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之日真是憂喜參半,小珠考上了夢想之校,自然全家都高興;可她跟沈宇就定親之事暫時沒有談攏,正別扭著。


    那天,他們談到傍晚都沒有說服對方,最後各迴各家先冷靜冷靜,約好過兩日再繼續溝通。他們迴家後有另外的忙碌。


    小珠到家時,爹娘都已經準備好了晚餐。他們在家等了她一個下午,以為結果不如意,就想著做點小珠愛吃的菜,好好寬慰寬慰她。


    “呀,今天怎麽這麽多好吃的呀。”她順手拿了一塊肉放嘴裏,“哇,可太好吃了,娘,你這肉是怎麽炒的呀,這麽嫩。”


    朱母看她平安迴來了,懸著的心就放下了。眼裏隻有寵愛,“喜歡就多吃點,今天這些菜都是你的。”


    看到小女兒臉色疲憊,父親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試圖引起小珠的注意,但她似乎沒有聽到。他猶豫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妻子,希望她能去安慰女兒。


    讀懂了丈夫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氣,走向小珠。她輕輕地坐在女兒身邊,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肩膀。 “孩子,”母親的聲音輕柔而溫暖,“這隻是一次考試,並不代表你的全部。我們都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不要太難過。”


    小珠抬起頭,看著母親,嘴裏含著剛塞的一口肉。“我考上了呀。”她還沒公布呢,咋就開始安慰了呢,嚇得她趕緊把嘴裏的肉咽下去,“你們是在哪聽來的呀?我考上了,是我特別想去的慧奕學堂。”


    娘親一掌就拍了過來,“你這個死丫頭,考上了還不趕緊迴來報喜,我和你爹擔心了你一下午。迴來還愁眉苦臉的,幹什麽呢?”說著又一掌打過來。


    小珠一個跳躍,往後躲開了,“我出門的時候你們都不在家呀,我哪知道你們會等我呢。”她哪想到父母這麽期待,他們都好多年沒有過問她的學業了。想到他們等了一下午,還是有點內疚,討好地笑著:“嗬嗬嗬,我以為你們沒這麽早迴來,就跟朋友多聊了一會兒。”


    爹娘這會兒也沒有在生氣,露出了欣慰的笑臉。“來來來,坐下吧,飯菜都要涼了。”她爹偷偷摸了一下眼角,率先坐下吃飯。


    晚飯後,小珠收拾好便迴房間休息了,今天情緒波動有點大,需要睡一覺來恢複。她半夜起身如廁,看到爹娘的小屋裏還有晃動的燭光。她學著小貓的步伐,無聲靠近,把耳朵貼在門上,這老門板,有縫的,裏頭小聲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爹娘正在算家裏錢,今年糧食收成預計能賣多少錢,打工能賺多少錢,門前的龍眼果子一年收成大概能賣多少錢......


    爹娘是在暗暗計劃攢錢供她讀書。小珠輕手輕腳退迴到自己屋子,她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她深知家裏的經濟狀況並不寬裕,爹娘為了她的學業,不得不省吃儉用。這種默默的付出讓小珠感到無比的愧疚。


    而此時,沈家張燈結彩,老宅子都掛上了大紅燈籠,熱鬧非凡。第二天一早,沈宇就跟著爹娘迴到老宅祭拜祖宗,將考上高等學堂的喜事上報祖先。這可是他們老沈家第一個上高等學堂的孩子,定是要好好慶祝。


    在沈家老宅院子裏擺滿了酒席,親朋好友們歡聚一堂,共同慶祝沈宇考上高等學堂這一喜事。在宴席間,不少親戚都帶來了與沈宇年齡相仿的女子,這些女子們精心打扮,眉目含情,意圖不言而喻。


    沈宇的父母笑容滿麵地迎接著每一位來賓,而沈宇則有些靦腆地站在一旁。他對這些親戚的用意心知肚明,能不接觸他們帶來的年輕女子就盡量遠離。一輪應酬下來,他找了個理由就躲起來了。在後院靜靜待一會兒,他的目光落在院子裏的那棵大樹上,目光呆滯,在思考著自己的未來。


    小珠一夜睡睡醒醒,一邊是父母無私的愛,一邊是沈宇急切的認定,這事她想找人聊聊,她目前能想到的人就是許穎婧了。


    她來到鎮上,街道上還有不少新放的鞭炮的殘衣。許穎婧無疑也考上了心儀的學堂,她選擇的是慧雅學堂,跟她哥哥一個學堂。她們兩個小姐妹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著,在小攤上買了兩串糖葫蘆,許咬了一口,糖果子的另一半差點掉地上,幸好她在半空中接著了,“沒想到你今天會來找我呢,還以為你會去跟沈宇約會呢。”


    “我們昨天看榜的時候見過了。”小珠放下糖葫蘆,深深歎氣。“我們現在有個分歧,他想盡快安排兩家長輩見麵商量定親的事宜,我還沒有想好。昨天算是不歡而散了。”


    許看她一臉愁容,逗她說道:“喲,看來這個小子對你是認真的呀。”


    小珠幽怨地看向許,“我也是認真的呀,可現在就定親的話,我還真是覺得太早了。”


    “你就不用憂愁了,你們接下來哪有時間定親啊,成親就更要往後啦。”許非常肯定看著小珠,看她疑惑,繼續解釋道:“高等學堂進去以後,一年都難迴來一次,你們哪有時間定親啊。連偷偷親親都沒有時間啦。”


    小珠輕輕拍她一下,“亂講什麽呀。”她嬌羞地抿著嘴,“這麽忙嗎?”


    “當然啦,不然我哥早就成親啦,他這兩年就迴來待過幾天,他那個作天作地、嬌滴滴的女友前段時間選擇另嫁他人了。”


    小珠好久沒有八卦許穎嵩的事了,這可真是驚到她了,不由捂著嘴,“他們不是很好嗎?因為你哥太忙迴來得少,就分手了?”


    “她中等學堂讀完就賦閑在家,你也看過她那脾性的啦,都是我哥天天哄著的,這兩年他都不在鎮上,寫信迴來都少啦,人家日盼夜盼,總會集滿失望的嘛,拋棄我哥也是很正常的事。”


    許本來就不太喜歡這個未來的嫂子,覺得這不算什麽壞事,反而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跟沈宇好好聊聊後續見不上麵的事吧,你們不在一個學堂,未來好幾年想見一麵可不容易。”


    好吧,跟許穎婧見麵後,定親的焦慮沒有了,另一個擔憂新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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