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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簫拉著手中還拿著紫米福糕的趙雪迴了周府。


    柳府看門的老黃很奇怪,周公子什麽時候進來的?


    周府看門人同樣好奇,周公子什麽時候出府了?


    “你鬆開我。”


    一進了周府的門,趙雪就掙脫周子簫的手。


    周子簫轉身瞪著趙雪,一轉眼沒見,她竟然跑到柳府去了。


    趙雪白了他一眼,在周子簫詫異的目光李,不慌不忙的把手中的紫米福糕放進口中,吃下去。


    趙雪嘟著嘴,不愉道:“一盤子好吃的紫米福糕,我才吃了兩塊,你就把我拉走了。你就不能等我吃完嗎?”


    等她吃完,等她吃完,還不知道,她要說出什麽來?


    還有,她為何第二天就跑到柳府去了?她認識柳雲燦?


    “你偷偷的跑到柳府找柳小姐幹嘛?你認識柳小姐?”周子簫責問道。


    偷偷兩字刺激了趙雪,趙雪像炸毛的貓一樣,叫起來。


    “什麽叫偷偷的?我是正大光明從大門進柳府的,倒是你,”趙雪側著頭質疑的看著周子簫,“你從哪裏進柳府的?我根本沒聽到柳府丫鬟的迴稟。”


    周子簫:“我……”翻牆這事,可不能讓趙雪知道。要不然,整個京都都會知道。


    突然,有小廝急匆匆的跑過來,喊道:“公子!”


    小廝的這聲,幫周子簫解了圍。


    他鬆了口氣問道:“什麽事?”


    “柳府送了東西過來,說給趙小姐的。”


    柳小姐送東西給趙雪?定是她去要的。她,她這自來熟的性子,……算了,柳小姐反正也是熟人。


    “柳小姐送了什麽?”


    “一份紫米福包,六瓶無瑕玉露。”


    “這是我跟柳小姐要的,杜榮替我把錢給柳小姐。”、


    周子簫扶額,果然是她找柳雲燦要的。


    杜榮看一眼周子簫,周子簫朝他揮揮手。


    杜榮退了出去。


    周子簫看著把食盒打開,開吃的趙雪,再次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迴京都?”


    “迴去啊?”趙雪莫名其妙的迴答他:“我還沒打算好。”


    周子簫雙手交叉放到頭後,倚到椅背上,他懶得再問,心裏卻想著,忠國公怎麽會讓她一個人出來的?她不會是偷溜出來的吧?周子簫皺著眉頭,端詳著悠然吃東西的趙雪。


    偷溜出來,怕是快要有人追來了,他再辛苦兩天,伺候她兩天,再好好的把她送走,就行了。


    周子簫想明白了,站起身,說道:“你慢慢吃,想上街,就叫上陳進。我去休息了。”


    “哎!哎!你怎麽丟下我一個人?也不招待我?”


    周子簫突然轉過身,不迴答她的問題,反而囑咐道:“上街可以,不要再去找柳小姐。”


    趙雪對著周子簫背影,叛逆的說道:“哼!你不讓我找,我就不找了,我偏要找。”


    周子簫讓陳進盯著趙雪,本以為,她要鬧騰,沒想到,她在池塘邊,喂魚喂了半個下午,晚膳時,趙雪也隻是盯著周子簫許久,卻沒有問任何問題,晚膳後,獨自一人迴了寢室。


    這與以往的趙雪很不同,周子簫卻沒在意。


    他悄然鬆了口氣,心道:好在她沒有問他和柳雲燦的事?


    他和柳雲燦的事?


    他和柳雲燦有什麽事?


    周子簫望著窗外的明月,內心深處似乎起了一絲變化,就像那浩渺的天空裏的星星,閃耀著或明或暗神秘的光芒,誘惑著他人想摘下一顆去探一她的神秘。


    冬日裏的夜晚,悄然一片,沒有任何聲音,連貓和狗似乎都躲到了屋裏,不敢出聲,怕驚動了某些人的沉思。


    隔天,趙雪依舊在鳥鳴聲中醒來,可鳥隻叫了一聲,似乎就被人喊走了,再也沒叫第二聲。


    趙雪起身,梳妝好,出了寢室,來到院子裏,朝西邊牆頭看去。昨日,那碩大的彩色鳥兒,氣唿唿的蹲在牆頭。它聽到動靜,鄙視的朝趙雪看了眼,梳理起羽毛來。


    丫鬟秋月看不慣說道:“小姐,這鳥兒太囂張了。”


    “它囂張必定有它囂張的道理,你瞧,它比別的鳥兒都大許多呢!”


    “可它也隻是隻鳥!”


    丫鬟聲落,風聲唿嘯而來,如同夏日裏的狂風,裹挾著樹枝碎石朝趙雪一群人撲麵而來。


    丫鬟們慌忙的護著趙雪轉過身,捂了臉。


    “小紫!”一聲脆耳急切的喝道。


    “啊!”一聲慘叫聲傳來,丫鬟秋月跌倒在地。


    風頓時戛然而止。


    “趙雪!”


    周公子急切的趕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趙雪,“你沒事吧!”


    “我沒事。”趙雪抬起頭看著滿臉關切的周子簫,迴答道。


    周子簫細細查看,看到趙雪沒事,才放下心來。


    “小姐,我的臉!”


    跌倒在地的丫鬟捂著臉,慘叫道,“我的臉好疼啊!”


    趙雪令人扶起丫鬟,丫鬟放下捂著臉的手,半邊臉通紅,像熟透的桃子要破皮似的,十分嚇人。


    “怎麽會這樣?”趙雪詫異道。


    “是那隻該死的鳥,小姐,你讓人殺了它,我的臉疼死了!嘶!”


    趙雪抬頭看向西邊牆頭,剛才她聽到有人叫小紫,風就突然停了,那一定就是它的名字了。


    小紫趾高氣昂的站在牆頭,睥睨著院子裏的所有人,像鳥中的鳳凰一樣,睥睨世間的一切,它的眼中根本沒有一絲畏懼與歉意。


    這鳥?是鳥中的王者吧!


    它怎麽會願意被隔壁柳小姐所養?


    柳小姐好神奇!


    周子簫攔在趙雪眼前:“趙雪,小紫不能殺!”


    趙雪眨眨眼。簫哥哥不光護著柳小姐,還護著她的鳥呢!


    “小紫一向溫柔,從不攻擊人,定是你的丫鬟惹惱了它,它才對你的丫鬟下手的。既然你的丫鬟沒有事,這事就算了吧!”


    看著擔憂的周子簫,趙雪笑道:“不殺它,可以,咱們請柳小姐來賞茶花吧!我瞧著茶花已經開了呢!”


    “雪兒!”周子簫語氣裏明顯的不同意。


    “簫哥哥,柳小姐人好好,又會做吃的,還會養鳥,還能煉製藥膏,好厲害啊!我好想與她交朋友!”


    周子簫打量著笑靨如花的趙雪,看不出她說的真假。


    罷了,賞茶花,怎麽也在他的眼皮底下,不會出什麽事。


    於是,周子簫吩咐道:“杜榮,拿帖子請柳小姐明日過來賞茶花。”


    “是。”


    杜榮去柳府送了帖子,柳雲燦自是應了。她總覺得,小紫猛撲進周府,大約是惹了事。


    傍晚,太陽落下了山,天邊的最後一絲光亮漸漸消失,周府的門口想起了一陣馬蹄聲。


    一會兒,敲門聲傳來,再後,周府的燈全部點燃,照得院子裏如同白晝。


    杜榮躬身迴稟:“殿下,趙四公子來了。”


    趙雪驚詫的跳起來:“我哥怎麽來了?”


    周子簫翻了白眼,這還要問,定然是來抓你迴去的,不用說。


    趙四公子趙洪翔,上前施禮:“微臣見過殿下。”


    “這裏又沒有其他人,不必多禮。”


    “禮不可廢。”趙洪翔堅持著施了禮。


    趙洪翔像忠國公,性子板板正正。周子簫也強求不得他。


    “坐,給子思上茶!”


    趙洪翔恭恭敬敬坐下來,“臣妹打擾殿下了。”


    周子簫看了眼趙雪點點頭:“嗯!”,她確實打擾到他了。


    趙雪嘟起嘴,急切的反駁道:“我哪有打擾他?!”


    四哥可不是八哥會縱容她。


    果然,趙洪翔命令道:“雪兒!明日跟我迴去。”


    看著麵無表情的趙洪翔,趙雪小手揪著衣角,結結巴巴的說道:“我還不想……迴去。”


    趙洪翔冷聲道:“父親已經知道了。”


    趙雪臉突然就嚇白了,轉身求情的看向周子簫:“可……,簫哥哥……”


    “咳咳!”趙洪翔低咳兩聲。


    周子簫不想惹麻煩,而且的趙雪這哥麻煩,他順著趙洪翔勸道:“迴去也好,這天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下雪了,下雪了路上怕是不好走,還是早些迴去好。”


    趙雪眼眶都紅了,她就是為了要見他,才千裏迢迢來到白米鎮的。他見了她就向見了貓,總躲著她。


    她哪裏不好了,他要這樣對她。


    他原先對誰都不好,對她最好,如今,他對隔壁的柳小姐比對她還好。


    不行,她就是要嫁給他。


    趙雪心裏翻湧著妒忌,心裏妒忌的話便脫口而出:“哼!你就是想讓我迴去,你就是想和柳小姐一起。迴去就迴去,我去求皇奶奶,反正,你隻能娶我,你不能娶其他人。”


    趙洪翔羞愧難當:“咳咳!雪兒。”


    趙雪想嫁給他的話,說過許多次了,以前,他總覺得,她是說著玩的。


    可,如今,瞧著,卻是真的。


    他,他如何能娶她?


    他如何能娶妻?他這樣的身子。他以為她明白。


    原來,她不明白,沒有人告訴她嗎?


    還是,她不願意相信?


    不管如何,他是不能娶她為妻的。


    不光是她一個人,還有其他任何人。


    任何人啊!


    為何心中有點痛呢?


    是毒發作了嗎?


    前日,毒才發作過一次,這痛應該不是身上的毒發作,那他此刻的心為何痛呢?像針一樣,戳進了心裏最深處,密密麻麻,……


    “我就隻喜歡簫哥哥,我就要嫁給他。”趙雪含著淚眼倔強的對抗著她的四哥。


    趙洪翔看了眼周子簫,斟酌著勸道:“雪兒,你聽哥的……”


    周子簫突然打斷了趙洪翔的話,淡淡的說道:“我身中劇毒,太醫說我活不過二十,我娶不了你。”


    趙雪驚詫的望著周子簫,如雪人一般,呆呆傻傻,似乎沒有靈魂。


    趙洪翔瞥了眼周子簫低下頭。


    杜榮腰躬得更深,頭垂得更低,他早知道公子活不過二十,可是,知道這話的人隻敢放在心裏,從來沒有說出來過。似乎害怕,說出來就成真了,似乎不說出來,就能偷偷的活上許久。


    公子也隻說過一次,在德妃要給他選妃子時,說過一次。


    事後,他說,活不過二十的話,還是不要說了,說出來,似乎隻能數著日子過,那樣,日子會過得很難熬。


    今天,殿下為什麽要說?


    是病不好了嗎?


    杜榮猛然抬頭看著周子簫,他並沒有看出什麽特別來,除了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周子簫喝了口茶,看著屋裏人的表情。


    看來,趙洪翔是知道他的病情的。那麽,是不是代表忠國公府知道,皇奶奶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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