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居元被暫時收押在戶部衙門,荀施倒也比較放心。


    再加上有個人忽然衝出來給陸居元作證,陸居元脫罪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所有人都離開了大堂,走出了戶部衙門。


    王崇正站在外麵等著,荀施走了過去,也沒和王崇打招唿。


    荀施對上一輩的恩怨,了解的並不多,但是王崇很顯然和她爹不對付。


    當年支持剝奪她爹兵權的,兵部尚書王崇也在其列。


    所以王崇是她爹在京城的一大仇家。


    荀施心中有點擔心,昨日將書信傳出去了,今天不知道能不能送到西楚。


    這件事情,父王還是要盡早知道為好。


    “嫂夫人,哦不,荀大人,您放心,我與陸兄一見如故,我一定力挺他。”王也走到荀施麵前,拍著胸脯保證道。


    “大恩不言謝,還不知道小兄弟你尊姓大名呢?”荀施問道。


    有個隊友,荀施也就放心多了。


    這個年輕人肯定是不簡單的,當著皇後的麵罵王崇,他們也沒有半點迴應,估計是某個大員的兒子。


    “我叫王也。”王也迴答道。


    很快,皇後,太子和王崇的車駕,紛紛離開。


    不久過後,宮中。


    謹歡跟在皇帝身後,快步走進了禦書房。


    謹歡已經將戶部尚書審訊的事情,通報給了皇上。


    “好一個項鏡之,朕把這道難題拋給他,他居然將這道難題直接拋給荀未去了……不對,這是把難題拋迴給朕來了!這項鏡之,真是老奸巨猾啊!”


    皇帝坐下身來,沉聲說道。


    項鏡之做事情滴水不漏,他那裏發生的事情,能夠這麽快從戶部大堂傳出來,這就說明項鏡之沒打算藏著掖著。


    他下令要收監陸居元秋後問斬,這並非他的本意。


    現在距離秋後,還有大半年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之內,楚王荀未足以處理好這個問題。


    皇帝轉念一想,項鏡之這根本就不是把鍋甩給遠在西楚的荀未,而是甩迴到了他的頭上。


    雖然令是項鏡之下的,但是旨意是他下的。項鏡之要處死陸居元,就等於是他要處死陸居元。


    皇帝本想置身事外,可項鏡之這個態度,他怕是難以置身事外了。


    “聖上,後來又有人前去戶部大堂,給陸居元作證了……”謹歡趕緊將後麵的事情交代清楚。


    “哦?是誰幫朕把這個難題給接過去了?”皇帝抬起目光問道。


    “是四殿下。”謹歡迴答道。


    “老四?奇怪了,老四不待在自己府中鼓搗奇技淫巧,怎麽跟陸居元勾搭上的?”皇帝來了興致。


    “奴才也不知道這是為何,可從傳迴來的消息來看,四殿下與陸居元的交情不錯。”謹歡答道。


    皇帝若有所思,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來了。


    “老四這性格,居然能跟陸居元合得來?這倒是挺稀奇的。朕還覺得,他倆若是見麵,絕對會打起來呢。”皇帝笑道。


    皇帝一抬頭,見謹歡欲言又止,他立馬發現了端倪。


    這件事情是謹歡主動上報的,平時他沒什麽事情,基本上是不會參與皇子們與別人之間的爭端的。


    “你不對勁。”皇帝說道。


    “聖上,奴才怎麽不對勁了?”謹歡小心翼翼的問道。


    “說吧,別賣關子了。你從小就伺候朕,朕能看不出來你這點小心思,有話直說,否則該幹嘛幹嘛去。”皇帝說道。


    “聖上明察秋毫,不愧是……”


    “馬屁少拍,有話直說。”皇帝沒好氣的說道。


    “聖上,奴才鬥膽,想請聖上在陸居元的事情上從輕發落。”謹歡說道。


    皇帝立馬又看了謹歡一眼,喃喃說道:“你從小就是老好人性格,你為陸居元說話不奇怪。但是陸居元得罪的是王崇,你還幫陸居元說話,這就奇怪了。”


    “聖上,陸居元有功在身,且此事確實是王元不對在先。陸居元新入京城,此時若是將他斬了……恐怕會引發西楚的不滿。”謹歡說道。


    皇帝臉上立馬有了怒容,沉聲道:“怎麽,荀未難道還敢造反不成?”


    “聖上,奴才不是這個意思,楚王對朝廷忠心耿耿……”謹歡趕緊跪了下來。


    按照他義父的話說,他已經送了陸居元宅子了,若是現在陸居元被處理,他也難逃其責,王崇一定會跟他計較的。


    原本謹歡是想讓他義父向聖上求情的,可他義父打死也不來,他就隻能自己來了。


    他哪裏能想到,陸居元膽子這麽大?


    若是他事先有預料的話,肯定會先觀望觀望的。


    “好了好了好了,你這個狗奴才,跟你義父一個樣,動不動就下跪。是不是要朕把你們一家子請過來,給你們叩首,求你們今後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你們才會自在點?”皇帝嗔怒道。


    “聖上,奴才不敢!奴才……”


    “行了,沒你什麽事兒了,下去吧。等等,迴來。你盯一下這件事情,項鏡之如何處理此事,你也第一時間稟告。”


    “奴才遵旨,奴才告退。”


    謹歡捏著一把汗離開了禦書房,迴到了內務府。


    “瞧你這一身冷汗,求情沒求下來?”正在釣魚的謹宣問道。


    “義父,聖上說,這是項鏡之把難題甩迴給聖上了,這話什麽意思?”謹歡問道。


    “虧你跟了我這麽多年,這點門道都看不清?你是把上麵這個腦袋割了,還是把下麵這個腦袋割了?”謹宣一臉嫌棄。


    “啥啊?”


    “真蠢!聖上讓項鏡之去查此案,就是不想讓王氏在這個問題上為難他。項鏡之倒好了,居然敢把難題甩迴去,真是好大的膽子啊!”謹宣說道。


    謹歡這麽一聽,才明白。


    “看樣子,這其中的水很深啊。義父,我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嗎?”謹歡問道。


    “說你蠢你還真蠢,不就是送了一套宅子給陸居元他們嗎?楚王是什麽人?王崇隔空和楚王鬥法,你以為他有功夫搭理你這小魚小蝦?”謹宣說道。


    “沒事啊,那我就放心了。”


    “沒事個屁!趕緊去盯著這件事情,一有動靜,立馬上報聖上。”


    “義父神了!聖上也是這麽說了,我這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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