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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公子?”


    柳雲燦詫異的望著站在她眼前的一臉風塵仆仆的趙六。


    杜公公在趙六身後抿嘴笑。


    真是趙六!


    他怎麽從京都千裏迢迢的來大澤了?


    “嫂子!”趙六喊得很順口。


    柳雲燦卻羞紅了臉。


    “哎!快進屋來,屋裏涼快。”


    柳雲燦吩咐道:“給趙公子打水擦把臉。”


    “是。”


    趙六洗了把臉,換了身衣裳,重新坐了下來。


    丫鬟倒了茶。


    柳雲燦好奇的問道:“您怎麽過來了?這麽遠?”


    趙六歎息一聲:“別談了,我父親讓我娶翁主,我跑出來了。”


    這就是逃婚了,也就趙六敢這麽做。換做其他人家,早問罪,在京都待不下去了。


    柳雲燦也不問細節,隻笑道:“那你就在這裏多待些日子。”


    “那就謝謝嫂嫂了。”趙六來了精神,問道:“我就打算待在大澤不迴去了呢?”


    柳雲燦笑起來:“隻要你父親同意,不來抓你迴去,我們是不會趕你走的。”


    趙六搖頭晃腦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隻要我父親不親自來,一切都好說。哈哈哈哈!”


    柳雲燦看著他偷著樂的樣子,也笑了起來。


    趙六這人很爽朗,在難的事,在他眼前仿佛就是小事一件,幹就行了。和他在一起,氣氛輕鬆,很歡快。


    “你……”柳雲燦搖搖頭,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這時,趙六想起剛剛柳雲燦喝的酒,他一路奔波,好長時間沒有好好坐下來喝酒了。


    現在聽到有酒,倒是眼饞了。


    “嫂嫂喝的什麽酒?也給弟弟我嚐一嚐。”


    酒?


    柳雲燦想起她剛剛喝的葡萄酒。


    柳雲燦迴答道:“葡萄酒!”


    “綠芽再去拿隻杯子來。”


    “是。”


    綠芽又把另一個白玉酒杯拿了過來。


    “白玉酒杯啊!這還是皇太後賞給子竹的。”趙六拿起酒杯把玩起來。


    柳雲燦端起酒壺。


    趙六忙搶過來:“哪能要嫂嫂倒酒,我來,我來,我自己來就行。”


    柳雲燦沒有堅持。


    趙六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酒是嫂嫂從京都帶過來的嗎?大澤離京都可真遠,這酒可是值錢了。”


    玉杯紅酒,賞心悅目。


    柳雲燦道:“你喝喝看,看看味道如何?”


    趙六端起酒杯,欣賞一番,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嗯!好喝!好喝。這一路,我還真沒喝到什麽好酒。這酒還不錯。不過,還是白酒好喝,蠻夷的玩意就是樣子好看。”趙六說完,一口喝盡。


    他又倒了一杯。


    柳雲燦卻道:“這葡萄酒是府裏的嬤嬤釀的。你覺得這酒跟蠻夷之地來的葡萄酒如何?”


    府裏嬤嬤釀的酒?


    自己釀的葡萄酒?不是從海上運過來的蠻夷之地的葡萄酒?


    趙六驚詫的望著柳雲燦,什麽時候,康王府有這等能人了?竟然能釀出蠻夷的葡萄酒?


    趙六驚奇的問道:“什麽?這是府裏的嬤嬤釀的?我再好好品品。”


    趙六端起倒的第二杯酒,喝了一口,仔細的品了品。


    須臾,趙六對著柳雲燦點點頭:“嗯!和海運過來的葡萄酒一個味。幾乎沒有什麽差別。”


    柳雲燦驚問:“真的?我也覺得沒什麽差別,就是不敢確定。”


    趙六點點頭,肯定道:“沒什麽差別,就是蠻夷的酒瓶比較好看而已。”


    酒瓶?


    柳雲燦想起在京都喝的那葡萄酒,那裝葡萄酒的瓶子確實好看。


    瓶子?


    瓶子的事以後再說。


    柳雲燦身子倚著桌子半探著身子問趙六:“你說,這酒能賣不?”


    趙六想了想,眼中一亮,直接肯定的說道:“當然能賣!怎麽不能賣?!”


    “趙六,趙六,你一來就要賣什麽?”


    是周子簫的聲音。


    柳雲燦與趙六,同時轉身望向大門。


    周子簫大步流星的走進屋來,拉了把椅子就坐了下來,坐在了柳雲燦身旁。


    “子竹迴來啦?”趙六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周子簫白了他一眼。


    “趙六,才到大澤,你就想賣什麽?”周子簫又問了一遍剛剛的話。


    趙六端起酒杯在周子簫麵前,搖搖玉杯裏的葡萄酒,得意的說道:“賣葡萄酒。”


    葡萄酒?


    那玩意老貴了,在大澤可賣不起來。


    周子簫瞥了一眼,道:“這東西太貴了,也就京都那些富商巨賈錢多,在大澤沒人買這玩意。”


    周子簫目光掃過柳雲燦麵前的酒杯,驚唿道:“雲燦,你喝酒了?你沒事吧?”


    周子簫的手忙摟住柳雲燦的肩膀。


    柳雲燦紅著臉,扯開周子簫的手,羞澀的說道:“我沒事,就嚐了一口,別大驚小怪的,讓趙公子看了笑話。”


    “笑話?他敢笑話!”


    周子簫轉過臉責備起趙六來:“趙六你賣酒就賣酒,怎麽還讓雲燦喝上酒了呢?她懷孕了你不是知道嘛!”


    柳雲燦狠狠的踩了周子簫一腳,她懷孕的事也拿出來說。


    “哎吆!你別踩我呀!”周子簫驚唿一聲,看著柳雲燦瞪著他,他不敢揉腳,隻小聲嘟噥一句:“他本來就知道的。”


    周子簫又遭了一記白眼。他乖乖的閉上了嘴。


    柳雲燦羞紅了臉輕聲責備道:“你呀!聽了個半截話就亂責怪別人。這酒不是趙公子帶來的。”


    不是趙六帶來的?


    周子簫十分的以為,定是柳雲燦幫趙六掩瞞事實。


    葡萄酒,他康王府可沒有。


    要是在京都,那庫房裏還有幾瓶,如今,他們在大澤,那可是一瓶都沒有。


    他們簡單收拾一下就來大澤了,根本沒有帶酒過來,更別談葡萄酒了。


    周子簫不相信,指著酒壺問趙六:“趙六,這不是你拿來的酒?”


    趙六對著他攤攤手:“我逃婚避難來的,哪有空帶酒跑。”


    “逃婚?”周子簫驚叫起來,“你逃婚?逃到我這裏來了,你趕快走。趙大哥肯定追過來了。我可不是你大哥的對手。”


    趙六扯過周子簫的肩膀奸笑道:“嘿嘿嘿嘿!你放心!這種情形不會的出現的,我大嫂快要生了。大哥沒空追過來。”


    “哈哈哈哈哈!簡直天助我也!”


    趙六笑聲振得院子裏的鳥都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周子簫與柳雲燦對視一眼,無可奈何的笑了。


    他們心裏都在想:他們要是生了小孩,小孩可不能跟趙六一樣沒心沒肺、無法無天。


    ……


    趙六住了下來,天天不是跟著周子簫一起研究、商討大澤的民生,軍事,兵力的招錄與部署,就是逗小紫說話,跟小紫打架。


    柳雲燦讓謝嬤嬤收葡萄釀造葡萄酒。


    這是大澤百姓自康王來了之後的第一筆收入。


    不,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筆了。


    認真來講,柳記藥鋪開始收藥,是大澤的百姓第一次獲利。


    釀酒就要有酒瓶,酒瓶一時做不出來,就隻能用酒壇。不過,酒瓶還是有做的。不然,葡萄酒起不是跟白酒一樣了。


    柳雲燦又招人試著做酒瓶。


    夏天,在忙碌中就匆匆過去了。


    京都,大周的皇帝生了一場病,身體大不如以前。


    三皇子過了夏天就急匆匆的成婚了。


    大皇子與三皇子分為兩派對立起來。四皇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也蠢蠢欲動起來。


    一時間,京都熱鬧非凡。


    可,民間卻疾苦。


    南邊遭了水災,北邊遭了旱災。


    國庫拿不出銀子出來。到處出亂子,好在亂子都被鎮壓下去了,沒成大氣候。


    這也忙壞了趙侯爺。


    趙侯爺忙著鎮亂,還要忙著幫趙六收拾爛攤子。


    在這忙亂中趙侯爺迎來了他的大孫子。


    皇宮中卻沒有子嗣出生,趙侯爺也沒敢大肆操辦孫子的滿月酒。


    皇宮裏的皇帝聽說趙侯爺家添了一子,在宮中大發雷霆,並把大皇子與三皇子叫過去訓斥了一頓。


    “沫兒才成親就不說了,你成婚都幾年了,怎麽還沒一兒半女的?我看你也沒少納女子,怎麽納進去都做做樣子的?”


    “兒臣沒有做樣子。”


    大皇子很委屈,他可是盡心盡力的,房事從不懈怠。他還盼著早日能生個兒子呢!他生了皇兒,擁護他的人就更多,更堅定了。


    三皇子也很委屈,雖然,他沒有一定想要生兒子,畢竟他年紀還輕,可是,他夜夜笙歌,楞是沒弄出一個皇兒來。


    奇了怪了!


    皇帝大怒,茶盅都摔碎了。皇帝大聲責問:“沒有做樣子?沒做樣子,你們怎麽還沒生個皇兒出來?”


    這話問得刺心啊!


    “這,這兒臣不知啊!”大皇子皺起了眉頭,低聲吱嗚道。


    他確實不知道。太醫也沒說他身子有毛病。他也前前後後納了好幾個妾。可,她們就是沒有一個肚子起來的。


    皇帝擰著眉頭,踱著步子,不時的瞪兩眼大皇子與三皇子,踱了兩圈,氣唿唿的坐了下來。


    “朕讓馮嬤嬤挑了十二個能生男娃的女子,你們一人六個,領迴去。朕決定讓孫公公,黃公公分別去你們府裏,每日同房得有孫公公看著,並記錄下來。你們不得違背!”


    這就是讓公公監視他們行房了。


    雖然,心裏不舒服,可是,父皇的命令違背不得啊!


    皇帝送的妾自然得收下。


    大皇子與三皇子隻得應下:“是。兒臣聽令!”


    皇上又叮囑了幾句,才放大皇子與三皇子離開。


    十二位女子很快被分別送到了大皇子府與三皇子府。兩位公公也一同分別進了皇子府。


    “皇上,康王那裏不送幾個嗎?”太後知道了問道。


    康王?


    皇帝猛然一楞!


    康王還沒有死嗎?


    柳雲燦?


    皇帝腦海裏閃過模糊的容顏。心熱了一秒,又冷了下來!


    他的身子?


    他的身子……


    皇帝握緊了袖子中的手……感受到手掌心裏的一陣陣疼痛……


    “咳咳!”太後了然的清了清嗓子,端起茶盅喝了一口。


    她老了,明知不該問,偏偏腦袋抽筋了,就問出口了。


    皇帝看了一眼太後,幽幽的說道:“路途遙遠,途中恐有失,還是不送為好。”


    路途遙遠,途中恐有失?


    這倒是真的。太後不由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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