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他在對特護說話。


    嗬,真是憐香惜玉,我是他孩子的媽,現在在受苦,他倒好,去安慰別人。


    他走近我,手裏提著一個保溫桶,和他一身昂貴的行頭真的特別不搭。


    他從桶裏倒出清如白開水的湯。


    原來他沒走,給我弄吃的去了。


    “雪梨豬肺湯,清肺解毒。”他扶我起來。


    一股子豬下水的味道往我鼻子裏湧。


    我本來還挺喜歡吃一切的下水,但是懷孕了對某些氣味就特別敏感。


    我把頭扭過去:“拿走,不吃。”


    “喝一碗。”他居然在跟我好言相勸。


    “不吃不吃。”我煩躁不已:“這味道我受不了。”


    他捏著我的下巴把我的臉轉過來:“你覺得我很有耐心哄你吃飯?”


    他沒發怒,隻是樣子比較兇而已。


    我又不怕他,裝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我又沒讓你哄,沒耐心就滾遠點!”我本來脾氣就不好,生著病更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


    我敢說,桑旗長這麽大沒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他自小就是被捧大的。


    他不怒反笑,這真是分裂性的人格,每次我以為他要勃然大怒的時候,他都是在笑。


    “你是不是篤定你是我孩子的媽,所以有恃無恐。”


    “是啊!”我說:“反正這個保質期隻有幾個月,我幹嘛不好好利用。”


    受萬千女性愛戴的桑旗,我現在就敢虐他,服氣不服氣?


    他鬆開捏著我的下巴的手,迴頭對角落裏的何護士說:“叫幾個人進來,把她手腳綁住,然後把湯給她灌進去。”


    何護士還在發愣,他語氣兇了些:“還不快去!”


    何護士急忙出門了。


    我才不信他會這樣做,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他對任何人都有辦法,唯獨對我有點手足無措。


    可能,我沒打算在他身上圖什麽,所以我對別人什麽樣對他就什麽樣,他反而有了新奇感。


    說白了,就是賤。


    糖水罐頭吃多了,偶爾嚐了下酸棗,覺得滋味還不錯。


    我粒米不進,就這麽撐過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董秘書來了。


    他還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我都知道孩子爸是誰了,他還在裝。


    我氣息奄奄,不過好歹今天燒退了些。


    “夏小姐,經過這次的教訓,我希望你安穩一些,等到孩子生下來,你不就可以自由了?”


    我懶的理他,現在桑旗不在,他就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


    要知道桑旗都拿我沒轍,那天我不喝湯,他也就是說說,最終還是沒讓人灌我喝湯。


    “夏小姐,生命隻有一次,你折騰自己的身體,今後苦的人可是你。”


    我掀起眼皮:“董秘書,你夠了。”


    董秘書在我床前嘮叨了十分鍾,被來給我查房的醫生給轟出去了。


    他是個什麽樣的存在,老板都現身了,他還在我麵前裝。


    幫我檢查完,醫生欣喜地告訴我:“夏小姐,你退燒了,還好你熬過去了,桑先生前幾天建議我們給你掛抗過敏的藥,還好我們沒用,不然的話你現在孩子都保不住了。”


    我有點意外,看著醫生:“他不知道用了那個藥,孩子就沒了?”


    “他知道啊!”


    “所以,桑先生很愛你啊,寧可不要孩子也不想看你受苦。”


    愛個屁,千萬別提愛這個字。


    但是,醫生的話讓我陷入沉思。


    桑旗不是要孩子的麽,為什麽連孩子都可以舍棄,隻為了讓我舒服一點?


    他大發善心了,還是覺得自己愧對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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