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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時間,狂飆的大紅馬便載著江玄年與郝紅娘,橫穿了葦名國。


    為繞過已墮為魔域的金甌城,還多耗費了些時間,不然甚至都不需要一天的。


    在衛律國邊城重樓關外,江玄年拽住了大紅馬的韁繩。


    新主人,那關牆又不高,本馬一個墊步就能飛躍過去,停下幹嘛啊?


    大紅馬帶著不解停下腳步。


    “過了前麵的關隘,就是衛律國地界。”江玄年下了馬,說話同時向還在馬上的郝紅娘伸出手:“來,先下馬休息一下,我順便與你說說這個衛律國。”


    “謝謝道長,我自己可以的。”


    郝紅娘謝絕了江玄年的扶助,自己跳下了馬。


    連續乘馬奔波數百裏,換成普通女孩沒準骨頭都已被顛散架,可郝紅娘終究是魔女,被劫氣改造過的強悍體質,讓她至少還能保持正確的下馬姿勢。


    當然,下馬後腿腳酸軟,生出醉酒般的不適感,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被十動然拒的江玄年並無尷尬,他很自然的收迴了手,看向不遠處戒備森嚴的關隘。


    “衛律國和葦名國不太一樣,它其實是個偽裝成國家的武修宗派,試圖以武入道。衛律王族與將領多修習九章劍經,對無跟腳妖族有殺錯無放過,他們對開疆擴土興趣缺缺,每次國土增加都是因為自衛反擊……”


    江玄年挑能說的說了一些。


    如衛律之所沒興趣擴張,是因為他們擁有一處隻有武修能進入的洞天小世界之類,不好公然往外說的隱秘,就暫且藏著掖著了。


    說話間,江玄年從衣袖裏摸出了茶壺、茶具等物,燃起篝火準備燒水泡茶。


    三點幾,飲茶先啦!


    “道長,我來吧。”


    已擺脫了暈車感的郝紅娘,提著茶壺取水而去。


    江玄年又取出兩個蒲團,一個自用,一個留給郝紅娘。


    順便,還賞給了大紅馬一截牧龍草。


    幾口吞下牧龍草,大紅馬砸吧砸吧嘴感覺不過癮,便自己溜達去了溪水邊,吃草加飲水。


    郝紅娘取了水,迴到篝火邊剛坐下,一隊披掛齊整的軍士就從重樓關裏走出,直奔篝火而來。


    郝紅娘略有點不安,重又站起身。


    江玄年懶洋洋歪坐蒲團,屹然不動。


    “沒事,等下你先別說話,一切有我。”


    江玄年安撫道。


    那隊軍士走近了,終於可以看清領頭的是個眉清目秀,望之不似丘八的小將。


    “道長從何而來?”


    那清秀小將按著刀,開口就是這麽句江玄年不愛答的。


    問這能有啥用?


    我想說你不問也能得了答案,我不想說瞎編幾句你能聽出真假?


    所以江玄年沒答,而是從衣袖裏摸出塊約莫一尺長的鐵牌拋給那小將。


    小將下意識接住鐵牌,便看見了被陰刻在上麵的“仙人堂”三字,翻看背麵又見“地十七”三字。


    衛律國為招攬能人異士,建了仙人堂。


    入仙人堂的能人異士,又根據能力高低與功勳大小,分為天地玄黃四等,分別給予編號銘牌。


    這些編號銘牌,俗稱……狗牌。


    當初,江玄年殺了不少仙人堂的四等人。


    繳獲的狗牌,大部分都被他隨手扔掉,隻有兩塊狗牌被他留在了手中。


    地十七就是其中之一。


    地十七,曾是江玄年的朋友,本也是個身負主角命,隨便墜個崖就能撿到秘籍的氣運之子。隻因衛律四王子無意救了他老母與小妹一命,便死心塌地投入仙人堂為四王子買賣,最終死於江玄年劍下。


    江玄年無法理解那笨蛋的想法,便將這塊狗牌一直留存至今。


    “末將眼拙,竟不知是仙人堂十七先生當麵。”小將用雙手將狗牌奉還:“十七先生可是剛探察金甌城迴還?”


    “算是吧。”江玄年隨口答道,又批評了一句:“不該問的,別問。”


    “十七先生教訓的是,是末將失言了!”那小將是個會做人的,非但沒有顯現任何年少輕狂之態,反而臉上還多出了笑:“先生,野地風大,不如您與貴屬一起,入關稍事歇息?”


    “關,自是要入的。”江玄年抬手虛指向大紅馬正撒野的溪水方向:“但你不覺得這關外風景頗佳,正適飲茶嗎?”


    不覺得……


    小將心說。


    他被調來駐防重樓關已有些時日,一開始自然是感覺關外風景頗為新鮮,可這天長日久下來,再好的風景都看麻木了。


    當然,如今這情況,肯定不能說這種煞風景之言的,畢竟當麵的可是貨真價實仙人堂高人。


    “能得十七先生抬愛,是此處山水的福氣。”


    所以小將恭維道。


    “嗬嗬,你這年輕人,倒是頗會說話。”江玄年一笑,展袖又飛出個蒲團,落於篝火畔:“來,坐下一起飲茶吧。貧道這茶,可是正宗的靈茶,平常人想喝都喝不到的。”


    “那……末將就卻之不恭了!”一聽是靈茶,原本還打算婉拒的那小將,立刻就一屁股坐下:“末將甲胄在身、坐姿不雅,十七先生萬勿怪罪。”


    “無妨。”


    江玄年開始整理茶具。


    安靜等在旁邊的郝紅娘,也斂衽跪坐在了江玄年旁側,她已經不擔心什麽了。


    道長大概真就是衛律國的十七先生吧。


    “貧道離開國中有些時日,最近可有什麽大事發生?”


    江玄年隨口問道。


    這話,任誰聽都是真話,他確實離開衛律“有些”時日了,也確實不知這個時代的衛律國,有什麽大事已經或者正在發生。


    小將想了想,答道:“要說大事,倒真有一樁,禝外劍宮前幾日又放出了一百八十生員名額,不僅朝堂各位老爺爭的臉紅脖子粗,各府也爭的不可開交,聽說鎮南府司馬府君與暨南府諸葛府君,入京討名額時當街毆鬥,把官袍扯的七零八落體統全無,氣的大王每人罰奉半年……”


    “清江府,得了多少名額?”


    江玄年來了興趣。


    禝外劍宮培養出來的優秀學員,大概率都會被派入洞天小世界走一遭,那些高官顯貴個個心知肚明,所以才會爭名額爭到大打出手。


    正常情況下,禝外劍宮每隔十年左右,才會放出五十左右學員名額,這次突然放出三倍不止的一百八,洞天小世界裏多半是出事了。


    但這事兒一來不好多問,二來就算是問了,這戍守邊關的小將多半也是無從作答的。


    單問清江府,卻是因為江玄年的目的地,就是它。


    那小將,聞言終於徹底放下了戒備。


    因為,能問出剛才這種話的,絕對不會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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