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銀行,隻要拿下米莊,你還不是我手裏的玩意兒。李江這樣想著,一股灼熱仿佛直衝天靈蓋。


    「少東家。」家裏的仆從低頭行禮。


    「父親在何處?」


    「迴少東家,老爺現下正在書房。」


    李江朝著自己爹的方向走去。


    李家如今還是李仁做主,自己的計劃收益高但風險大,沒有李仁的點頭難以辦成。


    李江敲了敲眼前棕黑色的木門,得到首肯後踏進房門。


    「父親。」李江行禮。


    李仁有些奇怪,自家兒子今天的作風不似往日。故而他並未搭聲,隻用眼色示意李江繼續說。


    李江撣撣衣袖,這才說到:「今日棋王來人傳話了。」李仁聞言略微向前傾身。


    「棋王有意拿下米莊,特遣陳將軍前來交涉。我已經應下,到時候隻需協助陳將軍拿下那王三響……」


    「糊塗!」李江話音未落就聽得李仁猛地拍桌站起身,怒色勃發。


    李江頗不服氣,正要反駁,又聽得李仁道:「棋王是什麽人?這些年局勢不穩波譎雲詭,豈能隨意站隊摻合?」


    「我李家世代基業,家資巨萬,在亂世就是活靶子,棋王拿下米莊,也是將我們納入羽翼!」李江辯駁到。


    李仁聞言隻覺得胸悶氣短。


    「你也知道李家富裕,出了什麽事第一個那我們開刀!」李仁覺得奇怪,他清楚自家兒子向來多智且錙銖必較,如何會做出這種決定?其後必有隱情。


    「你究竟為何應下棋王?」李仁目光精明,直射李江而去。


    李江眼見瞞不過,轉而和盤托出。


    「任家家底豐厚,如今當家的是一個女人,任銀行。此女心比天高,瞧不上兒子。但她一心與棋王作對,如若米莊歸入棋王麾下,她定會被引來。」


    李江搓搓手指,繼續說:「這人手握千金、執掌水香堂,又是個女人,等她來了米莊,有棋王幫助,兒子拿下她還不是指日可待?到時候吞了她任家,既得錢財又掌兵馬,豈不是一箭雙雕之策?」


    李仁看著自己兒子,「說這麽多,就是為了弄一個女人?」


    李江自然不能承認自己的心思,隻是道:「最重要的是她手中的錢財兵馬。如今世道不平,但資金兵力永遠是生存之底氣。」


    李仁斂眉思考,不得不承認李江說得對。


    於那些權貴而言,有財無兵就是一塊肥肉。任家的財富倒是其次,但任銀行手中的水香堂倒的確值得冒險。


    「話雖如此,但是與虎謀皮還需謹慎。你將那陳將軍的計劃細細道來。」


    李江有些不耐,但隻能一一道來。


    末了,他說:「我乃陳將軍舊部,與他有些情分,日後也多一層庇護。」


    李仁聽此處才點點頭,「萬事穩妥為上。」


    李江無有不應。


    李仁心中仍有不悅,但想到李江也需要多多鍛煉,將來才好獨自掌舵,便也暫且壓下不滿,隻一心支持兒子。


    隨後李仁將家丁交由李江指揮。李江立刻部署,指點了二十幾人,叮囑眾人注意任家人多勢眾,任銀行詭計多端,勢必要抓住任銀行。


    他挑選的人皆是兇神惡煞,壞得十分明顯。


    一行人氣勢洶洶來到水花村,卻發現情況同他們想象的不太一樣。


    任家將少東家惹得這般模樣,原以為是個門庭若市的大家,沒想到水花村人煙稀少,甚至稱不上繁華。


    為首的人原是一個四人隊的小頭目,此次負責指揮二十來人。他覺得這是難得的機會,隻要辦好這次差事,何愁不被主家重用。


    一時間有人躊躇滿誌。


    小頭目帶著人在村裏摸排,發現村中房屋眾多,但有許多空房,更沒有見到疑似掌家大小姐的人。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人不見了。


    或許是在埋伏,或許早得了消息跑了。


    無論是那種,都有意味著他們這一行人從主動化為了被動。


    小頭目十分懊惱。他是個很有上進心的人,亂世出梟雄。對於普通人而言這個世道不太好過,但對他而言,這反而是他這種底層人向上爬的唯一機會。


    李家從商,表麵風光,但實際上也如油烹火蒸,就指著亂世發家直上青雲。


    他自以為看得很透。於是更加想要立功。


    小頭目攔下路邊一位老者。


    「這村子的人去哪兒了?」他的語氣談不上禮貌。


    老者似乎有些害怕,戰戰兢兢地。


    「不……不知。」


    小頭目惱怒,他抽出腰間匕首,「我還不曾殺過人,但也不介意開開刀。」


    老者似乎越發害怕,不由得顫抖:「這小老兒確實不知啊。這年頭也沒誰搬家還要大宴鄰裏。」


    「那任大小姐任銀行呢?」


    老者渾濁的目光抖了抖,原來是任家惹的事。


    「任家小姐已經走了有幾個時辰了。」


    可惜了,小頭目不由得歎氣。


    他又問:「去哪了?」


    「這我怎麽可能知道?人家是大小姐,我隻是快入土的鄉下老頭……」


    小頭目沒有再問,他知道這個老頭說不出什麽。


    一行人繼續向前探查。


    一路上他們又威逼利誘地問了幾人,但都是毫無進展。


    他們遇到的都是些鄉下農夫,村婦,根本接觸不到任家人。


    聽說村裏有些富裕人家,他們也未曾見到。想來是都跑了。


    小頭目意識到自己無法立功了,隻能想辦法亡羊補牢將功折罪。畢竟他們的少東家表麵和藹,內裏絕不是善茬。


    幸好事情很快有了進展,他們找到水香堂了。


    但奇怪的是水香堂並不熱鬧。


    想到臨行前李江所說「人多勢眾」,小頭目明白事情又發生了變故。


    他隻能帶著二十來人大致觀測任家剩下的人數,然後帶著一種家丁無功而返。


    小頭目作為領頭人單獨像李江迴話。


    「少東家,我們去的時候水花村人數稀少,一問才知任家小姐已經走了。」


    「廢物!」李江一腳踹在小頭目身上,發泄自己的怒氣。


    小頭目不敢躲閃,更不敢抵抗。他忍著疼痛,繼續迴稟,「小的幾個又找到水香堂,發現那處守衛稀少,剩下的人也不多,看樣子是將主力都遷走了。」


    「哐!」一聲脆響,李江摔了手邊的茶杯,又踹了地上跪著的人一腳。「一群廢物,平時養你們有什麽用!」


    小頭目不敢辯駁,這跪著挨打。


    李江越看越氣,「滾出去。」他一聲怒喝將人趕走。


    小頭目恭敬退出,盡管心下偷偷吐了口氣卻不敢表現出來,隻誠惶誠恐地離開了李江的視線。


    屋內,李家最在紅木釉椅上,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任銀行,你居然拿我當猴耍!


    等棋王拿下米莊,自己定要將此女捉迴府中,把手裏的玩具一樣樣用在她身上,挫了她的銳氣!


    我倒要看看,等你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求我的時候,那潔白的脖頸還聽不聽的起來!


    李江又想到今夜的行動。


    那城牆不是無人之地,自己今晚上去點火定要遭遇一場惡戰。


    今夜一去,前程難料,說不定就交代在這裏。


    原以為可以拿住任銀行也算做自己嘉賞,誰知道這群廢物抓個女人都抓不住。


    李江思緒翻湧,越加氣憤,那股邪火簡直要噴薄而出。


    正在此時有人進來了。


    李江一看,正是自己的父親。


    李仁一進屋內,就看出自己兒子情緒有異。


    「人沒抓到?」


    李江一聽此話,心中鬱悶更甚。


    「那女人狡猾異常,我們的人去晚了,撲了一場空。」


    李仁皺眉。


    李江情況不對。


    遇到那個任銀行,他似乎特別激動,更容易失去理智。這不是個好兆頭。


    「你以後要執掌李家,以你現在的心智,如何讓我放心!」


    李江沒想到父親是這樣的想法。


    李仁又說:「虧得你還在洛陽當官,你瞧瞧自己的樣子?為了個女人,簡直昏了頭!」


    李江被李仁劈頭蓋臉一頓指責給罵懵了。


    「這關洛陽什麽事?」李江反問。


    「你如今的狀態去做官,指定叫人吃得骨頭也不剩,還要連累祖宗基業。」李仁說出自己內心的擔憂。


    李江則覺得父親的擔憂完全是無稽之談。自己隻是想將任銀行置於股掌之中,一個女人與家業孰輕孰重他當然分得清。


    父親未免太瞧不起自己了。


    李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想到曆史上那些紅顏禍水,那些胡作非為斷送江山的二世祖皇帝。


    他實在是擔心。皇帝尚且如此,更何況自己這個兒子呢?


    李江向來心氣高,要麵子,又心狠手辣,但一直尚算機智。


    這本來很好,李家豪富招人惦記,作為自己的繼承人心狠手辣不算什麽。


    你不狠,有的是人比你更狠。


    但現在的情況明顯超出預期。


    「你在洛陽的官職,趁早辭了吧。迴來打理家裏的事情。」李仁下了決心。


    李江自然不願。


    「父親!這是兒子自己掙來的官職,哪能說辭就辭?」他的語氣有些急促,更多地是對父親橫加幹涉的不滿。


    「以你現在這種瘋魔的情況,繼續待在官場上不定哪天遭人利用,連累全家團寵!」


    「您這是不信任我!還拿我當小孩子看待!」李江又氣又急。


    被父親輕視的感覺讓他的自尊收到損傷,更加急於證明自己。


    「我能不知道女人和家業那個更重要嗎?我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給李家更多資源!」


    「冠冕堂皇!」李仁怒而拍案,「你分明出於私心!或許有考慮錢財兵馬,但你的私心肯定占比更多!」


    李江簡直百口莫辯。


    李仁已經認定他有私心,為了女人亂了陣腳,那麽無論他如何解釋在父親那裏都是狡辯。


    「簡直是不可理喻!」


    「混賬!你敢這麽跟你老子怎麽說話。」李仁被兒子的態度氣到,更加口不擇言,平日裏可以刻意避免的髒話也不假思索地說出口。


    「你要麽辭了洛陽的官,要麽就別想繼承李家!」


    說完李仁出了這個屋子。


    李江沒想到父親竟然起了這樣的心思。


    難道,他有了新的繼承人選?李江胡亂猜測著


    不,不會。李江對李家的掌控不容小覷,他不信有人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搞小動作。


    他想到今夜的爭吵,隻能將這些歸咎於父親老糊塗了。


    被父親打傷的腿一遍遍折磨著李江的心,因為偷燒炮台的事情落敗,現在棋王的隊伍正在城外等待,李江遲遲沒有半點信號,隻怕之後棋王知道這件事,萬一怪罪於他,事情都將無法收手。


    他一邊埋怨李仁是個老古董,一邊懷疑難不成他真的有了第二個私生子,可是放眼望去整個李家的婆婆娘娘們,各個雖然都是嬌豔,但肚子卻是平坦十分,哪裏像是懷了孩子的?


    如今米莊戰火冉冉,李江想到任銀行突然不見,知道其中必然不簡單。過了一會,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小奴才刷地就推開門摔倒再地上,李江一驚,迴頭一瞧,隻見自己身旁的親信居然口吐鮮血倒在原地,他瞪大雙眸,十分驚訝,急忙上前去扶著起來,一看竟然身中數箭。


    「這是如何?你們不是再城外的眺望台上麽?」李江滿臉都寫著著急。因為害怕棋王的隊伍突然進攻,傷到李家的自家兄弟,他隨意從府中抽離出三十幾個人,安排在米州城以外的眺望台,就是為了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夠及時反饋迴來。


    殊不知,小奴才顫巍巍到,「城外....他們總攻....」


    說完,手勁一鬆,小奴才沒了聲響。李江凝眉思索一番,心裏十分怨氣,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將腿上的石板扔到一旁,急忙喊過來幾個人,「快去看看!」


    「是少爺!」


    米莊城外十裏地。


    月光皎潔,團團烏雲籠罩在村子的上空,千裏之外看不到一絲亮光,任銀行、大當家的瑾蕭炎三個人趴在草叢裏麵,朝十公裏以外的山峰左右張望,隻見層巒疊嶂之中,隱約可以看到有一行衣著戰甲的士兵在山上不停地兜兜轉轉,天空中的淩月時不時閃耀銀光,黑雲掩蓋住明月,時而可見,時而掩匿。任銀行遙遙望去,發現在山上行進的部隊人數不少,裝備精良,一直都在往山上走,慢慢地行軍速度變得十分緩慢,任銀行猜測應該是到了山上的頂峰。她站起身朝上麵望去,隻見約莫數十頂軍帳矗立在山頂上,上方隨著晚風晃動著一麵殷紅的「棋」字大旗,看來情報沒有錯誤,棋王的部隊就駐紮在此處,這裏的便是之前劃定的十公裏以外施「障目」法子的地方。瑾蕭炎眯著眼睛長歎一口氣,「這地方也太遠了,怎麽感覺得有二十公裏的樣子?」任銀行瞥了眼遠處,伸出手用大拇指大致測量了距離,「十一公裏,不多了。」大哥和瑾蕭炎麵麵相覷,不敢置信地看著任銀行的眼睛。「我覺得還是有點太近了。」任銀行說道。「這地方不過十公裏,而我們地勢低,棋王的部隊地勢高,很容易就會被發現我們的火源是移動的,得想個別的辦法。」


    「可是這麽黑的天,看得清嗎?我覺得這個距離,我要是想辨別出遠處的什麽東西,就已經十分費勁了。」大哥學銀寶伸手在自己麵前比劃了一番。遠處棋王部隊已經在準備休整,按照之前的情報,米莊李江很快就會和他們裏應外合,在米州城放起大火燃燒。時間來不及了,任銀行決定先行後撤一公裏,而後開始點燃車上茅草。到達地方以後,大哥迅速用自己帶上的紅石點燃了茅草,開始是點點微微的火星,而後是蓬然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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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無由之火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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