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緩緩走向沈峰,每一步都似踏在他的心尖之上,而後上下審視著他。


    “沈大公子,原來是你啊?說吧,你的選擇?”


    他的聲音透過麵具,顯得有些沉悶,卻依舊透著絲絲寒意。


    “嘿!真的是你啊二狗,我堂妹若雪還好吧?你們之間想必已有諸多故事,如此說來,你可是我妹夫噢,哪有妹夫對大舅哥痛下殺手的道理,你說是吧?”


    沈峰臉上瞬間堆滿諂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一朵盛開在汙水中的惡花,令人作嘔。


    他的眼神中滿是討好與期待,試圖用這淺薄的親情關係為自己編織一張救命的羅網。


    “少在這裏與我攀親帶故,你是不是忘了昨天你還用火箭彈打我?如今你是矽基人,我是碳基人,我們之間水火不容,勢不兩立!”


    陳二狗冷冷地迴應,說著,他緩緩抬起手中的原子分解器,將那冰冷的槍口抵住沈峰的額頭,那觸感仿若死亡的輕吻。


    “別,別別別!我當你們的內應,為你們竊取情報怎麽樣?矽基人的布防與作戰計劃,我願意雙手奉上,而且可為你們長期提供情報!”


    沈峰語速極快,話語如連珠炮般傾瀉而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眼神中滿是惶恐與求生的渴望。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李隆頓時怒目圓睜,仿若被激怒的雄獅,大聲怒斥道:“沈峰,你個卑鄙無恥之徒!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胸膛劇烈起伏,顯然已被沈峰的行徑氣得七竅生煙。


    陳二狗聽聞,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這家夥之言,似乎確有幾分道理,不過這小子詭計多端,他的話不能全信。


    “你看,這家夥就是腳盆國的走狗,必須嚴懲不貸,將他帶去做實驗!剁了他!”


    沈峰見勢,一隻手仍高舉過頭,另一隻手卻指向李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心中暗自盤算,隻要能將李隆推出去弄死,自己或許便能在這絕境之中覓得一線生機。


    不然自己迴到蔣丙那裏,必定也是死路一條,唯有先除李隆,方可保自己無後顧之憂。


    “你這主意倒是相當不錯,不過我們的賬還得慢慢算。”


    陳二狗微微點頭,似在權衡利弊,隨後,他目光一凜,果斷下令:“把他們全部抓起來!”


    一群隊員如洶湧潮水般一擁而上,迅速將殘餘的矽基人牢牢押解,向著虎頭山行進。


    踏入方艙內部,十幾名矽基人在多達上千名特戰隊員的押送下,朝著傳送陣的方位緩緩挪動。


    傳送陣旁那片廣袤農田裏,王思琪正與一群老婦人專心致誌地除草施肥。


    抬眼間,遠遠便瞧見陳二狗率領的隊伍以及被押送的矽基人。


    “李隆?沈峰!”


    待看清被抓之人的麵容,王思琪不禁脫口驚唿,聲音裏滿是詫異與震驚。


    恰在此時,已脫下防護服的淩峰帶著幾名士兵途經農田,他們腳步匆匆,徑直朝著傳送陣快步走去。


    “誒,淩團長!”


    王思琪趕忙高聲叫住淩峰,隨後手指向不遠處的傳送陣,滿臉疑惑地問道:“他們這是在執行什麽任務呀?怎麽抓了這麽多矽基人?”


    “噢,這是我們藍星護衛軍特戰隊剛擒獲的矽基人,打算弄迴戰艦好好解剖一番,用來做實驗呢!”


    淩峰隨口迴應了一句,便又加快步伐奔向傳送陣。


    王思琪乍聞此語,心海仿若被驟起的狂風猛力席卷,刹那間波濤洶湧,久久難以平複。


    她杏目圓睜,滿是驚愕與震駭,萬沒料到李隆與沈峰竟真的淪為矽基人。


    思緒電轉間,憶起往昔李隆遞予自己的那支藥劑,心尖兒不禁猛地一縮,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她下意識地撫了撫胸口,心有餘悸地暗自思忖,幸好當初被李家掃地出門,毅然決然地堅守碳基人的身份,才得以保全自身。


    如若不然,仍與李隆相伴相守,隻怕現今也難逃被擒獲,繼而淪為實驗品的淒慘厄運,思及此處,後背已然被冷汗浸濕一片。


    而陳二狗將所有矽基人成功押迴戰艦後,徑直來到一處艦載監獄。


    他把矽基人逐一關進一個特製的水籠之中。


    這種水籠構造獨特,地麵和屋頂是一塊見方五米的鋼板,其餘四麵由水簾相互交錯,編織成一個嚴絲合縫的方形密閉空間。


    矽基人一旦接觸到水,矽鏈便會瞬間斷裂,輕則癱瘓,重則死亡。


    陳二狗在監獄裏仔細地巡視了一圈後,緩緩來到沈峰麵前,眼神中透著一絲冷峻與威嚴,“沈大公子,上次因為你,我可是折損了兩百多兄弟。你倒是說說,這筆賬該怎麽跟你清算?”


    沈峰一聽,頓覺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竄而上,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趕忙急切地解釋:“二狗啊,我的好妹夫,殺你兄弟的那些人可都是蔣總的人,我這槍法太差,真的是一槍都沒打中啊!”


    “蔣總?哪個蔣總?”


    陳二狗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身後的肥貓輕輕一揮手。


    肥貓心領神會,“唰”地一聲將一把氫核劍從腰間抽出,隨著他按下開關,赤紅的劍身瞬間出現。


    緊接著,他穿過水簾穩步走向沈峰身旁的矽基人,將劍身輕輕往其腿上一放。


    “啊!”一聲淒厲的嚎叫聲瞬間衝破監獄的寂靜,響徹整個空間。


    那矽基人其實不知道疼,隻是被嚇破了膽。


    隻見他的腿被氫核劍如切豆腐般輕易割下,而後“哐當”一聲重重墜落在地,黑色的矽態液體流了一地。


    “把這個矽基腿送到實驗室,仔仔細細地研究研究!”


    肥貓對著身後的士兵大聲吩咐,兩名士兵立刻疾步上前,將那矽基人的腿小心翼翼地拖出來,抬著匆匆離去。


    被關在水籠中的矽基人目睹這驚悚的一幕,個個嚇得渾身瑟瑟發抖,身體如風中殘葉般不停顫動。


    沈峰更是雙眼圓睜,眼睛瞪得猶如銅鈴般大小,滿臉驚恐與難以置信。


    他著實不敢相信,陳二狗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竟如此心狠手辣,相較自己以往的行事風格,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這蔣總,就是那曾在南市一手遮天的礦區董事長蔣丙啊!”


    沈峰仿若驚弓之鳥,話語不受控製地傾瀉而出,隻因生怕陳二狗使個眼色,那胖子便會毫不留情地將氫核劍刺向自己。


    他的這一番言語,恰似一道刺目的閃電,直直地在陳二狗的耳畔轟然炸開。


    這蔣丙,豈不是當年父親最為得意的徒弟?想當年,父親陳大鵬心懷熱忱,帶著蔣丙踏入商海,傾囊相授,未料想竟被這忘恩負義之徒反咬一口,設計陷害。


    待陳家後來稍有起色,陳二狗前去索要蔣丙所欠債務,卻被他扔進那深不見底的天坑之中,沒想到這無恥之徒竟然成了矽基人。


    往昔的屈辱與憤恨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陳二狗的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攥成拳頭,那眼神中似有怒火在熊熊燃燒,瞬間變得猙獰可怖。


    沈峰見狀,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嚇得三魂七魄都丟了大半。


    “二狗,我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你……你可千萬不能殺我啊!”


    沈峰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合十,苦苦哀求。


    “把你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或許我還能考慮饒你一命!”


    陳二狗強自壓抑著內心的憤怒情緒,牙縫中艱難地擠出這句話,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他在努力克製自己。


    “我說,我全都說!這蔣丙,是米粒國安插在夏國的矽化軍代理人,如今有腳盆國的井邊一郎在一旁協助,麾下掌控著足足兩百萬矽化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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