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多少年,在這個路間,

    我已忘了自己多好看

    想起最單純的那些年

    空蕩蕩的那個小喜悅

    從沒人來看,永不會出現

    我獨自敞開手旋轉……

    ——於清淺

    路人也開始漸漸變少,也許是這邊已經算是偏離市中心的地帶,路的兩旁隔很長一段距離才有形單影隻孤零零的路燈。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漸漸地縮短,又漸漸的拉長……

    想起了什麽,這種時候自己不應該亂走,或許下一秒,冷川痕就能找到自己了。於清淺極力的安慰著自己。站在某一個路燈下,又開始她的等待。一步一步,在原地踩著自己的影子,以打發這寂寞難耐的時光。

    然而時間每過去一分一秒,於清淺的希望也就褪去一份。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懦弱的,自己沒那麽堅強。

    聽到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於清淺更是狂跳不止。其實有那麽一刻,她多麽希望是冷川痕來找她了,可是她分辨得出屬於他的腳步聲,這個聲音不是。

    怎麽能叫她不害怕?淚不由自主地流下,再也控製不止。忘了要拭去,忘了已經模糊了視線,忘了要找到迴去的路……

    努力裝著鎮靜,不被人發現,但是又如何欺騙自己。

    “啊!”感覺被人輕拍了肩膀,於清淺大叫起來。迴頭卻發現一個金色卷發的婦女站在自己的眼前。緊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人想要幹什麽?臉一下緊繃變得蒼白,褐色的瞳孔放到了最大。

    隻是婦女沒有對她做什麽,親切的說了一番於清淺聽不懂的法語,對著她指了指天空,微笑了一下,又拍了拍於清淺的肩膀,然後快速的離去。

    於清淺抬頭仰望這漆黑的天空,聽到遠處傳來的一陣時斷時續的打雷聲。才明白剛才那個人原來是提醒自己快要下雨,趕快迴家。可是何處是家?家在何處?於清淺隻覺得好累好累,雙手環抱住自己,任絕望一點點侵蝕自己……

    “冷酷男,你終於迴來了!”任竹楓已在威爾森酒店恭候多時。這一個月他都在法國陪駕老佛爺,也就是他的外祖母,一心想要他管理法國的企業,奈何他不敢興趣,但又不好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思,所以已經在法國耗了一個多月。知道於清淺也跟著公司的旅遊團來到法國。好不容易才解決完手頭的事情告假來看他們,卻不料他們都出去了。所以一直在這邊幹等了幾個小時。

    “竹楓?”冷川痕顯然也是一驚,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邊。

    “丫頭她喝醉了?”任竹楓把視線轉嫁到冷川痕扶著的女子身上,輕輕的道,像是怕驚擾了她。隻是眼神中略帶了一些疑慮,這個人怎麽不太像於清淺那個丫頭。

    於清淺?冷川痕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把她扔在中國餐館了。一看大廳內的掛鍾,快將近12點了,估計那家餐館已經關門了。冷川痕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察覺到冷川痕的表情怪怪的。“川痕,我們再喝好不好?”夏彤突如其來的一句醉語讓任竹楓又是一個詫異,夏彤怎麽會在這兒,“你們和好了?”不,這個不是自己該關心的問題,想到冷川痕不喜歡別人管他的私事,任竹楓立刻打了個手勢做抱歉,“你快把他扶上樓吧,丫頭呢?”他很想知道於清淺去哪裏了。

    冷川痕此刻心裏突然有了一番掙紮,既想告訴他,讓他馬上就去找她,把她帶迴來,很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那邊。但又不想告訴他,不希望找到她的人是他。“他在伊莎貝拉街的中國餐館。”但是他從來不會泄露自己的情緒,他從來隻會說出事實。

    “她在那邊幹嘛?那邊現在應該打烊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了心頭,任竹楓心裏一顫,“不會是你把她扔在那邊之後就離開了吧?”他是笑著問的,因為他希望隻是自己的胡思亂想,隻是自己口無遮攔下的一個玩笑。

    冷川痕沒有迴答,他一下子仿佛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依舊用他冷冷的表情看了任竹楓一眼,算是一種默認。

    一道刺眼的閃電倏地劃過天際,像是把天空劈成了兩半。隨即便是一陣響徹雲霄的雷聲。兩個站在酒店大廳的人也不禁顫了一下。應該快要下暴風雨了,怎麽會,剛才天氣還好好的。

    “該死的。冷川痕,你居然把她一個人丟在那邊。”任竹楓想到她一個人遊蕩在夜裏,雷聲那麽大,一定把她嚇壞了。拔腿出了酒店驅車去尋找。

    冷川痕的心好像被刺痛了一下,這個笨女人不會真的出什麽事吧?立即拉著夏彤上了電梯,把她帶到了房間,就離開了酒店。雨已經很不客氣的下了起來,冷川痕一陣心慌,連思維也開始混亂,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就連公司遭遇危機自己都能冷靜地麵對,怎麽現在會如此焦慮。

    隻是開著問酒店租的車子,以最快的速度向餐館的附近趕去。她一定不會有事的,一直做著這樣的心裏建樹。

    剛才的那一道閃電的確把於清淺嚇了一跳,那一瞬間天空突然變亮,於清淺立刻抱住了自己的頭,但隨即的一聲驚雷於清淺害怕的立刻蹲了下去。她不懂,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是懲罰她為了逃婚,任性地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或是懲罰自己,喜歡上一個和哥哥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一刻,她不知所措,所有的都隻剩下了恐懼。

    接著雨也毫不留情的滑落下來。隻是越來越畏懼,越來越害怕,身上已全部濕透,雨水和淚水早已分辨不清。濕濕的衣服粘在自己的身上,覺得很冷很冷。比在於府的冬天還要冷。這一刻,她真的不敢奢望了。冷川痕,你就這麽討厭我,所以千方百計地要把我扔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嗎?

    恍惚間,不那麽害怕了。於清淺慢慢地站起了身子,開始在大雨中行走。纖弱的身軀不穩的走著,任誰看了都會心疼。可是現在在深夜,沒有多少人會看見,有這樣一個女子在倔強的行走著。

    “迎風醉淚滿珠簾” ,“不知風雨幾時休,已教淚灑窗紗濕”,“眼空蓄淚淚空垂,暗灑閑拋卻為誰”,於清淺喃喃自語著,卻忽然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迴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一蓑煙雨任平生”,這般境界要如何練就。原本以為自己信奉的超凡脫俗亦可以學到蘇東坡的境界,現在卻發現是那般困難。雨一直下,身上全部濕透,心也漸漸濕了,唯有感覺到流出的淚濕熱的,但是一轉眼便被冰冷的雨水消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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