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電話,給阿盧打過去。


    阿盧接通後說:“少爺,已經把趙小姐送迴家了,她……”


    展承舟對趙冰瑤現在的情況一點也不關心,直接說打斷了阿盧:“幫我查一下周沫。”


    阿盧被打斷,反應了兩秒鍾才應下:“好的,少爺。”


    “盡量詳細。”


    “我懂的,少爺。”


    ……


    祝願從展承舟那裏出來已經是午夜一點了,她累得不行,迴到自己的住處洗了個澡躺在床上。腦子裏不由自主地迴想著剛才展承舟近在咫尺的臉。


    和三年前相比,他幾乎就沒有什麽變化。依然是劍眉星目氣質如塵,眼睛裏仿佛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水,被他注視的時候幾乎不敢與之對視。從前祝願一直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哪怕明知道沒有結果也控製不住那種吸引,就像是一隻飛蛾看到那跳動的火苗,不顧一切的。


    可那些掏心掏肺拚盡全力去愛一個人的日子終究是過去了,現在遺留下來的,隻有被汽車撞飛又摔進泥水裏的疼痛感以及衍生出的刻骨恨意。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打進房間裏來,在黑暗的地麵上投上一層白霜,祝願抬起手搭在雙眼上,隔絕一切光線,喃喃地說:“趙冰瑤,展承舟,終有一天我會毀了你們的。就像當初你們毀了我一樣。”


    第二天祝願中午才醒,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到了晚上接到林柏的電話,讓她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情。


    周氏是珠寶買賣起家,也是行業裏的翹楚。此次在赤臨市分設分公司,其主要也是珠寶上的業務。在赤臨市,絕大部分的產業展氏都有插上一腳,生意做得非常。第一財團企業,首富之家不是吹的。


    祝願第一個看上的大客戶,自然就是展承戈。


    她一大早就在展承舟的公司樓下等著,問前台小姐展承舟在不在公司。


    前台小姐打量了她一眼,禮貌地問:“周小姐有預約嗎?”


    祝願老實地搖搖頭。


    那天在酒吧,展承舟沒說過給她電話,她也沒有好意思主動要。


    前台小姐客氣地解釋:“少董行程很滿,要不然我幫周小姐預約一個?”


    祝願笑道:“不用了吧?我跟應該也算是朋友了,不能通融一下嗎?”


    這種話前台小姐沒聽過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如果真的是朋友,給少董打個電話直接相約不就行了,還犯得著問她?當下臉上的笑容不變,耐心也足足的:“這樣吧,待會我給辦公室打個電話,看能不能通融。”


    祝願抬腕看了一眼時間,問:“你們公司都幾點上班?”


    “九點。”


    現在8點40。


    祝願說:“行,我就在這等著他了。”


    前台小姐笑道:“少董並不是天天會來公司的,也有很多其他事情需要處理。周小姐願意等的話,請隨意。”


    說著還給祝願倒了一杯水。


    祝願就真的坐下來,耐心地等了。慢慢的,陸續有人來上班,快九點的時候到達高峰期。祝願瞪著眼睛,生怕錯過了展承舟的身影。甚至還懷疑這座大廈是不是有後門?


    祝願的運氣還算不錯,一直等到快十點鍾,展承舟帶著阿盧快步穿過大堂。他目不斜視,腳步很快。祝願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追了過去。


    “展先生!”


    被堵在大廳的事情也不是頭一次發生,展承舟擰了擰眉頭,頓住腳步。


    祝願滿臉堆笑:“展先生,早上好,能借用您一點時間嗎?就一會兒!”


    展承舟眉頭舒展開來,甚至帶了一絲轉瞬即逝的笑意,看著祝願也不作聲。


    祝願不敢與他對視,著急忙慌地說:“我知道你的時間很緊,我就開門見山了……”


    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裏拿出來一踏文件遞上去。笑道:“這是我們當季的最新款,還沒有上市。您看一眼……”


    阿盧接了。


    祝願一頁一頁地翻開,嘴裏不停:“我們的設計團隊在國外學習多年,也曾經拿下過不少獎項。您也知道我們周氏珠寶剛在赤臨入駐,如果有展氏的加盟那真是幫了大忙了。分公司雖然是新的,但是周氏是百年老品牌了,您穩賺不賠。我……”


    “怎麽,”不等她說完,展承舟就打斷了她。他的聲音平平緩緩的,似乎帶了些笑意在裏頭:“周氏連個業務員也請不起,還得周小姐親自出麵談業務?”


    “呃,”祝願稍顯尷尬地解釋,“我想,一般的業務員哪能和展先生談得上話呢。我好歹,和展先生您有過兩麵之緣,而且……”


    祝願左右環顧了一圈,壓低了聲音說:“我那天還幫忙把你送到了酒店了,總能算得上是半個朋友了吧?你不是還說過,我像你的‘故人’嗎?”


    站在身後的阿盧嘴角一抽,連忙別開臉隱了笑意。


    這還是頭一迴遇到這麽直白地套交情的。把少爺送迴酒店這點小事,倒被她說成了天大的恩惠了。


    “哦?”展承舟挑了挑眉,點點頭,“說得也對,那天晚上真是謝謝你了,我還沒有來得好好感謝你。”


    祝願連忙指了指阿盧手上的文件,微笑道:“展先生考慮一下。”


    阿盧看了一眼展承舟的臉色,將文件收下,正要打發祝願迴去等消息。如果有意向,再約時間詳談。哪想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展承舟說:“我上午有個會,等開完會才有點空閑……”


    “好,我可以等的。企劃書我也帶了,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祝願也不客氣,直接就跟著展承舟一起擠進了總裁私人電梯,阿盧都被他擠到後麵去了。


    上了頂層,展承舟去開會,阿盧讓祝願在接待室等。


    這一等又等了兩個多小時,祝願把談話的肉容反複演練了好幾次,又刷了半小時微博,在微x上和莫燃聊了會兒天,最後茶都喝了兩杯,眼看著肚子也餓了,展承舟才終於人來了。


    祝願連忙站起來跟他打了招唿,還沒有來得及再談合作的事,展承舟就抬腕看了一眼時間,說:“這也快到飯點了,周小姐,不然先一起吃飯吧?我沒有餓著肚子工作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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