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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趙素兒,今年十三歲。”一個小女孩在眾人麵前自我介紹,怯生生的,但是一雙大眼睛充滿了渴望的色彩。


    周圍隨之一靜,但很快又各做各的事情。


    喝酒的,大聲商量賺了多少錢,哪裏有傳說中的紅燈區,以及眾人最津津樂道的陽生市戰爭,以及皇帝陛下親自動手,和一名五級怪物大打出手,全程壓著怪物打。


    以一己之力,迎戰數千名怪物,還能占據上風。


    在這間傭兵酒吧中,一個弱小的女孩所發出的唿喊聲弱不可聞,似乎沒人願意動手幫助她。


    小女孩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來到一桌穿同一款式的一隊傭兵身邊,他們正喝著酒。


    小女孩拉住一個人的袖子,輕輕地搖晃著,輕聲說道:“叔叔,你能幫助我嗎?我爸爸媽媽被壞人抓走了。”


    可是這群人隻是看了趙素兒一眼,就繼續互相交談。


    小女孩也沒有氣餒,抿著嘴唇在附近等了半分鍾後,就很識趣的離開,去下一個酒桌前。


    “姐姐,我家裏很有錢的,你幫我救爸爸媽媽,他們一定會給你錢的。”


    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子笑著搖搖頭,婉拒了小女孩,從一旁的傭兵任務欄中抽取了一個任務離開了。


    小女孩默默地看了良久,去往了下一個地方。


    一個光頭男子靠著櫃台,看著小女孩的背影露出笑容,敲了兩下櫃台。


    酒侍立即給他到了一杯威士忌。


    這是這群傭兵的最愛,認為這才算男人喝的酒。


    “這個小女孩怎麽迴事?”光頭男大口喝了一下,“我記得傭兵酒吧至少要成年之後才可以進入吧?”


    酒侍皺了下眉頭,對於光頭男肆無忌憚的打量很不滿,可自己隻是一個服務員,沒有什麽本事。


    “這個小女孩家裏出了變故,老板見她可憐,擔心她跪在外麵在雨中待太長時間會生病,就讓她進來。”


    酒侍麵無表情的從櫃台上取走了錢,可還是覺得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在傭兵酒吧中有點危險,畢竟沒人能保證這裏的全都是好人,於是點了一句。


    “老板有時候會請這個小女孩吃頓飯。”


    這也不算假話,隻不過老板隻請了她一頓,剩下的都是自己掏的錢,給小女孩買點牛奶麵包。


    光頭男子摸了下自己的頭,嘴裏沒說什麽,不過心裏倒是不以為意,“什麽老板不老板的,不都是為了賺錢嗎,充當什麽大好人!”


    光頭男子左右看了一圈,出門買了一盒牛奶,來到小女孩的身邊。


    小女孩因為男子魁梧的體型有點害怕,後退了幾步。


    光頭男子嗬嗬笑了下,將手中的牛奶遞了過去,“小丫頭,哥哥請你喝的,你正是長個子的歲數。”


    光頭男子側過身子,指向酒侍,“我與這裏的人都很熟悉,都算得上是朋友,還是他告訴的我你會喝牛奶呢。”


    小女孩的大眼睛撲朔了幾下,低下頭有點害羞,實則用自己的長發擋住眼睛,用餘光看向了心目中的‘好人’酒侍。


    酒侍麵無表情的擦著玻璃杯,沒點頭也沒搖頭。


    小女孩頓時恍然,聲音瞬間提高了好幾度,“叔叔,我不想喝牛奶。”


    傭兵酒吧中立即有好幾個人看向了這邊。


    光頭男子有點尷尬,不過沒打算放棄,還打算繼續嚐試時,小女孩機警的跑到了一名銀發男子的身邊。


    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隻是蹲在他的身後。


    她已經連續好幾天看見這名銀發男子坐在這裏。


    每天去傭兵任務欄接一個任務,隨後當天晚上就迴來交差,一看就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最關鍵的是,這名銀發男子不抽煙,不喝酒,居然坐在吵鬧的傭兵酒吧之中看書。


    光頭男子見此也放棄了繼續利誘的想法。


    隻是停留在不遠處,又點了一份吃的,像是打算和這個小女孩耗下去。


    小女孩在銀發男子的身後躲了許久,腿都麻了。


    可是男子還在認真看著書,一幅不理世事的態度,讓周圍的人帶著些許的嗤笑,認為這個人太過於膽小,但他們也沒有上前幫助的打算。


    畢竟他們是傭兵,目的是賺錢,而不是管閑事。


    可是,對於小女孩而言,任何有希望的事情都要去試一下。


    趙素兒用指尖輕輕地點了一下銀發男子,男子放下了書,帶著溫和的笑容迴望了過去。


    與光頭男子不同的是,小女孩很快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備,輕聲說道:“叔叔,你能幫幫我嗎?”


    王雲生笑了下,“我可是一名傭兵哦,你有錢嗎?”


    小女孩點點頭,從自己的口袋中翻找了許久,拿出了一個髒兮兮的還帶有血跡的毛絨娃娃,一個殘缺的手帕,兩枚五毛錢的硬幣,還有一個小的塑膠小馬。


    小女孩將這些東西都擺在了王雲生的桌前,後退兩步,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用髒兮兮的手撓了下臉龐。


    “我爸爸媽媽有錢的,他們很有錢的,這些能不能算......”小女孩歪頭認真的想了想,似乎在思索應該說什麽。


    王雲生善解人意的提醒道:“定金。”


    小女孩立即露出笑容,用力的點點頭,“對,算定金。”


    周圍的人似乎有笑聲傳來,光頭男子更是冷笑幾聲,神色不善的盯著王雲生。


    是個麵生的家夥,而且還滿頭白發,看樣子是個活不長的主,瘦弱的像個猴一樣,一拳下去就會被撂倒。


    王雲生的臉上依舊和煦的笑著,隻是沒有來想起林禹。


    如果那個家夥被人如此盯著,會怎麽做呢?


    好像會直接動手將其埋進土裏。


    不過畢竟是不同的人,王雲生隻是低頭看著小女孩,“能和我具體的說一說嗎?”


    小女孩見到終於有人肯打理自己,而且這幾天來,王雲生也是唯一一個肯完整的聽自己的人,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擔子,還有委屈,更多的還是害怕,最終化作眼淚。


    王雲生幫助小女孩擦幹了眼淚,有點無奈,“好了,別哭了,我總要聽一聽你想要我幫助你做什麽吧?”


    反正王家的事情,自己肯定不會去管的。


    而且,我也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啊......


    在小女孩斷斷續續的說話中,王雲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她是一個南方人,好像在尚市。


    父母在同一個地方辦公,具體做什麽的卻不知道,因為年紀太小了,隻記得父母迴到家後鞋子總會濕,總會給她還有她的哥哥帶零食吃,而且總是在很晚的時候才迴家。


    有時候忙起來,幾乎整晚不迴家。


    家庭很美滿,她和哥哥在同一所學校上學,每天打打鬧鬧很開心。


    可是有一天,她的父母突然失蹤了,連續三天沒有迴家,然後來了一個男子,拿了一大筆錢給她和哥哥,說是他們的父母為了什麽事情做出了貢獻,一時半會迴不來,所以給他們一筆補償款。


    可是哥哥根本不信這種言語,安撫好趙素兒之後,獨自一人偷摸的跟在那名男子身後。


    趙素兒一個人待在家中,在哥哥的囑咐下鎖死了門窗,就連學校也沒有去。


    又過了兩天,在一個雨夜,哥哥渾身是血的跑了迴來,雙目赤紅,利用能力穿過了鎖死的門窗,什麽話也沒說,拽起趙素兒就開始狂奔。


    兩人一路坐上了火車,再轉大巴,又在不同的小巷子中四處亂串,可盡管如此,他們還是被那名男子找到。


    哥哥為了保護她,獨自一人去迎戰那名男子,趙素兒則是繼續逃跑,走了許久才來到哥哥所說的傭兵酒吧附近,來這裏尋求幫助。


    不過她哥哥好像說的是傭兵工會,但是趙素兒並不知道傭兵工會在哪裏,覺得傭兵酒吧和傭兵工會兩個地方字形差不多,就每天來這裏。


    餓了就喝水,或者趁著來這裏的傭兵走後,立即跑去吃一點殘羹剩飯。


    小女孩帶著哭腔,“哥哥說過,傭兵工會一定會幫助我的,哥哥不會騙我的,哥哥最好了。”


    周圍有聽到小女孩故事的或多或少都有點羞愧,但是真正願意出手的還是沒有。


    整件事情透漏出各種詭異,而且一看就知道,會有生命危險,還未必能得到多少錢。


    他們是傭兵,而不是慈善家。


    王雲生略微皺著眉頭。


    尚市這個地方很重要,雖然家族會議推遲了,但是可以說,整個華韶國,除了陽生市外,就屬尚市最安全。


    各個家族肯定早早地就對尚市進行了滲透,布置了大量的人手,怎麽還會有人當街殺人,甚至對一整個家庭動手呢?


    尚市是王家的地盤,而且自己正好還遇見了,巧合嗎?還是說注定要自己去管理此事?


    小女孩見到王雲生正在沉思,以為他有點想拒絕,善解人意的笑笑,將桌子上屬於自己的‘錢財’重新裝入到口袋之中。


    看著小女孩黯然離去,蹲在不遠處的背影,王雲生再次想起自己的妹妹,神情有點恍然。


    這個小女孩的哥哥不管什麽時候,都在保護著她。


    可是自己作為哥哥,作為最強的能力者,卻讓自己的妹妹永遠躺在病床上,無法享受自己的人生。


    光頭男子見自己的機會來了,蹲在小女孩的身邊,“小丫頭,跟我走吧。”不過他的神情倒是充滿了惡意。


    “我認識幾個大人物,想來可以幫助你的家人。”


    小女孩本能的感覺到了恐懼,可是她卻已經連續求人求了三天的時間,卻一無所獲。


    光頭男子的嘴角越笑越大,見到小女孩終於有點動心,伸出了手。


    小女孩再一次看向酒侍的位置。


    這一次酒侍一咬牙,狠下了心,很大幅度的搖頭,示意小女孩不可以跟著他走。


    可是,小女孩已經沒什麽人可以依靠了。


    王雲生歎口氣。


    有一本書曾經記錄過一個故事,很老套,很無聊,可是又讓王雲生久久不能忘懷。


    一個人,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在他覺醒之際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想去彌補,想去還清,卻發現一切都晚了。


    就如自己一樣。


    最強能力者又如何?隨心所欲生活又如何?


    不還是沒能保護得住自己的妹妹?


    王雲生站了起來,輕輕地敲擊了一下桌子,光頭男子立即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身上的衣服被切成了無碎片,肌膚上布滿了血痕。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驚到了。


    傭兵酒吧中是絕對不允許發生戰鬥之類的惡性-事件,否則就會被當地的傭兵聯手攻擊,更嚴重的還會被永久的踢出傭兵隊伍。


    下一刻,大量的傭兵站了起來,麵帶嗤笑之意。


    老板也聞風趕來,但沒去湊這個熱鬧,遙遙說了一句,“請問閣下是什麽人?這裏的規矩是否清楚?”


    王雲生麵帶笑意,點點頭,“很清楚,可是我很早就憋著一肚子的火氣了。”


    家族、社會、規矩等等。


    “我姓林,林家的家主林禹是我的弟弟,有對我不滿的人,隨我來屋外,我等著你們。”王雲生覺得撒這樣的一個謊,在這個時候是最合適的。


    當然,事實也是如此。


    老板聞聲縮了縮脖子,來到櫃台裏麵試探性的拿出一個電話問道,“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王雲生點點頭,“隨意。”


    其他的傭兵,和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子都耐心的等待著老板的問話。


    隻不過他們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心中難免有點惴惴不安。


    小女孩趙素兒不清楚這些話語的含義,隻是清楚,這個男子看樣子是願意幫助自己,輕輕地拉了一下王雲生的袖子,低語道:“哥哥,我家裏很有錢的,如果你幫我把爸爸媽媽救出來,他們會跟你很多錢的。”


    王雲生聽著小女孩的聲音,恍惚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眼中卻浮現了另外一個女子的聲影。


    老板在電話中進行求證,電話的另一頭是一個聲音有點沙啞的男子,一開始有點迷茫。


    “林禹怎麽會多出一個哥哥出來?”


    不過,當老板介紹王雲生的外貌、尤其是那一頭銀發時,電話另一頭的小禹子這才明白過來,“我是林家的代理管家,也是軍師,你說的確實屬實。”


    “請你等在原地,五分鍾內會有林家之人與你接觸,同時,不要耽誤我林家之人做任務。”


    “是是是,不會的,請您放心。”


    掛掉了電話,老板鬆了口氣,恭敬地來到王雲生麵前,“實在抱歉,給您帶來了不便,請您自便。”


    王雲生笑笑,環顧一圈後,搖搖頭,拉著小女孩離開了傭兵酒吧。


    五分鍾後,一大批穿著講究的人員來到此處,調取監控,查找酒吧的消費記錄和任務記錄,將所有的當事人都帶了迴去挨個盤問,至於光頭男子,連夜從醫院中被帶了出去,不知去向。


    當老板迴到酒吧之中已經是深夜。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傭兵酒吧會因此遭受很多的損失,可是誰承想,有幾名穿黑西裝的人守在這裏,直至老板迴來後,一言不發的離開此處。


    老板坐在酒吧中良久,看著沒有任何損壞的傭兵酒吧,幽幽歎口氣,“還是加入工會吧,不和那群毛頭小子瞎搞了,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青衣隊連屁都沒有放一個,林家想抓人就抓人,想放人就放人,而且還挺守規矩的,怎麽去抗衡。”


    紫薇街中,小禹子卻難免有點著急。


    因為林禹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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