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還在沙沙作響,窗外雨聲靜謐,客廳裏的燈似乎暗了一點,連帶著內裏的環境都顯得隱晦,唯有那皎潔的月光順著窗紗透進來。


    北原聽著佐藤小百合的話語,忍不住抬眸與她對視了一眼,佐藤小百合低著頭,柔軟的胸丘擠壓著睡衣,留下了一個美妙的痕跡。


    明明在笑,但為什麽表情這麽悲傷?


    他張了張嘴,知道自己傷了她的心,而此刻的汙言穢語,比起欲望,更像是掩蓋內心的傷痛。


    這個時候,不應該順從她。


    而是...


    道歉。


    “對不起。”


    “我不該這麽說的。”


    該道歉的時候就要道歉,沒什麽不好承認的。


    佐藤小百合尊嚴受到了侮辱,北原如果真聽從她的話,隻會讓彼此的關係變得更加混亂不堪,剪不斷理還亂,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應該要簡單一點。


    彼此尊重,便是最好的結果。


    佐藤小百合眸子顫了顫,眼神逐漸複雜,迅速扭過頭去,看著桌麵散亂著的鈔票。


    這些借來的錢,就像是自尊一般,雜亂的落在桌上。


    她不想讓北原看見自己內心的難過,畢竟自己比北原大了十幾歲,一個臨近三十的女人,心理上竟然還這麽脆弱,這真的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但她確實沒怎麽長大過。


    佐藤小百合從小接受的教育是獨立自強,母親把一切的責任壓在了她身上,卻把愛給了弟弟...佐藤小百合很希望犯錯的時候能被人哄一哄,被人多多關愛,但她是長姐,天生就要照顧家人的情緒。


    她在家中生活的小心翼翼,從小背負著壓力前行,進入了社會更是如此...


    無數個夜裏,佐藤小百合總是會驚醒,巨大的壓力讓她胃部受創,忍不住去廁所吐個痛快...成為大人,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佐藤小百合很重視北原,甚至一度把他當做了精神寄托,雖然他有些時候過分了一點,喜歡捉弄自己,但給予的安慰,情緒價值卻是實打實的。


    佐藤小百合能夠無所謂旁人的視線,無所謂一切的忌憚,在北原懷裏哭的痛快,因為她知道這裏會是自己的港灣。


    所以當北原拒絕了自己的好意時,佐藤小百合第一反應是暴怒。


    她的一切,所有的希冀,甚至包括自尊都被糟蹋了。


    隨後是歇斯底裏,恨不得毀掉這個白月光...但真當佐藤小百合冷靜過來時,她卻選擇了逃避,選擇把疼痛藏起來,一個人舔舐傷口。


    “沒事。”


    佐藤小百合低聲道:“是我不好。”


    “為什麽要道歉?”


    北原皺起眉,看著清冷美人:“為什麽要小百合道歉?”


    “...對不起。”佐藤小百合低下聲音。


    “這是你該說的話嗎?”北原有些生氣,“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指著我的頭,大聲訓斥嗎,就像我們初見時的模樣!”


    佐藤小百合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眼眶漸漸發紅,她想自己真是個軟弱的女人,怎麽遇到事情動不動就哭?


    但她是個大人了,已經學會了隱藏情緒,所以隻是垂著眸子:“無論怎麽樣,我是你的老師,對你說這種話是不對的,忘了吧,就當我從沒說過。”


    “忘?”


    北原認真道:“我不會忘得,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可是佐藤老師騷擾學生的證據,以後要時不時拿出來威脅你。”


    “你怎麽這麽壞啊...”佐藤小百合撅著唇,委屈的看著他。


    “對不起。”


    “但我其實想說...”


    北原斟酌了一下:“禮物我很喜歡,東西很好,很適合我,但我並不知道怎麽表達內心的感謝,所以用了錯誤的方式...”


    看著他努力搜羅著詞匯,盡力表現自己的慚愧,佐藤小百合先是微不可察的笑了下,然後心情就變得莫名其妙...她好像,又被當成小孩哄了?


    哄。


    這個詞語對成年人來說並不算好,畢竟能被哄的成年人都算是巨嬰。


    但佐藤小百合更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她就是長不大的孩子,希望被人照顧,希望被人安慰...她抿著唇,一眨不眨的盯著北原,這個溫柔的白月光。


    今晚月亮很圓,雖然不及十五的月亮,但他的側臉被月光照的銀白,有一種漫畫般的感覺。


    “你要活的開心一點...”北原低著臉,輕聲細語:“不要一味的奉獻,這個社會上的人很壞,包括你的家人還有我,你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平時多笑笑,會很好看的,小百合。”


    “...”


    佐藤小百合深吸了一口氣,一抹情緒倒從心底上湧,最後化作無聲的水珠。


    她已經陷入了情緒之中。


    北原說的話很普通,也不過是網絡上隨處可見的大道理,但用他溫和的聲音,與關切的眼神注視,佐藤小百合隻覺得渾身不是滋味。


    有點難過。


    委屈鋪天蓋地的打來,佐藤小百合隻覺得唿吸都有些停滯,她低著頭喃喃自語:“媽媽昨天給我打電話了,說我沒照顧好弟弟...讓他被別人欺負了。”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是好姐姐。”


    “他們在京都的家在裝修了,希望我多打點錢過去,可我真的一分都沒有了...我現在連吃飯都很拮據。”


    “我有,我給你。”


    “媽媽跟我說了很多,但沒問我在東京過得好不好...”


    “你開心嗎?”


    佐藤小百合仰著頭,眼睛有些發紅:“我過得一點都不開心,這裏的生活好辛苦,我想迴家,我想找個喜歡的男生跟他戀愛。”


    北原沉默了一下,思索許久,緩緩道:“我想愛並不是雙向的,但...”


    “我這個人也不太在乎什麽愛情,或者說我很博愛。”


    “所以,或許能給你一點幫助...”


    佐藤小百合仰著臉:“你在可憐我嗎?”


    “不,我是在哄你。”


    “我不要你哄我...”


    佐藤小百合聲音有些沙啞,她本來沒想哭的,但北原總是讓她一次次的情緒失控...佐藤小百合也沒有掩飾傷心的意思,低著頭,用睡衣擦拭著臉頰。


    潔白的睡衣上出現了幾抹水痕,北原看了看,抽了幾章紙巾遞過去。


    幾分鍾的沉默。


    佐藤小百合難過的時候並不會大聲哭訴,相反,她表現得很冷靜,隻是水痕劃過臉頰,唯有這時才顯露內心的悲傷。


    終於,在擦完最後一張紙巾後,佐藤小百合仰起臉,苦笑著說了聲謝謝。


    她喃喃自語:“這樣的我,一定很丟人吧?”


    並不會。


    隻是確實要改改。


    北原起了身,從櫃子裏拿出一瓶紅酒,放到她眼前。


    “今晚你喝醉了,所以情緒有些失控,酒精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佐藤小百合一愣,開始不理解他的意思,後來才恍然大悟。


    北原這是替自己找了個理由。


    一個...


    可以大聲哭訴,放縱的理由。


    佐藤小百合抿著唇,仰著臉笑道:“是啊,酒精真的很可怕呢。”


    北原開了瓶蓋,給她倒上一杯,後者卻雙手撐著下巴,美眸裏帶著些狡黠:“不過,一個人喝有點無聊,如果有人能陪我的話,那真是太好了...”


    “陪酒是付費服務。”


    “老師有的是錢。”


    北原給自己也倒上一杯,對著她開口:“恭敬不如從命。”


    佐藤小百合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


    北原不太懂紅酒,但他覺得不太妙,或許是為了遮掩內心的羞意,佐藤小百合喝的很快,幾乎是兩三口就喝下一兩,這樣怕是沒多久就喝的醉醺醺的。


    但也能理解。


    在學生麵前哭成這樣,確實很不像話...如果能給自己一個理由,那佐藤小百合肯定會選擇死死的抓住。


    她不過是累了,醉了,情緒失控。


    僅此而已。


    北原也沒有拆穿她的打算,畢竟這位女教師心理負擔太大了,確實需要發泄一下...但他想了想,覺得這隻治標,並不治本。


    正如千川一般,佐藤小百合受到原生家庭的影響很大,隻要她一天被家人拖累,一天逃不出苦難。


    要找個時間,去看看她的家庭。


    “上個廁所...”


    佐藤小百合喝到臉頰發紅,微醺感上腦後,終於是忍不住開了口。


    “去吧。”北原點頭。


    佐藤小百合來到衛生間,深深吸了口氣,雖然酒精入腦,漸漸麻痹了自己的情緒,但剛才丟人的模樣,還是深深在她腦中徘徊。


    在學生麵前哭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但哭的這麽久,這麽丟人,還是頭一迴。


    佐藤小百合站在鏡子前看了看自己,臉頰微紅,眼睛也紅,不過倒是不難看,反而有一種落花美人的感覺。


    洗了一把臉,深吸一口氣。


    “要開心一點啊...”


    【叮鈴鈴...】


    電話響起。


    佐藤小百合看了幾眼,是阿光打來的。


    她抿了抿唇,接起電話。


    “姐,我沒錢了。”


    “過兩天可以再給我一點嗎?”


    佐藤光低著聲音開口,隻是等了半晌,卻得不到姐姐的迴複。


    他忍不住提了音量:“姐,你有在聽嗎?”


    約莫幾秒鍾,或者是十幾秒,女人細微的聲音傳來。


    “阿光,姐姐這個月已經把錢都給你了...”


    “你別來找我了,好嗎?”


    “再向人借一點吧...”佐藤光低著聲音,看著夜場裏半漏酥胸的女人,意亂情迷,他壓著聲音:“你不是有朋友嗎?找她借一點,沒關係的。”


    佐藤小百合抿著唇,情緒又有點失落了。


    她能去哪裏借?


    再跟閨蜜開口嗎?自己怎麽有這臉?


    還是說,找北原...


    她眼底閃過一絲羞愧,搖著頭摒棄了這個想法,怎麽能向他借錢?


    “下個月吧,下個月我一定給你...”佐藤小百合輕聲細語。


    “再等等吧。”


    在訓斥到來之前,佐藤小百合掛掉了電話。


    她看著鏡子深深歎了口氣。


    或許不該接電話的。


    ...


    客廳裏隻留了一盞燈。


    佐藤小百合迴來的時候,北原正在喝酒,他喝酒並不快,隻是小口的抿著...北原並不喜歡酒精,不過偶爾有應酬也不介意喝一點,就像此刻,他覺得可以喝。


    他迴過頭,看了眼緩緩走來的清冷教師,隻覺得唿吸慢了一點。


    佐藤小百合隻穿著睡衣。


    月光下,她的俏臉瑩白,發絲烏黑,一襲乳白色睡衣勾勒女人豐滿高挑的曲線,睡衣到胸口處,隻簡單的係了個環,欲遮還羞,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佐藤小百合已經洗漱好了,她身上穿著的都是北原家中的衣服,雖然料子很老舊,但顯得很合身,隻有胸部緊繃著。


    她的酥胸本就豐滿,這件衣服又有些小了,所以都不用風吹,都能看見她的胸型。


    除此之外,似乎還有兩顆相思豆,亭亭玉立。


    北原詫異了一下,沒忍住咽了口口水,尋思著自己不是有給她找內衣嗎?怎麽都不穿?


    他下意識喝了口酒,渴望壓製住內心的悸動。


    下午的時候,他已經吃過一次了。


    學姐的味道很潤。


    但似乎並不夠成熟,遠遠不如這位輕熟女風範,冰山冷麵的女教師。


    佐藤小百合在班級群裏是經常被人提及的。


    最出名的就是她不苟言笑的模樣,還有性格相差較大,澀情到讓人流口水的胸部。


    最關鍵的一點,還是因為她是班主任,有一種身份上的加持。


    佐藤小百合搖曳著臀瓣走來,睡裙輕輕晃動,半透明的材質似乎能看見內裏的形狀...這種裙子很貼合身材,幾乎是緊緊靠著她的戶型,勾勒著那一片神秘三角。


    她在北原身前跪坐,大大方方,臀瓣擠壓著雙腿,又被睡裙勾出一個口幹舌燥的弧度。


    紅暈的臉頰,又給了美人教師一種獨特的風情,使得她格外嫵媚...北原收迴視線,暗道這衣服怕是要被穿大了,以後還是專門買一套女人的睡衣,方便有人留宿用。


    北原舉著酒杯,見她神色似乎恢複了正常,好奇道:“你還喝嗎?”


    “喝一點...”


    佐藤小百合強提笑容,當然她並不是酒蒙子,而是看見了北原杯中酒還剩著。


    酒這種東西並不適合獨飲。


    獨飲就代表一個人有心事,佐藤小百合之前總是去澀穀的酒吧獨飲,但到了現在,她已經完全戒掉了酒精,正是因為沒有喝酒的人,頗感無味。


    北原隨口打開話匣子,聽到手機叮咚一聲,打開卻迅速關掉了屏幕。


    玲奈醬:【北原君在嗎?最近新買了一件衣服,能幫我看看嗎?】


    玲奈醬:【圖片】


    黑色的過膝絲襪,將女孩白皙修長的雙腿輕輕裹住,她半靠在床頭,膝蓋並攏豎起,神秘領域在百褶裙下若隱若現,上半身,則是一條簡單的紫色吊帶睡裙。


    小綠茶懂得發福利了,但現在這個時機並不恰當。


    旁邊還坐著一個需要安慰的女教師。


    做事要專心,不能三心二意。


    “有信息,不迴嗎?”佐藤小百合注意到了異樣。


    “垃圾短信。”


    北原隨手關了手機,心底火氣更大了。


    雖然現在是春天,晚上也很冷,但客廳裏暖氣開得很足,烘燈一直在不考慮電費的工作,所以客廳裏是很悶熱的,佐藤小百合被光線照著的天鵝頸,更是冒出了一層薄薄的香汗。


    沐浴露的味道,與女人的體香,自然而然的飄了過來。


    他盯著佐藤小百合,心底無來由的想起女教師方才的話。


    “老師給你上一堂生理課。”


    雖然知道是氣話,但他現在心底有些癢癢的,盯著佐藤小百合的視線,也更加直白了。


    他想,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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