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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公差攜著公文到了順昌縣,找到了於縣尉。


    見是南劍州知州大人派來的公差,那於縣尉心中惶恐不安。


    他倒不是因為知州府派人來而惶恐。


    他惶恐的原因是這些人並非他要等的人。


    隻因他與齊萬盛有個約定。


    這個約定便是:一旦南劍州有變故,齊萬盛會速派人來向他傳口信,接到口信他便即刻趕往南劍州,與齊萬盛在同福客棧匯合。


    然而,卻等來了一班州府公差。


    那於縣尉疑竇頓生,心知大事不妙。


    隻因那公文是知州葉義問親批的,要求他見文後即刻啟程趕往南劍州府衙。


    此刻,他隻想逃跑。


    便托辭說時辰已晚,請公差們吃杯酒再走不遲。


    他實則想在酒裏下藥,蒙倒公差便逃之夭夭。


    哪知那幾個公差並不買賬,直說知州大人有嚴令,不叫耽擱。


    無奈,於縣尉又不敢抗命不從,隻得隨著公差們上路了。


    那齊萬盛在南劍州空等了一日,至深夜也未見於縣尉到來。


    就連傳信的探子盤金換也不見了蹤影。


    正自納罕,卻見另一個探子慌慌張張的來稟報:“大聖爺爺,有好消息!”


    齊萬盛喜道:“甚好消息?於縣尉到了?”


    “非也!是大聖爺爺所盼的那個朝廷大員到了!”探子道。


    齊萬盛半信半疑道:“莫哄爺爺開心,你又從何得知?”


    見齊萬盛不信,探子便細說道:“小的今日碰到一個同鄉,此人在建寧府當差,說有個朝廷大員來了,還帶著三個高手,說是他親自帶的路,怎會有假?”


    聞言,齊萬盛信了,便扯住那探子問道:“他們人在何處?”


    探子答道:“說他們此時正在城內醉香樓裏吃花酒呢!”


    齊萬盛將雙手一擊,笑道:“哈哈哈!天助我也,小子此事辦的甚好!”


    說著,便將幾個金瓜子丟給那探子。


    探子忙伸出雙手捧住,口中千恩萬謝的。


    齊萬盛趕緊命人準備了兩箱金銀,由四個小廝抬著便往醉香樓去了。


    過了兩條街,便到了醉香樓。


    但見那醉香樓:燈火闌珊,妙影灼灼,紅妝縵綰,脂香襲人。


    真是一個醉生夢死的溫柔鄉。


    有詩為證:香幃風動花入樓,高調鳴箏緩夜愁。


    探子將他那同鄉找來了,帶到齊萬盛麵前。


    見麵,齊萬盛先塞給那人十個金瓜子,那人便千恩萬謝的收下了。


    齊萬盛又將拜帖和禮單交給他,請他入內通稟。


    他還在禮單中附了一封信。


    信中隻說趙汾如何殺他胞弟,他願助侍郎大人除掉趙汾雲雲。


    那同鄉進去不多時,便笑盈盈的出來了。


    說侍郎大人有請。


    齊萬盛大喜,忙整理衣冠,進了醉香樓。


    四個小廝抬著金銀隨之入內。


    那同鄉將他們一徑帶入二樓一間雅閣。


    但見雅閣內,首席坐著一個麵如刀削、兩腮無肉之人。


    正瞪著一雙斜愣三角眼,瞧著麵前的齊萬盛。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兵部侍郎曹詠。


    席案兩側依次坐著三個黑衣人,個個身傍兩個美豔歌妓。


    見齊萬盛進入雅閣,曹詠便屏退了兩側歌妓。


    齊萬盛忙跪在地上向曹詠請安:“小人齊萬盛叩見侍郎大人,特為大人備了些薄禮,不成敬意。”


    那曹詠隻拿鼻子哼了一聲“嗯”。


    又向身旁小廝遞了一下眼色。


    那小廝便會意,過來替曹詠驗看禮物。


    驗看完禮物,那小廝便領人將箱子抬出了雅閣。


    曹詠喜笑顏開,對齊萬盛道:“賜座。”


    齊萬盛便坐在了下首,隻不敢說話。


    隻聽曹詠問道:“那趙汾果真有些本事嗎?”


    齊萬盛見問,忙站起答話,說道:“小人不敢扯謊,若不然兄弟也不會慘死!”


    曹詠又打著官腔道:“既然那趙汾殺了你胞弟,本官便為你做主,你盡可放手去幹,莫要有甚顧慮!”


    齊萬盛猶豫了一下,說道:“有大人做主再好不過,小人當盡全力,隻是那知州葉義問卻有些礙手!”


    曹詠笑道:“嗬嗬,有本官為你做主,一個葉義問且不足慮!”


    齊萬盛忙不迭的拱手表達謝意。


    末了,曹詠又用手指著座上三人道:“再說,有此三位高手助你,即使再來一個趙汾又能如何?”。


    見曹詠提及,那三人便向齊萬盛略一抱拳示意,卻並不言語。


    齊萬盛也忙向三人抱拳作揖施禮。


    都已相見過,曹詠提議舉杯,五人共飲一杯。


    飲罷,齊萬盛本想聆聽曹詠教誨,卻發現他正用那雙三角眼瞪著自己,表情似笑非笑,甚是古怪。


    齊萬盛被瞪的如芒在背,十分不自在,便隻好陪著笑臉。


    半晌,那曹詠才又問齊萬盛道:“你是否還有事瞞著本官?”


    齊萬盛被問的稀裏糊塗的,思來想去也想不出自己到底瞞了他什麽。


    難道是那些財寶?


    又覺又不可能,隻因曹詠還不知道那些財寶。


    齊萬盛幹脆站起來,拱手一揖道:“小人愚魯,實在不知大人說的是哪一件?”


    那曹詠冷笑一聲,諱莫如深的問道:“嗬嗬,本官且問你,那李老漢是怎麽一迴事?”


    聞言,齊萬盛十分驚訝,不知這曹詠又為何要問李老漢之事。


    便趕緊跪倒在地,央告道:“大人手眼通天,想必早已知曉此事,小人的身家性命全在大人手裏,求大人給小人指條明路!”


    聞言,曹詠方笑著走了過來,將齊萬盛扶起,又將他按在座位上。


    齊萬盛隻好戰戰兢兢的斜簽著坐下。


    那曹詠又踱著方步迴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後說道:“既如此,今後你要聽本官吩咐,不敢起二心!”


    齊萬盛忙站起道:“請大人放心,小的今後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


    “哈哈哈,甚好!來,再喝一杯!”曹詠笑著站起,端起酒杯與四人碰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那曹詠便收起了笑容,便似換了一張臉。


    齊萬盛被他的喜怒無常整的心神不寧。


    隻聽曹詠正色道:“諸位聽好,以下所議之事過了今夜便隻能爛在肚子裏!若是誰的嘴不嚴實,是要掉腦袋的!”


    他說到“掉腦袋的”這四個字時是咬牙切齒說的,透著瘮人的寒氣。


    隻見五顆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咕咕叨叨,如此這般的商議開來。


    至於商議的什麽內容,卻無人知曉。


    待商議罷,曹詠便又召歌妓舞女進入雅閣陪酒。


    五人直飲樂到夜深方散去。


    夜深深,月寂寂,南劍州府城內萬籟無聲。


    四更時分,城內軍民正在熟睡中。


    突聽得有人大喊:“著火啦!著火啦!”


    喊聲淒厲刺耳,將人們紛紛從睡夢中驚醒。


    滿城狗吠,一街人忙。


    隻見那知州府衙已被大火吞沒,濃煙滾滾,烈火熊熊,火光紅透了半邊天。


    借著火光,可看到有人在火中掙紮翻滾,有人倒在大火中,可聽到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哭喊。


    附近軍民人等個個提桶端盆,紛紛從河中取水來救。


    火勢迅猛,火場內畢剝作響,煙火中氣味刺鼻。


    但見眾人往來奔走,不住的往火中潑水,然而那火勢卻越潑越旺,讓人無法近前。


    眾人束手無策,眼見府衙裏的房屋就要化為殘垣斷壁了。


    這時,有老者建議用土滅火,於是眾人又推車取土撲救,方才奏效。


    待葉義問帶著一隊官兵趕來時,火勢已漸緩。


    眾人一邊滅火,一邊借著火光尋找幸存之人。


    及至天明,大火方才熄滅。


    但見,堂堂知州衙門隻剩下門口的石獅子完好無損,其餘房屋悉數燒成了黑炭殘垣。


    瓦礫堆上冒著白氣,在晨光的照射下,宛若雨後的黑林。


    在衙署中留守的人多已被燒成了焦炭,即使幾個尚存一息的,也已燒的麵目全非了。


    眾人將死傷人等從火場中抬出,放到空地上一字排開,由仵作一一檢視。


    隻因那些人麵目被煙火熏黑,已分不出張三李四了。


    此時,尚不知趙汾和李老漢死活。


    麵對此情此景,葉義問眉頭緊鎖,目光冷峻。


    他蹲下來,用手蘸了些地上殘留的黑色粘稠之物,端詳了一氣,又湊到鼻子底下聞。


    卻不知此為何物。


    有老者曉得,對葉義問道:“大人,此物叫‘猛火油’,乃是攻城掠地時的引火之物,用此物引火難以撲滅!”


    “哦?你如何知曉?”葉義問詫異道。


    “小老兒也曾隨王師征戰過北遼,因此知曉,此物乃是從‘占城國’來的。”老者答道。


    聞言,葉義問又看了看那黑物,自言自語道:“無怪乎難以撲救!”


    正在此時,幾個衙役過來稟道:“大人,全都細細搜過了,少了一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葉義問移步至哪些屍首邊,挨個查看。


    然而那些人都已了無聲氣。


    “務要想法找到昨日那原告和人證!”葉義問吩咐道。


    衙役們應諾去找。


    周圍軍民人等也過去幫忙,挨個擦洗那些人的麵部。


    葉義問看著滿地狼藉,覺得此事絕非偶然,十分蹊蹺。


    必是有人要滅口,隻是太過囂張,竟連堂堂州府衙署也敢燒。


    但這究竟是何人所為呢?葉義問心道。


    正在此時,那幾個去順昌縣的衙役也到了,身後跟著順昌縣的於縣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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