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試結束,年假如期而至。在真正的假期來臨之前,還有一場緊張的局。那就是,尾試成績公布,以及年假功課領取。


    如果成績太差,低於整個書院一百五十名,大概率是會被調離雲字班。第一次排名,不知道大家的實力,很難猜自己的排名。


    尾試考後,大家都迴家休息了幾天。這幾天,是整個年假最清閑的時光。剛放假,爹娘親都還挺心疼他們,不會嫌棄,不會安排太多的家務,又沒有功課。隻是,這幾天又是比較忐忑的時光,等待成績,等待排名,對未知的擔憂一日比一日更甚。


    幾日不見,大家好像生疏了些,都乖乖坐在自己都位置上等老師過來。就好像是開學第一天那樣,互相之間彬彬有禮。


    等鍾老師把尾試成績公布了,有人歡喜,極極個別憂傷。學室裏又變得嘈雜,特別是後麵幾排,站在講台都能清楚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鍾老師對他們的偏愛全班都看在眼裏,這五六個人天天紮堆一起講小話,老師不但不批評,偶爾還會加入。


    一班今年在整個書院中取得的成績,這幾個人起到很好的帶頭作用。


    他們尾試成績都在整個書院前五十,競技活動積分是書院最高,遙遙領先其他班級。他們幾個都有參與,都是主力隊員。


    他們尾試滿分七百六十分,小珠這次尾試總分拿到了六百七十三分,排在班級第七名,整個書院排名第二十三。賀冬冬比她高一些,是小團體中成績最好的,在班級也排到了第三名。


    其他人的成績也都排在中上位置,沈宇墊底,排在班裏十五名。


    這個成績,小珠還比較滿意,總算努力沒有白費。後起直追,也能補上以前落下的差距。這就讓她更有信心,有誌者事竟成,不是一句空話。


    拿了成績單和年假功課,大家就各迴各家了。離開學堂前,小珠還去看了公示欄,那裏張貼了全校每個整個書院前二百名的成績。


    排在她前麵的名字,除了自己班同學,還有些她不太認識。許穎婧第二名,比第一名少了兩分。許穎嵩依舊是登雲書院第一。


    小珠心裏不禁感歎:這兄妹倆可真是大神啊。


    年假正式開始。正確的年假開啟就是前十天瘋狂寫功課,然後就為過年進行為期四到五天的大掃除,接著就是過年。一邊拿紅包,一邊被問成績,被部分親戚拿來跟他們家孩子比較。


    過年七天樂,有五天得被家人綁著一起去走親戚。幾乎是同一幫親戚,隻是換個場地,娛樂項目就是主人家做飯,客人吃飯。飯後嗑瓜子說孩子成績。


    這樣的年假進程表在小珠心裏是非常清晰。如果想年假有幾天時間做點閑事,那就得把功課和家務早點搞完。


    剛一放假,她一天花五個時辰做功課,比在學堂還刻苦。為了有時間跟小夥伴玩,為了不被老娘嘮叨,這樣的強度是她能夠接受的。


    她在奮筆疾書,沈宇在玩水晶超級王者戰隊的虛擬對戰遊戲。戰隊斬下對方的旗子,他也沒有特別高興,有件事,總是要解決。


    關於轉交信件一事,李家輝和沈宇都各有心事。這日他們約了到鎮上的球場見麵,沈宇不擅長踢球,被李家輝虐到虛脫。


    大冬天,沈宇穿著一件短袖,滿頭大汗,在球場邊四腳朝天躺著,大口大口喘氣。李家輝也累了,在另一邊彎著腰喘氣。


    一場大汗淋漓的對決,一場明知被虐的比賽,沈宇應下了。比賽結束,他們之間的恩怨就是算是了了。


    怒氣伴隨著汗水流出,積壓在胸口的氣相對平順了。他們在球場旁的階梯上坐著,披著外套,互相沉默。


    天色已晚,深冬的傍晚隻有短短一會,日光瞬間就消失了,而鎮上的路燈卻還沒有反應過來。四周昏暗,隻有旁邊的人家的點點燈火給予一些光亮。


    就這麽坐著,於事無補。坐得夠久了,沈宇終於開口,“我不能再幫你轉交信了。我好像喜歡上她了。”


    李家輝早就猜到了,他們一個班,朱小珠走到哪都算是一道靚麗的風景,沈宇會喜歡上她也不奇怪。


    “你知道,是我先認識她,也是我先表明心意的呀,你這樣不就是從後背叉我兩刀嗎?我那麽信任你,你卻背叛我。”李家輝還是很生氣,換別人都還說得過去。


    “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可是,我不能騙你啊。在跟你坦白之前,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真的,我發誓。”


    他確實就默默地,暗暗地關注著朱小珠,與她沒有過多的交流,有時甚至有意避開她。


    “為什麽?”李家輝這就看不懂了,“難道你對周嘉圩還是忘不了?”


    沈宇也說不清楚,想不清楚,“我也不知道。”


    他拿手帕來迴擦手,手帕被揉得像一團鹹菜,皺皺巴巴。


    “我之前確實被周嘉圩傷到了,我都覺得自己不會再真心對一個人了。可是,小珠總能吸引到我,她跟陶卿她們玩鬧的時候喜歡大笑,思考時會扣手指甲……”


    他想起來嘴角都有微微笑意,李家輝從他的側臉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沈宇的右側有戶人家正好點上了燈籠,李家輝在他的左側,這光影真是把細微的表情都刻畫得特別明顯。


    “你不行動,就不怕別人先行動?到時,你的競爭對手可就不是像我這麽弱了。”李家輝算是看出來了,他是真的動心了。


    “啊?”他疑惑地側過頭,“你的意思是……”


    李家輝放棄了,他是喜歡朱小珠,可是沈宇說到她的笑容是發自內心,而不是這半年來的強顏歡笑。


    “我連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過,也沒有機會跟她一起學習一起玩。她這整個書院排名這麽高,我和她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反倒是你,這次不也整個書院排在五十多名嘛,以你的聰慧,遲早能追上她的名次。你們天天一起上課,你要是沒把握住,就真的弱爆了。”


    沈宇被李家輝感動到了,“兄弟。”


    李家輝朝他胸口捶了一拳,“兄弟。”


    蹴鞠場的路燈亮了,他們此刻能看清對方。不知所以,一起哈哈哈大笑。


    從此,李家輝完全退出,其他的事,他就不參與了。至於,沈宇接下來能不能把握住機會,他也不打聽。他也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誰都需要時間來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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