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小珠的童年時期,她和沈宇是完全沒有交集的。一個住在村子裏,一個住在鎮上。朱小珠的童年生活很簡單。


    他們家從原來的老房子裏搬到了村口不遠的地方,建了一層樓,房子占地麵積一百平米,還有一個院子。房子附近種了一些果樹,還有一些花。有太陽花,有三角梅,有指甲花。果樹有龍眼樹、荔枝樹、芒果樹、枇杷樹、黃皮樹。都是當地常見的果樹,好生長,不用費心打理。每種果樹隻有一兩棵,到了果子成熟的季節,就是朱小珠最開心的時候。甜甜的果子,酸酸的果子,是她唯一的零食。


    從原來的幾戶人家一起的圍屋,到獨門獨戶。房子寬敞了很多。有客廳,有三個房間,還有廚房,洗浴房,如廁間。


    生活的改善,得益於周邊經濟的發展。因為原來的老房子風水好,被一個鄉紳看上,花了些銀錢買了他們的房子重建。朱小珠家才有了這麽一間獨門獨戶的屋子。


    從三歲開始,她就住在這個房子裏,兄長姐姐都比她大許多,平日裏很少這麽帶她玩。她就一個人在院子裏玩著泥巴、玩花花草草,院子裏的雜草可以模擬成不同的人物。它們可以是爹、娘親,每天花草們都要參與小珠特別製作的‘舞台劇’。一直到開始上學堂才有了夥伴。


    圓穀村有一個小型的學堂,附近幾個村莊的適齡孩童都到這裏來求學。一個班也有四十多號學生,大部分都是本村的孩子。


    朱小珠成績不錯,人也開朗活潑,團結同窗,大家在學堂一起玩得很好。有些孩子放學後很喜歡跟她一起玩,但是家裏人不同意。原因很簡單,大家一條村,知根知底,他們都嫌棄朱小珠家裏太窮,家徒四壁。認為她以後不會有什麽出息,因為她家沒錢沒勢,不是讀書的種。


    甚至有一些男同學還會因此欺負她,在她的座位上塗漿糊,在她必經之路阻攔之類。


    不過,她從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脾氣。對她好的人她就會對他們好;若是欺負她,打她一拳她必還迴一拳。別看她個子小小,力氣大的很。


    她學業不錯,在校表現好,老師們都很很喜歡她。有師長的喜愛,是她喜歡上學的動力之一。更重要的是,她娘親從小就告訴她:學堂之事隻能靠自己,家裏沒錢,能不能有出息,隻能靠她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就迴家放牛或去當學徒。


    她深知,隻有到更高的學府,才能走出這個村子。她想去上京,聽說那是最大最繁華的都城,很漂亮。


    亞述每天晚上都會簡要看一下朱小珠的日常,正好今日淦戡欒又過來看朱軼。


    “這樣看來,這個朱小珠的成長經曆跟朱軼很像嘛,”亞述感歎道,“緣分真是奇妙。”


    “嗯,除了時代背景,還有兄弟姐妹。這股不認命的勁實在是一模一樣。”淦戡欒突然很好奇,在某個時空,會不會有一個和他一樣的人?


    小珠珠非常會看大人的眼色,但凡看不起她的人,她都會盡量遠離,不被他們幹擾。還有一個特別好的特質,再多的煩惱,睡一覺就忘了。


    所以,她的童年過得很開心。隻記得開心的事。


    一直到豆蔻年華,她才有了固定的玩伴。也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女孩子,她叫朱可可。不管大人怎麽說,她認定了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朱可可每天中午跟朱小珠一起溫書,下午一起在學堂附近玩。假期一起在村子裏的田埂邊走,一起壓馬路。從來不覺得無聊。


    自從朱小珠有了好朋友朱可可,朱軼的麵容都舒展了不少。


    “朱軼近來氣息順暢,麵色愉悅,是跟朱小珠的情緒有關嗎?”淦戡欒看完朱軼出來,就徑直來找亞述。沒有客套,見麵直接問。


    “嗯,她們之間的連接越來越緊密了,朱小珠的情緒朱軼能實時感受。從現在開始,得時刻關注了,這個小女孩未來麵對的挑戰,都會牽動朱軼的情緒,甚至會影響她的氣息平穩。”亞述現在白天都會抽空去看看朱軼,晚上要等朱小珠睡覺了才去休息。


    “據我了解,再過三年,她就要升學,到鎮上的學堂繼續學習,那個一個更大的學堂,再經過三年,會在那裏進行分流,一部分當學徒,隻有小部分能繼續上更高級別的學堂。到鎮上求學時,或許遇到沈宇。”淦戡欒前些日子做了些調查,特意去了一趟未來,觀察比朱小珠大一些的孩子的去向,發現他們都會去鎮上一所中級學堂繼續讀書。


    “或許?”亞述很敏銳,“你知道後麵將要發生的事?”


    “朱小珠現在讀的學堂叫初級學堂,他們那邊的人類還要讀中級學堂,而後再根據個人情況開始分學徒、高級學堂之類。中級學堂就在鎮上。一般的人都會直接升學至鎮上的中級學堂,但也有部分人為了可以增加上高等學堂的機會,可以通過自考或其他辦法,去其他更好一點的中級學堂。”淦戡欒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慢慢告知亞述。


    “從朱小珠的認知和她家人的認知來看,她基本上是去鎮上的中級學堂啦。而沈宇就不一定了,他所在的初級學堂的老師強很多,那裏的學生很多都會去參加自考或家裏想辦法,有三成的人會到其他中等學堂求學。目前來看,沈宇有機會去其他中等學堂。”


    亞述得知這一消息,深深吸了口氣,然後一下吐出。“越到這時,越糾結。他們能遇上,朱軼就會近距離再好好認識一下沈宇,不管他們會有什麽樣的結果,她總歸會了了這遺憾,或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但是,又不想他們遇上。遇不上,朱軼這一覺就會平穩度過,待她醒來,修為提升不止一兩個級別。沈宇那點麻煩事,處理起來,辦法要多很多。但未必能拔除幹淨。”


    淦戡欒已經提前見了沈宇,當然,他是隱身去觀察,沈宇並不知道淦戡欒的存在。


    這時的沈宇在同齡人中長得算高,還是圓圓的臉,白白淨淨,很是乖巧。性格開朗大方,與同伴相處融洽,不管是乖孩子,還是調皮搗蛋、匪裏匪氣的小屁孩,都能混得好。


    他家境不錯,不愁吃喝,父母恩愛。從小待人友善,不少同齡小女孩都暗暗喜歡他。而他呢,也早有喜歡的女孩,暫時還不敢明說。


    淦戡欒巴不得他去參加自考,最好和那個暗戀的女孩一起其他中等學堂去,離朱小珠的生活越遠越好。


    “什麽人啊,屁點大的年紀,不是全心修煉,想東想西,這樣的人啊朱軼你就應該睜大眼睛看看,什麽眼光啊你。你當他是初戀,你在哪一世都不是他的初戀。”


    這些話,淦戡欒也就是自己說說,從來不會在朱軼麵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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