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哄哄。”孤永權帶領大家處理大熊的屍體,對著昭玉比劃著。


    “爹,我錯了!”


    剛才經曆的事情太快,昭玉來不及細細思考,此刻聽到根兒裏痛苦的呻吟之聲,在看到昭文武麵色鐵青不發一言,便知道這一次自己是真的犯了大錯了。


    “昭玉,呆會無論武伯伯說什麽,你都隻許聽著,千萬不能頂嘴,千萬千萬。”二壯跟在父女身後小聲的提醒著。


    迴到營地,昭文武取來金瘡藥,仔細的為根兒裏清理完傷口又上了藥,全程都不搭理跑前跑後一直幫忙的昭玉。


    “爹,我真的知道錯了。”昭玉眼睛裏都有了淚花,從小到大,昭文武還從未這樣氣她過。


    將根兒裏抱上二樓,昭文武麵色依舊難看的迴頭對著也跟了上來的二壯說道:


    “去,幫你爹的忙。”


    “武伯伯。。。。。。”二壯想求情,但一想自己的爹爹都選擇了溜之大吉,他這點份量顯然不夠,可是不求情看著可憐兮兮的昭玉又是於心不忍,於是囁喏著上不得下不得。


    “都是被你們慣壞的,使得她無法無天,長輩的話聽都聽不進去,還不快滾!”昭文武見他模樣憤怒的咆哮著。


    二壯便一溜煙的跑了,速度之快他自己都沒想到。


    昭玉渾身哆嗦了一下,不敢委屈的站在原地,將頭恨不得埋進胸腔裏。


    。。。。。。。


    許久,久到昭玉都聽到了樓下的叔叔伯伯們已經生起了火,張羅著吃熊肉了,久到孤永權走上來又下去,之後便沒人再敢上來二樓,這裏的氣壓之大,壓得昭玉喘不過氣。


    “嗚嗚。”根兒裏依舊在呻吟著,它的身上有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昭玉想過去安慰它又不敢看向昭文武的目光。


    “現在知道心疼了,倘若躺在床上的換作是我,你會如何?”


    “不會的,爹,我拚了命也不會讓人傷害您的。”昭玉眼裏含淚的迴答。


    “方才你救根兒裏的時候不是在拚命麽?”


    昭玉不說話隻是輕輕啜泣。


    “倘若我沒有趕到,你二壯哥就因為寵溺你,跟著你去赴死,你這輩子還有臉見你永權叔麽?還有臉活著麽?如何對得起這些義無反顧愛著你,寵著你的親人麽?”昭文武越說越大聲,將眼前一塊木頭憤怒的劈碎。


    樓下瞬間沒了動靜,這一次昭文武是真的動了怒,大家也明白,如果這個時候不給昭玉點教訓,之後她的放山之路將會步履艱辛,於是無人吱聲但是都沒停下手中活計,畢竟熊肉不常見比那些個蘑菇、野果可要好吃多了。


    “今日倘若因你一人不聽從指揮,不顧全大局,我們這個營地被那黑熊襲擊,死傷慘重,你又該當如何?”昭文武見昭玉已經心生悔恨忍不住繼續教訓道。


    “爹,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昭玉嚎啕大哭起來,噗通跪倒在地全沒有了往日小魔王的風采。


    “武伯伯。”二壯實在是心疼極了就要衝上樓去,卻被孤永權一把薅住,用嚴厲的眼神製止住他。


    “你以為你武叔隻是在責怪昭玉就沒你什麽事兒了?”孤永權與昭文武相交莫逆,這訓子之事自然不甘於人後,既然二壯這樣冒冒失失的不識趣,身為他爹,有責任有義務對他進行說教批評,隻不過當孤永權剛剛拿起了做爹的款兒正要義正言辭的教育自家兒子之時,卻聽到幾個不和諧的聲音。


    “我說,永權老弟,你就算了吧,二壯這眼睛裏哪裏還有你這個爹,這次你就是將他的腿打折了,隻要昭玉那丫頭唿喚一聲,他就是瘸著蹦也蹦了去,你信不信?哎,生子不能如二壯,這簡直就是兩個胳膊肘包括膝蓋都是朝外的,這樣下去,將來那丫頭是姓孤,還是你這小子姓昭都說不定,你這是替咱們把頭教訓女婿呢?”


    他這一說完,大家便哄堂大笑起來,平日裏十多個漢子就這樣沒大沒小,沒羞沒臊的亂開玩笑也無人在意,但是這次孤永權可是冷著臉對大家說道:


    “開玩笑歸開玩笑啊,但是有關昭玉丫頭的未來可不能亂開玩笑,我家這小子能入了昭玉的眼,那自是我家祖墳冒青煙,若是將來昭玉看上了被人家的男娃,我家這小子便是她的義兄,你們明白了麽?”孤永權眼光掃視眾人很是認真。


    大家怔愣片刻,也都讀懂了孤永權顧全自己兄弟的名聲,心裏都有些感動於是起哄說道:


    “開玩笑的莫要當真,昭玉那丫頭生的俊俏,又聰明伶俐的,將來姻緣自是最好的,你這皮糙肉厚的臭小子怎能配得上她了,我們這些做叔叔伯伯的隻是說著玩笑罷了。”大家說完又去垂涎鍋中的熊肉一時間將話題岔開了。


    芳香四溢的熊肉,昭玉是一口沒吃到,就連昭文武也是陪著她在二樓坐了半宿,根兒裏倒是吃到了而且是新鮮的生的,那是孤永權笑咧咧的上來將根兒裏抱走的結果。


    不知何時昭玉睡著了,或許是太累了,或許是受了驚嚇,也或許是心中有太多愧疚。


    “哎。。。。。。”昭文武心疼的抱起跪在地上的昭玉,看到女兒睫毛之上還有晶瑩的淚滴,不禁心疼的說道:


    “放山這個行當看起來簡單,實則也是用命在賭,如果可能,爹爹這一輩子寧願你在村子裏天真爛漫的活到老,也不願你繼承這門手藝,昭家的路到我這裏斷了也好,往後的子孫們都過上平淡的日子才是最好的。”


    輕輕的將昭玉放到床上蓋上被子,昭文武這才默默的下樓,孤永權坐在火堆旁抽著旱煙,並不迴頭就知道是昭文武。


    “是不是太重了些?”孤永權心疼的問道。


    “若是能讓這丫頭迴頭該多好,可惜了,我了解她的性子,這條路我是阻止不了了,隻能讓她多些磨練,或許將來少走些彎路也說不定,哎,真希望前麵有堵牆,將她撞的頭破血流迴了頭才好。”昭文武望著漆黑的夜空,有些惆悵的自言自語。


    “那是你小看了這丫頭,她的性子其實隨她娘,別看外表柔弱,實則剛強著呢,弟妹為了當初一句承諾與外界隔絕十餘年,舍棄了花花世界的生活與你一同過苦日子,這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麽?莫說你在她麵前砌一堵牆了,就是你給她變出一座山了,她都能挖個洞穿過去,算了,事已至此,孩子自有自己的命數,我們能做的就是陪著,看著就好。”


    “二壯怎麽樣了?”


    “他?沒心沒肺,方才吃了好多熊肉,這會子睡大覺去了,不是我自謙啊,我家那小子是真的配不上我的玉兒丫頭。”


    “什麽叫你的玉兒丫頭?還有,叫嫂子,誰是你弟妹!”昭文武終於恢複了生機,念念叨叨的追著孤永權進去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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