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陽,明媚的陽光從闌窗中輕柔灑進來,映照著屋中簡單而幹淨的陳設,王柳靜靜地躺在塌上,秀麗的眼眸中跳動著遠處銅鏡上耀眼的光。


    十年了.她已嫁為人婦十年了,本以為自己是挺不下去,等不著瑾蕭炎有朝一日完完整整迴來的。殊不知人不僅僅是迴來了,更是在軍營中習得了一身的本領,如今在村子裏最富庶的任家大院處當差,自當是少不了好處的。


    想著,王柳苦澀了半生的臉上,露出一絲恍若兒時及笈時候一般明媚的笑容。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同了。


    坐在銅鏡前麵,王柳仔細地收拾著兩側的發髻,長長的青絲中摻雜著幾縷白發,姣柔的銅鏡裏映襯出她有些愁容的麵貌。


    她委自端詳著這張臉,失了不少的嫵媚,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清澈,從她被心心念念的蕭郎從劉順子那個魔鬼一般的家中給抱出來的時候,她心裏就清楚著呢,今後的日子,定是要翻個天去的。


    且不說身上這件尚且稱得上華美的袍子和褂子,日後得是多得數不清的,蕭郎可是從兒時便鍾情於她,一心一意就想著要把她給娶迴家當媳婦兒的。


    眼下她一紙休書給了劉順子,自己就是個清白自由的身子了,他想必是盼也盼不來。


    想著,王柳有些飄乎的心性,越發不能安定,伸手推拉眼前放置的圓桌四下幾個抽屜,都沒尋到一處放著胭脂水粉的,不覺有些失落。


    今兒,蕭郎定會來瞧她。隻是這臉色


    著實有些太紅潤了。


    從前說書的先生總說著,男子都愛嬌柔的女子,而嬌柔的女子大多身體抱恙,就是再安好,麵色都是灰暗慘白的。


    越是慘白,越是能招惹男人的喜愛。眼下蕭郎的喜愛,就是王柳唯一能仰仗地上的事兒。


    咚咚咚,門外傳來輕巧的敲門聲兒,王柳抬眼朝門外一瞧,側過耳畔聽了聽,似乎是蕭郎在咳嗽。她心裏一驚,急忙將腰間的腰帶鬆了兩下,露出鎖骨兩側白皙的肌膚,卻又不全露出去,裝作是方才睡醒的樣子,故作衣衫不整地迎出門去。


    “今兒這麽早就來啦.”王柳眸子帶著笑,仿佛藏著星月一般,推開門,笑卻刷地就凝上了。


    劉順子舔著臉站在門口,手中提著一個不輕不重的籠屜,討好的嘴臉讓人生厭,王柳惡心地後退了幾步,轉過眸子一眼都不想瞧他。


    “你怎找來了?”


    劉順子撲通就是一聲跪下,聲淚俱下,“我的好媳婦兒,你可不能不要我呀!”


    往來的街坊朝這邊瞧著,王柳本就是村裏的紅人,姑娘婦人家對她,各有各的說道。她急忙將劉順子撥拉進屋中,狠狠鎖上了門。


    遠處瑾蕭炎本帶著米粥前來,正巧望見王柳將劉順子緊張兮兮地迎進了自己家中。雖是心中五味雜陳,但還是沒說什麽話。隻是將粥放在門口便迴了堂會。


    劉順子和王柳的事兒,傳遍了整個水花村。堂會裏今日除了兵工廠的事兒,再無旁餘的事情要忙活。銀寶伸手在眼前晃蕩了兩下,還是半點東西都瞧不見。不過一旁伺候的杏湫倒是說著,眼睛的紫紅異色越發不明顯了。


    許是好事情呢。


    杏湫和桃兒在一旁議論著村裏的大小八卦,銀寶隻是閉著眼坐在樹蔭下,聞著遠近的花香心裏很是安逸。隻是因金蓮對梨花過敏,故而當初種花時候,隻是挑選了桃樹的種子,這花香聞起來有些單一便是了。


    “你是不知道,那王柳和村子東頭的老李,村子西頭的老趙都是說不清的,咱們雖說那劉順子是個討人嫌的禍害,可他這媳婦兒也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桃兒說的煞有其事。


    銀寶之前曾經被劉順子用這樣的把戲捉弄過,這年頭讓一個男人承認這件事兒,並不是難做的,隻要給點錢,沒底線的,連細節都給你說的清清楚楚。


    所以這話,銀寶也就是聽聽。不過她並未反駁桃兒什麽。


    杏湫和桃兒都是銀寶身邊的貼心人,銀寶位置高,掌握著最大的權力,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兒,免得一葉障目。


    所以杏湫和桃兒說什麽她都是愛聽的。隻是真假她常需要辨一辨,畢竟這兩個傻姑娘,並不曉得這些事兒都是如何發生的,隻是看個結果便斷了人的善惡。


    杏湫歎氣道,“不過這王柳,我倒是也覺得她可憐,畢竟自從學堂成立好了,劉順子一直都是讓她一個人管著幾十號學生。”


    銀寶刷地睜開眼,一聽到“學堂”二字,猛地就來了興趣。


    “杏湫,你說王柳是管著個學堂的,她會教書識字?”村裏會認字的姑娘家是極少的,多數男人也不認得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銀寶之前聽說劉順子成立了一個學堂,還以為是他勞什子編出來的笑話,隻為了做個噱頭吸引一下眾人的眼光,好保證他身邊還有足夠的小弟能圍著他並支持他。


    不過萬萬沒想到的是,村子裏除了銀寶以外,王柳也是識字的。這姑娘銀寶是半點印象都沒有,之前無論是任家好壞,她都沒來瞧過,劉順子出事時候她也不曾來過。


    杏湫對她沒半點好感,之前姑娘們在村子邊上洗衣的時候,杏湫尚未加入堂會,王柳那時候在眾姑娘眼中很是厲害,因為家中劉順子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她多數都隨著劉順子的話,身上穿戴比旁人好些。


    當然,眾人忌憚她的,還多半是因為她夫家劉順子手裏的那塊傳家寶。那塊能打開地下古墓的鑰匙,被村民們越發傳地神奇,她也就越發得眾人的抬舉。


    桃兒抖擻著手裏的穀子,長歎一口氣,“要說這王柳麵相上看不像是個壞人,為何就偏偏去了劉順子家中做個憋屈媳婦兒?”


    杏湫唇角勾勒起一絲笑意,“姐姐又不知道了?這我都是知道的,她和咱們瑾副司可是有好一番情緣呢。”


    說罷,杏湫下意識地望向銀寶的方向,銀寶眼睛上蒙著麵紗,神情有些凝重,知道她是不能阻止手下人胡亂說的,但是心裏聽到瑾蕭炎和王柳的這些事兒,她卻難掩不適。


    瑾蕭炎從加入堂會以來就死心塌地跟著她,她心裏明白這男人很是不錯,唯獨骨子裏有點鬱鬱寡歡。本就是從疆場上退下來的將軍,早該是雄姿英發地,怎能落得這麽個悲憫的性子,從前銀寶很是困惑。


    都說自古涼薄,君王最甚,將帥屈居。瑾蕭炎是個戰場以一當百的英雄,迴到村裏加入任家大院後,除了十分忠心,到底還是覺察出他和旁人很不一樣。


    心思出奇地深沉,想的也比人多。其他司部的小夥子們和姑娘家說說笑笑很是自然,而不少姑娘給瑾蕭炎送去東西,都被他給退了迴來。


    有麵子薄的姑娘,就是硬要他收著,瑾蕭炎也不就著他,直接扔掉完事。


    “杏湫,你待會去把瑾蕭炎給我叫來,就說我有事兒問。”銀寶吩咐道。


    “知道了堂主。”杏湫放下手中的活兒,瞧了眼一旁忙著做事的桃姐,急忙擦擦手朝訓練場過去。


    訓練場上十分暴曬,遠處鐵駿的親兵已經在休息了,唯獨瑾蕭炎的兵馬還在訓練。


    司南和茗受將馬廄重新擴大以後,大當家的又去鎮子上買了幾十匹好馬,雖然不敵之前金蓮老爹送來的汗血寶馬,但是充當戰馬是完全沒問題的。


    瑾蕭炎清理了一下馬廄,和手下人吩咐了幾句就和杏湫一路走迴銀寶坐著的閣樓,遠遠瞧見幾個村民抬著一塊大石頭,費勁地朝著任家大院走來,卻被門口的幾個小夥子給攔住了。


    “哎,你們哪裏的?”


    夥計是兵司的人,說話格外衝些,門口的村民們將大石頭費勁地扔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瑾蕭炎側著臉瞧了兩眼那石頭,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山上的石頭看著卻十分白淨,像是山澗中的,上麵還有一條一條桃紅色的波紋。


    應該不是普通的石頭,不過出於安全考慮,瑾蕭炎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領頭的一個村民身上的衣服都被浸濕了,氣喘籲籲道,“這是我們幾個剛才上山時候,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石頭。”


    瑾蕭炎和杏湫麵麵相覷,瞧著幾個大老爺們一臉認真的樣子,咽了咽口水,“天上?”


    “對!”村民狠狠點了兩下頭,緊接著露出疑惑的神色,“我們幾個正在山上看林子,到了山頂上,突然就被這石頭給嚇著了。”


    “它就徑直從天上掉下來,圓滾滾的,麵前一片灰塵,我們啥都看不清。等要跑的時候,發現除了一聲巨響,天下掉下來個東西以外,再也沒別的不對勁,就發現了這塊石頭。”


    村民指著石頭的一角給瑾蕭炎二人看,“你們看,這石頭上麵還有一個豁口,應該是剛才摔下來的時候,是這裏著地的。”


    杏湫皺著眉頭,“你怎麽知道它並非是其餘山上掉下來的?”


    瑾蕭炎想到自己進山時候看到的情景,村民他們所在的東山是最高的一處山脈,這裏自從植入林木以後,山的海拔肉眼可見,一天比一天要高。


    最高的山脈山頂上,突然從天而降一個異物,這也不可能是從其他山上投的。


    “姑娘,那可是山頂上呀!”


    瑾蕭炎想了想,“你們先跟著我抬進去,給堂主看看再做決定。”


    碩大的石頭放在銀寶腳邊,銀寶眼睛看不見隻能勉強去摸,上麵的花紋並非是翡翠之類。


    但是桃紅色的紋理過於清透,麵上也是光淨整潔,不像是深山老林中的大石頭。


    村民們都十分好奇,覺得這石頭長相真是好看,一口咬定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你一言我一語,吵得銀寶頭嗡嗡作響。


    “大家夥都先坐著歇歇,來喝口涼茶!”杏湫從後廚端來十幾杯清熱解火的菊花茶,老漢們都沒見過,紛紛捧起來喝地十分香甜。


    銀寶在杏湫耳邊吩咐了幾句,杏湫聰慧的眼神一眨,立刻就明白是什麽意思,前去工司尋了一把能開石的利刃,放在銀寶身旁的石頭桌子上。


    銀寶摸著刀柄,換換說道,“既然大家心裏都尋思這東西是個什麽,不如我們開石看一眼,瑾蕭炎,你來吧。”


    瑾蕭炎點頭,伸手拿過冷刃,一手扶著石頭,對著中間看似薄弱的地方砍下去,石頭哐啷一聲被劈開,隻見裏麵放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平板,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銀寶皺著眉頭,杏湫疑惑地和她描述這些東西,村民們見沒什麽稀奇的,就都迴去了。


    “這裏麵有個很奇怪的,銀色的殼子,背後好像還有一個,像是被啃了一口的蘋果?”


    “什麽!”銀寶驚訝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外麵是不是還有個粉色的皮套?”


    杏湫驚喜地點點頭,“對啊對啊,堂主怎麽知道的呀!”


    這.這是銀寶在現代工作時候用的ipad呀!


    銀寶急忙伸出手,杏湫遞過去,她摸著這熟悉的手感,感覺穿越過來都是仿若昨日,她急忙問到,“你再看看石頭裏還有什麽東西?”


    杏湫低頭瞧了瞧,“還有一張圖紙,背後有一個很大的月亮。”


    “遞給我摸摸。”


    杏湫將圖紙放在銀寶手中,攤開的一瞬間,銀寶許久被蒙蔽在黑暗中的眼睛突然感受到一陣亮光,銀寶猛地向後倒去,摔在地上時候,手裏還緊緊地攥著圖紙。杏湫急忙上前來扶著,眉眼中十分擔憂,“堂主摔疼了嗎?”


    銀寶擺擺手,“你看看這個圖紙上,畫的是啥呢?”


    杏湫瞧了眼,瞪大了眼睛,“誒這地圖,我好像在哪見過啊”


    地圖?銀寶一把抓掉自己眼睛上蒙著的白紗,眼睛確實已經開始朦朧地看到一些東西,但是很刺眼,感覺外麵的光十分強烈。


    “哦,我想起來了,這是諸葛先生書房裏麵掛著的,咱們任家大院的舊地圖,先生說咱們現在修葺房屋,都得是按照原來點地基安排,不能在一處累地太高了。”


    這地圖銀寶也見過,她講手中的ipad和地圖都拿到房中鎖了起來,心還在不停地跳。幸虧見著的村民都將這東西當做了一塊廢鐵,不然真是難以隱瞞了。


    隻是這天上飛石,為她帶來現代的東西,似乎是在暗示她什麽。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能福氣包:帶著顯微鏡穿越亂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尺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尺爺並收藏全能福氣包:帶著顯微鏡穿越亂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