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繼續了嗎?”


    葉舒窈垂眸,指尖落在青棠身上。


    他已經準備好,然而葉舒窈卻將他的衣襟攏了起來。


    青棠微微睜大眼睛,表情透出些茫然。


    “等會有人要過來,”葉舒窈摸摸他的臉,“有正事要做。”


    正事……?


    說的是宋知簡要從陛下那迴來了。


    青棠明白了什麽,可仍有點不舍。


    他直起身子,仰頭親吻葉舒窈,但並沒有太過深入,隻是淺淺地在唇邊輕吮。


    像是要把自己的氣息全都蹭到葉舒窈身上似的。


    葉舒窈也沒說什麽,隻鬆鬆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半闔著眼眸任由他動作,偶爾迴應。


    又過了許久,青棠拉開距離。


    或許是因為那玉牌的原因,隻是一個如此清淡的吻,就讓他眸子有些水潤。


    葉舒窈忍不住碰了一下他的眉心,那處愈發豔麗的紅痕。


    青棠長睫顫了幾下,道:“公主似乎很喜歡這裏。”


    葉舒窈嗯了一聲,漫不經心似的,指尖順著鼻梁劃下,落在他紅潤的唇瓣上。


    公主是想……


    思緒正要飄散開來,忽然聽葉舒窈道:“你不迴山了嗎?”


    青棠微微僵了一下,但隻是瞬間,他便溫聲道:“師父有事,迴山之期延後了。”


    葉舒窈平靜點了點頭,仿佛隻是隨口一問。


    見葉舒窈不再追問,青棠心中輕輕鬆了口氣。


    他重新將衣服穿好,待要紮頭發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隻將發帶鬆鬆地紮在了腦後,並沒有將頭發束起。


    又過了一會,宋知簡果然來了未央宮。


    走進寢殿時候,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青棠未束起的頭發。


    宋知簡不著痕跡地收迴視線。


    “都和父皇說過了?效果怎麽樣?”葉舒窈問。


    “陛下確實先是十分生氣,但聽了理由後,又問了微臣,若他有意讓微臣做大將軍,微臣該當如何。”


    “不錯不錯。”葉舒窈滿意。


    最起碼這個便宜爹還是保持人設,沒有ooc的。


    從頭到尾都是利益至上。


    宋知簡卻有些不明白:“為何陛下會忽然如此?”


    “宋大人這麽聰明,應該能想到吧?”


    他確實有一些猜想。


    在葉舒窈的注視下,他開口道:“陛下想要好用的,但可以控製的人。”


    “沒錯,隻要有牽絆,有在乎的人,就有軟肋。”葉舒窈道。


    宋知簡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躲開了目光。


    葉舒窈敏銳地發現了。


    “你都和父皇說什麽了?”


    “就是公主交代的那些話,”他頓了頓,“微臣稍微做了些改動。”


    “比如呢?”葉舒窈追問。


    “比如,微臣說,自己也想參加駙馬的濯選。”


    青棠總算抬頭看了宋知簡一眼。


    他開口道:“宋大人如此,不會破壞公主的計劃嗎?”


    “道長若也想去,可以自己去找陛下。”宋知簡淡淡迴應。


    隨後他看向葉舒窈,令他有些失望的是,葉舒窈並沒有露出什麽特別的表情。


    他低下了頭,像個失落的大型犬。


    葉舒窈好笑道:“你還用得著和他們比?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


    可是沒有名分。宋知簡在心裏迴答。


    雖說選駙馬的目的並不是真的選。


    可如果這駙馬真的選到最後,成功了怎麽辦?


    到時候真的要看著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來做公主的駙馬?


    不僅宋知簡,青棠心中也冒出些這樣的想法來。


    但兩人誰都沒有再說。


    第二天,宮中傳來消息,昭順帝下旨懲處了威遠侯府。


    聽著流螢繪聲繪色的講述,葉舒窈隻是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翻了個身。


    “就隻是罰了點俸祿,貶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然後再讓柳承天六個月不得參與政事,就沒了?”


    “迴公主,沒了,”流螢見葉舒窈神色懨懨,疑惑道,“這懲處很輕嗎?”


    葉舒窈坐起身來:“雖然看起來挺重的,但和罪名相比,真是輕得沒邊了。”


    “貶的人雖都是侯府的,但又沒貶柳承天,撓癢癢罷了。”


    “隻是讓他不準參與政事,但又沒說私下不準他參與,這有什麽用?”


    “還有罰的那些錢,他們缺錢嗎?”


    “公主這麽一說,還真的沒什麽了,”聽荷歎氣,“京城中都傳成那樣了,為何陛下的處罰還是這麽輕呢?”


    葉舒窈也有點不理解。


    按理來說,就算隻是做做樣子,昭順帝應該再狠一點。


    除非……


    “柳鎮還在牢裏嗎?”


    流螢一愣:“奴婢最近並沒有關注這些,公主等等,奴婢這就去打聽打聽。”


    過了兩刻鍾,流螢迴來了,氣喘籲籲:“公主,柳鎮他被放出去了!”


    聽荷驚訝:“他怎麽能被放出去呢?明明才剛剛抓進去不久呀!”


    還能為什麽,柳承天的本事唄。


    估計是這些日子劉雲汀在忙著賈雲的事,不然早就告訴她了。


    昭順帝……大概是覺得,在馬上要打仗的時候突然打擊威遠侯,會出問題。


    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威遠侯比她想象中還要棘手。


    “公主,要不,咱們將這事告訴陛下?”


    葉舒窈搖搖頭:“其實這也並非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


    “對,柳鎮不是出來了嗎,咱們就再把他送去別的地方。”葉舒窈眉頭施展,“聽荷,你叫宋泊來一趟。”


    ……


    宋泊正在飛仙樓喝酒。


    一迴到京城,葉舒窈就交代了這段時間要“保持距離”,無論發生了什麽都不要往公主府去。


    一聽這話,他就知道葉舒窈要幹點什麽事了。


    果不其然,公主府在一天夜裏走水,火勢兇猛,長厲公主受傷昏迷不醒。


    雖然知道是葉舒窈的計劃,他還是擔心了許久,隻能日日望著皇宮的方向。


    連店裏的夥計都忍不住了:“公子,您都快變成望夫石了。”


    “是望妻石。”他糾正。


    夥計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宋泊也歎了口氣,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正要喝,麵前忽然遮上一片陰影。


    “沒看見這有人了嗎?”他沒好氣道。


    然而麵前的人不僅沒有走,反而坐在了他的對麵。


    ?


    宋泊怒了,見不到公主不說,在自己店裏還要受這氣?


    “你這人長沒長耳朵,聽不見我說的這兒有……”


    麵前的人掀開帷帽,露出一雙笑盈盈的眼睛。


    “怎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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