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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太醫,王大夫,張大夫等都拿起了眼前的消熱丸,翻看起來。


    有人已經把藥碾碎了,細細查看起來。


    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也漸起。


    “看上去好像是差不多,味道似乎也相似。”


    “嚐起來,好像也差不多,隻是康泰吉的藥丸略苦了些。”


    “苦嗎?”城北的孔大夫從左手邊,又挑出一點碎末放入口中細細嚐起來,“我嚐著怎麽差不多。”


    “確實有點不一樣的。你瞧,放入水中顏色是不是不同……”


    “咦!……”


    孫太醫望著柳雲燦,柳小姐想如何?不讓康泰吉賣消熱丸了嗎?


    兩家的消熱丸是有差別,到底差什麽,他一時也不能完全分辨出來,最主要的是,柳府的消熱丸裏有一樣藥他沒品出來是什麽藥材?


    石宜康聽著大家的評論,他覺得事情應該快刀斬亂麻,他得引導輿論,最好讓大家的想法對他家有利,他站起來說道:“在場這麽多大夫可都說了,他們並嚐不出來,兩家的消熱丸有什麽差別。由此可見,柳小姐說的並不對。我康泰吉的藥根本沒有問題。”


    石家也顧不上他家的消熱丸是仿造藥了。


    隻要,兩家的藥一樣,他能賣就行。能賣就能賺錢。


    賺錢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他們可沒有說沒差別,王大夫性子直爽,他瞪著石宜康反駁道:“石公子稍安勿躁,咱們還沒有下結論。”


    石宜康討好的說道:“各位不是說嚐起來差不多嘛,既然差不多,那就是差不多。還有什麽不能下結論的。”


    柳雲燦站起來,悠悠的說道:“差不多跟一樣可是千差萬別,對於藥來說,想必大家都知道,藥方更改一味藥,便是完全不同的效果。各位前輩,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孫太醫點點頭,幾個年輕的大夫看著周邊人,跟著點點頭。


    “那你說,你我兩家的藥有何不同?”石宜康抬著下巴,輕視的看著柳雲燦。


    他就不相信,她能知道,兩家的藥有什麽不一樣,她也不過知道她們家的藥製藥的藥方,她難道還能知道咱們石家製藥的藥方?


    她難道還敢把她家的藥方拿出來,讓大家共享不成?


    柳雲燦睥睨一眼石宜康,朗聲說道:“我來告訴你差別,你石家賣的消熱丸,用黃連,牛黃,黃芩,山梔……煉製而成。”


    康泰吉的兩位大夫麵麵相覷,柳小姐說的一絲不差。


    柳雲燦看著眾人問道:“敢問各位,我說得對不對?”


    康泰吉的大夫首先就點點頭。


    石宜康目瞪口呆,像看妖怪似的看著柳雲燦。


    她怎麽會知道?


    她定然是猜到的。


    柳雲燦懶得看他們吃驚的表情。


    猜?你才猜呢!你家每樣藥用量多少我都能給你說出來。


    她對藥材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任何一種藥材味,她都能分辯得一清二楚。


    孫太醫也點點頭。石家的消熱丸確實是由這些藥材煉製而成,不多不少正正好。


    柳雲燦在眾人驚詫的目光裏,繼續說道:“我柳府的消熱丸是用黃連,黃芩,梅片、珍珠、金薄衣……”


    眾人再次露出吃驚的神色,柳小姐竟然把自家的藥方給公布出來了?


    她不怕別人也煉製消熱丸,銷售消熱丸?


    她不怕別人賣消熱丸,那她今天請他們來又是為什麽?


    她難道不是為了阻止石家繼續賣消熱丸的嘛?


    任眾人腦袋轉幾個彎,也摸不明白,柳小姐怎麽想的。


    藥方千金難得啊!


    她不知道嗎?


    閨閣女子啊!什麽都不知道!眾人心裏暗歎。


    此時,孫太醫恍然大悟,原來配方是這樣啊!這就對上了,對上了!


    這藥用得妙,怎麽想到的?


    妙啊!


    石宜康則同眾人一樣,呆愣了片刻後迴過神,他絞盡腦汁,一個激靈,他似乎發現了藥方中的一個問題。


    他冷笑著責問道:“你家的藥裏怎麽可能用珍珠?珍珠得多少錢,你一顆消熱丸才賣二十六文。你莫信口雌黃。”


    柳雲燦斜了石宜康一眼:“怎麽不可能,我一顆消熱丸才賺四文。這還沒有算人工。”


    算上人工,那柳府的消熱丸一顆就隻能賺一兩文,這怎麽可能?


    哪家賣藥不是賺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利潤。


    “你騙人!”石宜康大聲吼道,“誰賣藥不賺錢?”


    柳雲燦睥睨了石宜康一眼,淡淡的反問道:“我不賺錢,礙著你了嗎?”


    礙著了,你就是礙著他賺錢了。


    你不賺錢,他如何賺錢?


    石宜康看傻子似的看著柳雲燦。


    孫太醫摸著胡須說道:“柳小姐的藥裏確實有珍珠粉。柳小姐的藥方妙,很妙!”


    孫太醫一語定乾坤!


    沒人敢反駁。


    再說,也沒人能嚐出柳小姐家藥丸裏的配方。


    孫太醫又說道:“康泰吉藥鋪的消熱丸確實不適合孩童服用。柳府的消熱丸性溫,孩童是可以服用的。這是我個人見解,大家有何見地?”


    眾人對視一眼,他們相繼點點頭。


    按柳小姐說的藥方確實如柳小姐所說,石家的消熱丸並不適合孩童,柳府的消熱丸卻是可以的。


    柳雲燦見狀繼續說道:“既然,大家認同,那麽,我希望,康泰吉的消熱丸要賣的話,不能賣給生病的孩童。至於,我柳府消熱丸的配方,大家願意賣消熱丸,可以自行煉製藥丸,買賣。不過,我有個要求,我隻希望你們在這藥瓶上都標記一個柳字。這畢竟是我柳府的藥方。”


    眾人對視一眼,更加是詫異!


    她就真的這樣把藥方給了他們?


    她想的什麽?


    她莫不是腦袋有毛病吧!


    石宜康先是一怒,後又一喜,再而惆悵!


    柳小姐藥方是拿出了,大家都可以煉製,可是,她那個藥方並不賺錢啊!


    此時,就連孫太醫都覺得柳小姐想法出乎意料。


    或許,是柳小姐沒法控製現在的狀況。


    孫太醫認定了心中所想,了然的點點頭。


    不管怎樣,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於是,孫太醫站起來,恭敬的拱手道:“柳小姐大義!老夫佩服。”


    沈玉昌人精的,他亦站起來拱手道:“柳小姐大義,我等不如。”


    眾人都站起來,齊聲說道:“柳小姐大義!”


    柳雲燦彎腰迴了一禮:“是各位前輩給晚輩立的榜樣!”


    眾人心悅誠服!


    ……


    會散,沈玉昌親自送柳雲燦上了馬車。


    綠芽擔心的問道:“小姐,咱們藥方都告訴他們了,那咱們怎麽辦?”


    不怪綠芽擔心,他們隻有消熱丸,如今,其他家都能煉製了,其他家都可以賣消熱丸,那他們賣給誰去?


    “別擔心。我自有辦法。”


    一個藥方而已。


    ……


    孫太醫迴周府把此事稟告周子簫。


    周子簫撇撇嘴,心裏罵了句:笨蛋!


    ……


    柳府的消熱丸的藥方如今成了雞肋,賣它不賺幾個錢,不賣,別家有,別家賣,他們若沒有,可能以後,他們的聲譽就有影響。


    最終,大家思量再三,還是都開始賣消熱丸。


    藥瓶上的“柳”字也偶爾有人問起。


    於是,柳府的消熱丸便開始在白米鎮傳開了。


    問柳府買消熱丸的人不見減少,反而多了起來。


    ……


    柳府也開始招小廝,看房子,著手開藥鋪。


    柳雲燦翻看書,吩咐:“讓柳大順來一趟。”


    “你去看間店鋪,我打算開藥鋪,店鋪不要多大,差不多就廂房大小就行了。鋪麵周圍一定要幹淨。你慢慢看,不著急這一兩天的。”


    “是。”


    柳大順走後,柳雲燦又把翠玲叫過來:“翠玲,你去請牙婆過來。”


    “是。”


    隔天,柳雲燦從牙婆帶過來的人裏麵挑了六個小廝,六個小廝都先跟著管家學規矩了。


    牙婆走後,柳雲燦拿起桌子上的瓶子,舉到眼前,……


    這藥兩天前就做好了,做好了卻發起愁來。


    怎麽給他呢?給了他,他會吃嗎?


    柳雲燦望著瓶子暗自思量……


    綠芽拿著曬幹的衣裳,看著發愣的小姐,問道:“小姐,你一直盯著瓶子做什麽?”


    “哦!”柳雲燦收起瓶子,看看疊衣裳的綠芽,試著的問道,“綠芽,我想把這個瓶子給周公子,你說,他會收下嗎?”


    綠芽側過頭來,想了想迴道:“應該會收吧!小姐做的糕點送到周府,周公子不都收了嘛!”


    柳雲燦歎息,糕點收是收了,可最初,他並沒有吃,都給小廝吃了。


    上次,給消熱丸,他就踩碎了。


    這瓶藥可珍貴了,踩碎了就沒有了。


    現在沒有了,以後,或許再也沒有來了。


    真煩人?


    這人怎麽就這麽武斷又獨斷呢?


    柳雲燦扯了兩下錦帕,扔在桌上。


    ……


    柳雲燦又想了兩天,還是沒想出一個讓周公子心甘情願收下藥的好方法。


    這天,一起來,柳雲燦望著東牆就喃喃自語道:“不管了,先見了再說。愁死人了。”


    綠芽沒聽清問到:“小姐!你說什麽呢?”


    柳雲燦咬著牙說道:“用過膳去周府。”


    “哦!”綠芽看著柳雲燦氣唿唿的樣子不敢再問。


    這次,柳雲燦很輕易的就敲開了周府的門。


    周子簫這次竟然沒讓她等,他竟坐在花廳裏等著她。


    柳雲燦看了周子簫一眼,他還是那個樣子,高高在上,拒人於千裏之外。


    周子簫喝了口茶,壓下心中莫名的一絲激動,問道:“柳小姐來是有何事?”


    想到那件還在周府的衣裳,柳雲燦臉上竟起了一絲紅暈。


    他把衣裳扔了嗎?怎麽不還給她?


    讓他還衣裳的話,柳雲燦說不出口。


    柳雲燦壓了壓心中的羞澀,告訴自己,她是來給他治病的。


    柳雲燦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壓了壓心中的浮躁之氣,然後,說道。


    “周公子是不是有失眠之症?”


    他,媽的,她總是一進門就說他得了什麽病,她是什麽人啊?她天天盼著他死嗎?


    周子簫如同刺蝟一般,豎起了滿身的刺,尖銳的問道:“怎麽?柳小姐又來賣藥?”


    又來賣藥?


    她什麽時候要他買過她的藥?


    他心中就認定她是騙子嗎?


    她的藥怎麽了?


    就不能吃了嗎?


    柳雲燦挑起眉,挑釁的問道:“周公子敢買敢吃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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