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死死盯著沈璃緊閉的房門,眼神仿若要將那扇門灼出個洞來。


    洛淩塵進去已有一個多時辰,每分每秒都像針一樣刺在他心上。


    一想到那兩人此時此刻正獨處一室,他心裏就像燃起一團熊熊烈火,燒得他五髒六腑都焦灼難耐。


    這個洛淩塵,比南宮祁還要讓人厭惡,身子才剛好利索些,就迫不及待地往沈璃房裏鑽。


    蘇然腦海中猛地浮現出上次沈璃脖子上那刺眼的殷紅印子,他怒火更盛,轉頭狠狠瞪了一眼身旁同樣緊盯著房門的南宮祁。“你說說,你到底有什麽用?”


    蘇然咬牙切齒,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明知道那臭小子對璃兒心懷不軌,你居然還讓出房間,任由他們單獨相處。你難道不清楚,那家夥一逮著璃兒,就……”


    他頓了頓,臉上滿是嫌惡與不甘,“我真懷疑你對璃兒是不是真心的!”


    南宮祁緩緩扭過頭,目光平靜如水,直直看向蘇然,語氣波瀾不驚:“你也別在這兒挑撥離間。我心意已決,隻要阿璃能接受,我甘願做小,你能做到嗎?”


    這話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蘇然的心坎上。他驚愕地瞪大雙眼,怎麽也想不到,一向驕傲的南宮祁竟能卑微到這種地步。


    蘇然隻覺胸口發悶,像被一塊巨石壓著,堵得慌。


    他實在不想再和南宮祁多說一個字,在他看來,這樣的對手,根本不配與他一同談論心愛的沈璃。


    他暗暗攥緊了拳頭,心中殺意翻湧:手裏的毒藥,遲早要讓那臭小子洛淩塵嚐嚐滋味。不過眼下時機還不成熟,衝動行事隻會壞了大事。


    就在蘇然滿心盤算著複仇計劃時,他的侍從悄無聲息地快步走來,麵無表情的在他身旁俯下身,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百無聊賴的南宮祁不經意間抬起頭,恰好捕捉到蘇然臉上驟變的神情。


    隻見蘇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失魂落魄得厲害。


    南宮祁心中一驚,忙不迭問道:“蘇然,你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蘇然嘴唇微微顫抖,眼神空洞,喃喃自語:“死了,他居然死了!”


    南宮祁急忙將目光轉向那侍從,追問道:“到底誰死了啊?”可那侍從卻像沒聽見一般,緊閉雙唇,默默站在原地,對南宮祁的詢問不理不睬 。


    南宮祁見那侍從對自己的問話置若罔聞,怒火“噌”地一下就躥上了腦門,眉頭瞬間擰成個“川”字,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哪裏還按捺得住,一個箭步就衝上前去,伸出手,鐵鉗似的就要揪住那侍從的衣領,非得讓他把話講清楚不可。


    可就在指尖快要觸碰到侍從衣衫的刹那,一隻胳膊橫插過來,穩穩攔住了他,南宮祁定睛一看,原來是蘇然。


    此刻的蘇然,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骨,整個人佝僂著,身形搖搖欲墜。


    他的眼神空洞又茫然,仿佛靈魂都已飄遠,嘴裏機械地重複念叨:“怎麽會……怎麽就死了呢……”,聲音裏透著無盡的惶恐與難以置信。


    南宮祁瞧著蘇然這副仿若被抽幹生氣的模樣,心裏“咯噔”一下,明白事情必定極為棘手。


    他強壓下內心的焦急,努力放緩語調,溫聲勸道:“蘇然,先別慌,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死了?說出來,咱們一塊兒想辦法應對。”


    蘇然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緩緩抬起頭,雙眼布滿血絲,那眼神裏透著無盡的痛苦與茫然,死死地盯著南宮祁,嘴唇顫抖了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是我爹,我爹他……居然死了。”


    話剛說完,他的身子就像被狂風刮倒的枯樹,猛地晃了晃,若不是南宮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胳膊,蘇然怕是瞬間就會癱倒在冰冷的地麵上。


    南宮祁聽聞此言,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迴過神來,趕忙安撫道:“會不會弄錯了呀?這消息說不定不準確。你先穩住心神,咱們趕緊派人再去仔細打聽清楚。”


    蘇然像是陷入了絕望的泥沼,用力地搖頭,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聲音沙啞得厲害:“不會錯的,這侍從辦事向來靠譜,這麽多年從不出差錯,怎麽會錯呢……那可是我爹啊,他怎麽能……”


    話還沒說完,蘇然的眼眶瞬間紅透,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裏直打轉,他緊咬著牙關,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身子卻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恰在這時,沈璃的房門“吱呀”一聲,緩緩被推開。


    洛淩塵抬腳邁了出來,一瞧蘇然和南宮祁麵色凝重、神態迥異尋常,洛淩塵的眉頭瞬間擰成了個疙瘩,滿臉寫滿疑惑,開口問道:“你們倆這是咋迴事啊?出什麽事了?”


    南宮祁正滿心煩躁,聽到洛淩塵的聲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啐道:“蘇然他爹出事了,沒功夫跟你在這兒囉嗦!”


    洛淩塵一聽,神色瞬間一凜,眼神裏閃過一絲擔憂,趕忙看向蘇然,語氣誠懇地說道:“到底咋迴事啊,蘇然,你快講講,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蘇然冷不丁冷哼一聲,嘴角扯出一抹帶著嘲諷意味的笑:“你能幫啥?我爹都已經……”話剛說到這兒,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悲慟的情緒如洶湧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雙手猛地捂住臉,肩膀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沈璃聽聞這話,心猛地一沉。她心裏清楚,蘇然身為東晟皇子,他爹駕崩,就意味著東晟國的天塌了一角。


    如今這節骨眼上,出了這麽大的事,東晟國朝堂上下必定人心惶惶,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稍有不慎,整個國家怕是頃刻間就會陷入混亂與動蕩之中。


    沈璃瞧著眾人慌亂無措的模樣,深吸一口氣,擲地有聲地開口:“蘇然是東晟皇子,他父親正是東晟皇帝!”


    這話仿若一道驚雷,在眾人頭頂轟然炸開,刹那間,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眼神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仿佛時間都凝固了。


    沒人顧得上深究沈璃是如何知曉這隱秘之事的,大家心裏都清楚,當務之急是即刻奔赴東晟,晚一分,宮廷便多一分陷入內亂的危險。


    “蘇然,你必須振作起來。”沈璃神色凝重,快步上前,緊緊握住蘇然的手,掌心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過去,試圖給予他力量,“當下,東晟國已站在命運的懸崖邊緣,你身為皇子,這穩定朝堂、安撫百姓的重擔,責無旁貸地落在了你肩上。”


    蘇然微微點頭,喉結上下滾動,深吸了一口帶著寒意的空氣,努力壓製著內心翻湧的悲痛,聲音還有些顫抖:“我明白,隻是這噩耗來得太過突然,我……我一時還難以接受。”


    洛淩塵邁著沉穩的步子走上前,神色凝重得如同籠罩著一層寒霜:“蘇然,你放心,不管前路有多少艱難險阻,我們都會與你並肩同行。此刻,最要緊的就是盡快趕迴東晟,穩住動蕩的局勢。”


    南宮祁用力點頭,語氣堅定:“沒錯,蘇然,我定會傾盡全力,人力、物力、財力,但凡你需要,我這邊絕不含糊。”


    沈璃聞言,轉頭看向南宮祁,眼中滿是感激,鄭重地點點頭:“多謝你,南宮祁。”


    說罷,她又將目光投向洛淩塵,神情嚴肅:“淩塵,此次事件關乎東晟國的生死存亡,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們必須步步為營,慎之又慎。”


    洛淩塵神情莊重,用力點頭:“放心吧,璃兒,我必定全力以赴,絕不出一絲差錯。”


    洛淩塵神色誠懇,目光堅定地說道:“自登基之初,我便明確表達了四國聯合、和平共處的意願。如今東晟突遭此變故,璃塵願盡己所能,助東晟度過難關。


    蘇然抬眸,目光緩緩掃過身邊的三人,心中五味雜陳。


    他怎麽也想不到,在這至暗時刻,能堅定不移站在自己身邊、給予支持的,竟然是北辰縣主沈璃、璃塵皇帝南宮祁,還有西岐太子洛淩塵!


    往昔種種糾葛、紛爭在這一刻都被拋諸腦後,隻剩下滿心的感動與力量。


    他暗暗發誓,定要振作起來,扛起這千斤重擔,護東晟國山河無恙。


    “我們即刻出發。”蘇然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眼神中透露出破釜沉舟的堅定與決絕,“我絕不會讓我爹打下的江山,在我手裏分崩離析。”


    沈璃、洛淩塵和南宮祁默契地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決然之色,紛紛點頭。一場足以改寫東晟國命運的爭鬥,就此拉開了沉重的帷幕。


    而他們,即將攜手並肩,踏入這未知的戰場,共同迎接命運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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