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過後,荀施前往密典司走馬上任,陸居元去看了一眼。


    不愧是三品大員,這排場就是跟陸居元這個閑職不一樣。


    除去荀施的幾個骨幹舊部,還安排了不少人手給荀施。


    等荀施上任之後,荀施開始忙碌了起來。


    陸居元無事,便迴到了太常寺衙門。


    坐在大堂前的門檻上,陸居元盯著庭院怔怔出神。


    這太常寺少卿也就好聽,實在是太閑了。


    陸居元覺得,自己得想辦法換一個單位。


    否則每天這樣閑著,遲早得瘋了。


    發了一會兒呆之後,陸居元便出門去了。


    京城就是京城,隨處一條街道,都比西楚城中街要繁華無數倍。


    陸居元來到一處人少的地方,前麵不遠處是一條護城河。


    見有人在河邊釣魚,於是陸居元便走了過去。


    釣魚人是一個穿著一身白色精致長裳的年輕人,年輕人約摸十六歲上下。


    陸居元被這釣魚人給吸引住了,他手裏的魚竿是竹子做的,但是魚竿尾部居然有一個比較粗糙的線盤。


    這就有點意思了。


    陸居元站在旁邊看了許久,這年輕人顯然耐心不怎麽好,一有魚咬鉤他就收線,兩刻鍾過後就沒有魚上鉤。


    “這魚也太難釣了吧!枉費我花心思做這麽一根魚竿了,哎!”


    年輕人正要丟棄魚竿,陸居元上前問道:“這魚竿是你做的?”


    “是啊,你看啊,魚竿頂部有一個圓環固定魚線,再通過這小圓盤控製,可以收縮自如,怎麽樣,厲害吧?”年輕人得意洋洋的介紹起了他的傑作。


    “厲害是厲害,就是釣不上來一條魚。”陸居元點頭說道。


    “不釣了,沒意思,這魚竿送你了。”年輕人把魚竿塞到陸居元手中,轉身就要走。


    陸居元無聊,接過魚竿,甩了一杆出去。


    這魚竿雖然很粗糙,不過勉強能用。


    隨著陸居元輕輕的提動魚竿,便緩緩的收線,很快便有與上鉤了。


    陸居元猛的一提杆,鉤死了!


    然後陸居元輕輕鬆鬆的就釣上來一條魚。


    “今天有魚吃咯!”陸居元欣喜,便在護城河旁邊坐下,換上魚餌繼續甩杆。


    那剛剛轉背離開的年輕人,聽到陸居元的話,轉身一看,發現陸居元還真釣上來一條魚。


    年輕人覺得有意思了起來,立馬小跑了過去。


    年輕人發現陸居元釣魚的路數有點奇怪,魚竿上的浮標不見了,他將魚餌拋到了橋洞下麵,然後輕輕地提動魚竿,便緩緩的收線。


    這種釣魚的路數,年輕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便站在旁邊耐心看了起來。


    片刻過後,陸居元再次猛然一提杆。


    “哎上鉤了上鉤了!”年輕人立馬變得興奮了起來。


    陸居元成功的釣上來第二條魚,將魚丟進了竹簍。


    接著,陸居元又成功的釣上來好幾條魚。


    年輕人坐在陸居元旁邊,問道:“你這種釣魚的方式,連浮標都沒有,你是怎麽知道魚兒上鉤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路亞。”陸居元迴答道。


    “路亞?那是什麽意思?”年輕人問道。


    “就是我的這種釣魚方式,你發明的魚竿,與我發明的釣魚方式是絕配。”陸居元笑著,又輕鬆提上來一條魚。


    “給我試試!”


    年輕人躍躍欲試,接過魚竿也來了一杆。


    年輕人並沒有什麽感覺,一杆打龜,兩杆打龜,七八杆下去,還是打龜。


    “奇怪了,怎麽你能釣上來,我就不能釣上來?難不成這魚兒也認人的嗎?”年輕人問道。


    “你的方法不對,首先你的找有結構的地方,其次路亞將就的就是一個手感,你要全心全意的感受。這釣魚啊,就是跟魚兒鬥智鬥勇,裏頭的學問大著呢,一時半會兒也跟你講不清。”陸居元說道。


    “什麽是結構?”


    “就是橋洞下麵,有框架,又或者是亂石堆,這種就叫結構。你把魚餌拋下去,要將魚兒從結構當中勾引出來,等它咬鉤的時候,瞅準時機,奮力一提,它就吃死了。”陸居元說道。


    “好像很複雜的樣子啊,你再試試!”


    一直到下午,陸居元已經釣了一簍子魚兒了。


    今晚可以飽餐一頓了。


    剛好,讓娘子嚐嚐自己的手藝。


    “你叫什麽名字?”年輕人問道。


    “陸居元。”


    “哦,我叫……王也,明天你能教我釣魚嗎?”王也問道。


    “我若是有時間的話,一定教你。”陸居元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迴答道。


    “哦,那我上哪去找你?”王也又問道。


    “到太常寺衙門找我。”


    反正陸居元顯得無聊,釣釣魚也能打發打發時間。


    這年輕人能發明魚竿,說明他是個有點腦子的人。


    而且瞧他這一身打扮,家中肯定殷實。


    說不定他老子是個大官,摸清楚他的底細後,得罪得罪,仇家不就來了嗎?


    “你是太常寺的人?”王也問道。


    陸居元起身拍著胸脯笑道:“本官乃太常寺少卿,官正五品。靚仔,以後在京城有誰欺負你,報本官的名號,本官給你撐腰!”


    年輕人眉頭一皺,問道:“太常寺衙門,不是剛剛被滿門抄斬嗎?你該不是是鬼吧?”


    年輕人打了個冷戰,這人釣魚這麽厲害,該不會真的是鬼魂吧?


    “你才是鬼,我是新上任的太常寺少卿。這魚……要不分你一半?”陸居元提了提簍子提議道。


    “不用了,都是你釣的,都歸你了。那說定了,我有時間就來太常寺找你。”


    “謝了,走了。”


    走了一段路,王也跟在陸居元的身邊,並沒有離去。


    “你跟著我做什麽?要不我請你吃個晚飯?我做的魚很好吃的。”陸居元問道。


    “你還會下廚啊?我看你像是個讀書人,不都說君子遠庖廚嗎?”年輕人問道。


    “屁話,勞動光榮,什麽君子遠庖廚都是那些偽君子偷懶的借口罷了。”


    “好!這話說得好!”


    陸居元原本是要到密典司衙門去接荀施下班的。


    走到半路上,又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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