽子,走過去,放在桌上,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及腰長發紮成大馬尾,流淌下來映襯地少女有些柔弱。


    墨白接過狼牙,突然轉身對著其中一具男屍用力砸下去,抬起,再砸,幹枯的軀體發出沉悶的響聲,有些暴戾。


    西西愕然,走過去奪下狼牙棒,立於其側,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哈,砸的好!西西,我還要感謝你呢,”墨白暢快大笑。清澈精致容顏於微光處生琉璃,仿若佛國靈童散發自在意。


    她又看了看另外那兩具屍身,麵無表情,微涼。


    西西牽起她的手,說道“先迴家吧。”


    “嗯”。


    收拾東西,離開這裏,不再迴來,永遠。


    “什麽都不帶嗎墨白?”


    “沒有什麽要帶的,小爺遊蕩的孤高靈魂不需要羈絆之地。”


    西西默然。


    沒帶多少東西,隻是帶了些要穿的衣物。走在路上,墨白有些沉默。


    驀然。


    墨白問道“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聲音極輕,微微顫抖,小女孩的軟糯嗓音帶著一絲沙啞,又透出些微軟弱,深怕聽不到期望的迴應。


    “不會。”西西平靜迴答。


    墨白滿臉失望,神采熠熠的晶瑩清澈眼睛黯淡下來。


    “我要你一直陪伴著我”,西西轉頭微笑,淡若秋菊,馬尾輕蕩。但她的眉梢輕輕巧巧極微妙地舒展開一個清淺模樣,這是從爸爸去世便再沒有出現過的秀氣眉頭,習慣了往日平靜的雙眼此刻彎如月牙,明媚不可方物。


    “嗯!”她重重地堅定答道,小腦袋用力點下,仿佛許下了三生的承諾。


    人有時會不自覺的突然很想去相信一個人,沒有目的,沒有理由,甚至沒有方向。


    許是,白頭如新,傾蓋如故。


    此刻是二零四八年七月二號,藍寶石水晶下的精致浮雕腕表的透明底蓋透視著那經過手工鐫刻並鑲有天然貝母的金質擺陀顯示現在的時間晚上七點零七分整。皎潔地月色漸漸露出些端倪,太陽還在西邊遲緩緩不願迴家。


    日月交替,陰陽共生,分外絢麗。


    在這喑喑薄光下,少女牽著少女,緩緩著,走向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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