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貴?我可不敢要”聽到這個價格,白迎華急的就要當場脫下來,‘小花’忙上前阻止。


    “阿姨,你別脫啊,穿都穿上了,**袋打開了,標簽也剪了,再說內褲你都試穿了。”


    “我還以為是送給我的呢!你看你倆幹這事?”白迎華懊惱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你不用現在就給我錢,可以先穿一個月體驗體驗。我也不是騙子。說不定到時候,你都舍不得脫,想找我買其它的產品呢。”“花姐”安撫著白迎華。


    “行吧,你倆睡小屋,咱們都早點睡吧。”白迎華本來想和“花姐”在一個床睡一宿,敘敘舊,但是這件內衣讓她興致全無。


    第二天一大早,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小花’去買了油條、豆漿迴來,跟“花姐”描述著在路上遇到了一隻刺蝟,“花姐”聽了一個勁地拍手說:“遇到刺蝟是好事,刺蝟是大仙,那就說明你這次麵試準了,肯定沒問題。”


    白迎華冷眼看著雀躍的母女倆,卻不希望她們說的話變成現實。


    “油條你們娘倆吃吧,冰箱裏有麵包和牛奶。”白迎華瞅了瞅桌子上熱氣騰騰的早餐。那幾根大油條一定特別脆。


    “白迎華,你要減肥呀?”“花姐”調侃著。


    “我得攢錢,這麽貴的內衣,我還是第一次穿。”白迎華哼了一聲,就去熱牛奶。


    這個時候,‘小花’的電話響了。


    “是公司來的電話。”


    “快接,快接!”


    白迎華坐在沙發上啃著麵包,“花姐”緊張地看著‘小花’接電話的表情。


    “好,謝謝你。”‘小花’哭喪著臉掛上了電話。


    “沒錄取,媽媽,怎麽這麽倒黴呢?說我的專業不符合公司的要求,那你到早說啊,我人都來北京了,跟我來這一套!”‘小花’也顧不上場合,一屁股坐到了白迎華身邊。“花姐”也不知道說啥好,原地轉了兩個圈。


    “是不是騙子公司啊?你們倆莫不是被人騙了?”白迎華滿意地說著便宜話:“前幾天,這個小區裏還有騙子冒充銀行的工作人員,上門給老人銷售保險呢。這都防不勝防。誰都防不住,我這不也沒防住嗎?”白迎華的話裏有話,可是處在低落情緒中的母女倆根本沒聽出來。


    想不到,真的有敲門聲傳來,專心致誌說風涼話的白迎華嚇了一跳。


    “誰啊?”


    “是我!”外麵的男人含糊地應答著。


    “你是誰?”白迎華警惕地問。


    “你開開門就知道了!”


    因為房間裏有三個人,白迎華大著膽子打開了門。


    “你是誰?”兩個人同時發出了疑問。


    “這不是於蕊的家嗎?”男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啊,於蕊是住在這,你找她有什麽事?”白迎華擋在門口


    這時從男人後麵又閃出了兩個身影,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女人和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


    “我是於蕊的小叔,這是她小嬸和堂弟,我們剛下火車。你是……”


    “我是她家保姆,我不能讓你進來,我做不了主。你跟於蕊聯係完再來吧。”說完,白迎華就關上了門。


    外麵的敲門聲沒有再響起,白迎華跑到陽台上看,門外的一家三口正在往小區外麵走。


    “什麽貓貓狗狗的都來,騙吃、騙喝,沒完沒了還。”白迎華這句話也說給屋裏的母女倆。


    本來想尋思在北京逛一逛,結果“花姐”買了下午的火車票,和閨女中午就告辭了,臨走的時候,“小花”依舊情緒低落,眼淚巴叉,“花姐”囑咐了一下白迎華,使用一個月,別忘了付款。


    晚上,於蕊和她小叔一家三口一起迴來的。白迎華正在吃昨天“小花”留下的剩飯。


    “這是我婆婆白迎華。”


    “他們是我的小叔於思銳、小嬸和我的堂弟於齊。”


    叫做於齊的男孩高高的個子,幹瘦的身體上咣當著白色t恤,牛仔褲,濃眉大眼,沒戴眼鏡,展現著青春期男孩特有的幹淨笑容,非常像班級裏的體育委員。


    “哦……”白迎華不情願地伸出手,讓對方握了握。


    “原來大姐不是保姆啊。”於思銳說。


    白迎華翻了個白眼。


    “於蕊,你小叔一家來北京是什麽事啊?”白迎話依舊保留了她原有的說話風格,問題不直接問給對方,一定要找個熟悉的中介傳達。這一次,於蕊就是這個中介。


    “啊,還不是為了我堂弟於齊上學的事。”於蕊的話剛開了一個頭,白迎華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外地人來北京無外乎就兩件事,上學或者看病,無論哪件事都夠折磨人的了。她再看不上於蕊,於蕊在法律上也是跟她有關係的人,為了止損,白迎華搶著說:


    “北京教學質量是好,但是就算能在北京上高中,高考還得迴老家。兩個地方的高考卷不一樣,你們這不是瞎耽誤工夫呢嗎?”作為還有兩個月退休的老師,白迎華覺得自己在這方麵還是挺有權威的:“再說,你堂弟這麽小在北京上學,誰來照顧他?你結了婚,馬上就會有自己的孩子,哪還有空照顧別人?聽我的話,迴老家,我給你們介紹幾個好老師。”


    於思銳幾次想打斷白迎華的話,都沒插進去嘴,隻能靜靜地聽著。於蕊去冰箱裏拿了一瓶水,然後笑著用眼神安撫著小叔一家。白迎華的話終於停下來了,於蕊把水遞上去,對白迎華說:


    “媽,你誤會了,於奇這次來北京是要參加大學單招考試的。”


    “他才多大點?”白迎華顯然有點吃驚。


    “他都上高一了!已經不年輕了。”於思銳笑著說。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睛裏充滿了驕傲:“我尋思於蕊在北京,剛結婚,有了自己的小家,我們正好看望她和韓遂,是韓遂吧?看一下新婚的小兩口。”


    白迎華的眼睛裏立刻放射出了羨慕的光芒,看著於齊:“這孩子真優秀啊,對了,這孩子哪科特別好呀?”


    “於齊電腦遊戲玩得特別好。”於蕊拉起了堂弟的手,驕傲地說。


    “這算啥特長?我當老師的時候沒少從網吧薅學生。都是一幫玩物喪誌的‘廢物’。”白迎華選詞真是不分場合。


    “於齊可是這個領域的大神,媽,你說的都是啥時候的事了?電競可是亞運會的比賽項目啊。我現在要是在網上說出於齊的位置,他的粉絲可要封堵咱們家的大門了。我的同事聽說於齊來了,還拜托我要他的簽名呢。”於蕊越說越激動。


    “你說的啥,我也聽不懂,都是吃青春飯。不是啥好學生。”白迎華的結論已經下完了,一點都不接受於蕊的意見。


    “你們都吃了嗎?今晚怎麽住啊?韓遂不在家,擠一擠應該能住下。我住客廳,你們四個自行安排吧。”白迎華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開始安排後勤工作。


    桌上剩飯已經涼了,冷的魚肉散發出絲絲腥味,飄蕩在不大的空間裏。


    “我們一來,耽誤大姐吃飯了,這樣我請大家吃飯吧。咱們就烤鴨,怎麽樣?”於思銳笑著提議道。


    “我已經吃飽了。你們四個去吃吧。晚上迴來小點聲,我神經衰弱,覺輕。”說完,白迎華自顧自地開始收拾碗筷。


    其他人尷尬地給她挪著空間。突然,一個年輕的聲音冒了出來:“姐姐,你家有樓上嗎?我想給同學打個電話。”


    “你這孩子!一會出去打!”孩子媽輕輕地訓斥了他一句。


    “姐姐家房子就這麽大,哪像你家?”於蕊倒是覺得無所謂。


    “就是!北京的房子多貴呀!你老家的房子賣了五六套也換不來這個小房。”白迎華撇了撇嘴。


    “可是,我家那套在北京的房子就有樓上啊,你……”年輕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走吧,走吧,一會飯店該關門了。”男孩的母親又一次及時地打斷了兒子的話。


    “裝什麽有錢人?”白迎華在洗碗機裏擺放著餐碟,就像拚七巧板。這是她攢了一天的餐具,湊到一起洗省水、省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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