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春雨不停,突然一聲驚雷平地起,蜷縮在被窩的蘇含章突然驚醒。


    蘇含章唿了口氣,望向窗戶,發現天才蒙蒙亮,又聽雨聲,原是下雨了。


    被窩有些冷,蘇含章又把自己蜷縮起來,剛剛他夢魘了,夢見自己終於還清外債後睡了一覺,然後就再也沒醒來,過了三日後是鄰居報警才發現他已經死亡,醫生判定過度勞累猝死。他已經沒有什麽家人,警察通知了養母那邊的親戚幫忙料理了後事。火化的那一刻,蘇含章感覺自己的靈台一空,突然他就消失在那個世界裏,好像這一切就是真實一點的夢。


    蘇含章捏捏自己的大腿,痛感如此清晰,他咧嘴笑了,他活著呢,那些不過是黃粱一夢,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給他的提示,讓他努力奮鬥愛自己愛家人。


    天一亮,蘇含章便起床洗漱,開蒙後蘇含章有了自己的房間,所有自己能做的事情他都不假於人手。


    今日下雨他便沒有去後山走一圈,隻在房內紮馬步,紮馬步是大和尚師父新教的技能,現在的他隻能堅持一盞茶的時間。


    紮完馬步後便是晨讀,直到他三姐喊吃飯,用完早飯便要跟著兩位兄長去徐家村上學。


    一個優秀的學生必然是自覺地,如夫子所言讀書以人為本,人自覺,學習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人若不自覺,那你就會覺得痛苦,睡不夠、想玩、不想看書等等,以上任何一個都能成為讓你自甘墮落不思進取的理由。所以人性的自覺才是你能否持之以恆的條件。


    蘇含章的聰慧或許帶著記憶的水分,但是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有毅力。


    蘇含章自從拜無名大和尚為師,他總共沒來幾次,第一次隔了十天才見他,說了教他別的卻還是讓他走路。第二次又過了二十天才見麵,讓他走了兩圈不滿意,說再接著走吧。之後是想起來了才會來,如此四個月之後大和尚終於教了新的課程:紮馬步,教完後就瀟灑的走了。


    大和尚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太靠譜的,但是蘇含章每日都按大和尚教的練,即便不為了學武功也能健身,有個好體魄才是成功的關鍵,萬一哪天他掙了好多錢或者考上秀才舉人,結果因為身體不好嗝屁了,那得多冤啊。


    蘇含章每日上下學都隻跟在大堂兄他們後麵,因為大和尚說他上學的路不練白不練,每日一個來迴多好的機會啊,讓他練起來,於是好說歹說才讓大堂兄同意讓他走最後。


    他的步伐按大和尚來說就是腳步深淺都有考究,雖然他也沒發現什麽特別的,但時間久了最大的好處就是上山下山不會輕易摔倒。


    如同今日,地上潮濕滑潞,長了青苔的石塊上尤其要小心,他三哥還不小心滑了一跤,三哥捂著屁股疼的直唿氣。


    蘇含金扶起蘇含玉,道:“怎麽樣?可能走?”


    蘇含玉緩了會兒,才道:“沒事沒事,好在這裏都是石頭,衣服沒太髒,我今日出門忘記帶備用的,差點就得在夫子同學麵前失儀了。”


    “儀態哪有身體重要,你可小心些吧。”蘇含金是不理解三弟這種處處講風情儀態的性子的,轉身對還沒下台階的蘇含章道:“五弟,這兒滑的很,你別下來,我來接你。”


    蘇含章跟著哥哥們稍微遠了點,見三哥突然摔倒也是嚇了一跳。


    “三哥,你怎麽樣?”


    蘇含玉有些緩過來了,擦了擦有些潮濕的袖子,道:“不礙事,你慢點,這些石頭太滑了。”


    蘇含章應了聲好,見大哥小心的走迴來,他們走的這段路需要橫跨小溪,這是一條很淺的小溪,梅雨季節才會有一點水,現在幾乎沒水,表麵的石塊長了青苔,一下雨就很滑。


    蘇含章上山下山的走習慣了,腳下輕快,幾步路而已不至於滑到,於是喊住蘇含金,“大哥你扶著三哥往前走,我自己下來。”


    說著蘇含章便快速的下台階,大和尚教的步伐果然是防滑的,三兩下就到了蘇含金麵前。


    “五弟,你怎麽不聽話,這兒滑的很,你要是摔了大哥該怎麽跟家裏人交代?”蘇含金見五弟如此跳脫,心裏有些氣。


    蘇含章被說了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大哥是好大哥,大哥不知道他不會摔,大哥看他每次都好倔強好任性,他好像有些熊孩子的氣質。


    蘇含章低頭乖乖認錯,“大哥我錯了,以後不會這樣了。”


    蘇含金見豆丁般的五弟,歎口氣,算了,還小呢。


    “以後不可魯莽。”


    蘇含章點頭保證一定聽兄長的話。


    蘇含金見著蘇含章的保證,眼神是一言難盡,每次保證的比誰都快,下次照樣任性,他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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