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符?


    龍淵聽聞獨臂老人的提議,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滿是詫異。他從未曾想過,竟還有如此獨特的修煉方式。這仿若為他開啟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門,門後是未知的挑戰與無盡的可能。


    靜下心來,細細思量,發覺此修煉法門確有其可行之處。這劍符之道,實則是對劍氣運行方式的一種別樣探索,要求修煉者在練劍之時,不能僅僅專注於劍法的大開大合,更需將手中之劍運用得精妙入微。


    每一絲劍氣的流轉,每一次劍招的變幻,都需傾注心力,達到一種近乎極致的專注。


    迴首往昔,龍淵對收屍三刀流的運用,早已嫻熟於心,可謂爐火純青。那三式刀法,在他手中施展開來,虎虎生風,威力不凡。然而,以往的使用多是在宏大磅礴的氣勢之下,追求力量與速度的極致發揮,卻鮮少涉及對細小方麵的精研與雕琢。


    “收屍三刀流,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運用熟練就有無限可能。”龍叔的話,在耳畔不斷迴響,此刻的龍淵,才真正開始思索其中更深層次的含義。


    將三式刀法化小,細化每一個動作與劍氣的運用,這於他而言,無疑是一片全新的修煉領域。


    當下,龍淵毫不猶豫地開始嚐試,凝神靜氣,提劍而立,試圖將那些熟悉的招式化小,使其更具精妙與靈動。


    然而,實際操作起來,卻遠非想象中那般容易。每一次嚐試,總感覺差了些許火候。要麽是劍氣的催動稍顯過重,使得劍招失了輕盈與靈動;要麽是劍氣輸出過少,導致劍勢綿軟無力,難以凝聚成有效的攻勢。


    原本在他腦海中清晰無比的三式刀法,此刻仿若調皮的精靈,難以被他精準地掌控與駕馭。


    劍瘋子在一旁,將困境盡收眼底,趕忙上前,“小子,靈力運用,劍氣如絲,需得細化。你不能一股腦地將靈力全部輸出,而是要學會精準掌控,使其如涓涓細流,連綿不絕卻又不失勁道,這方麵,你還需多向水老請教,他對靈力感悟與運用,頗有獨到之處。”


    水老聞聽,沒有絲毫猶豫與保留,麵對龍淵,傾囊相授,“你且想象那大海之磅礴,巨浪滔天,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再觀大河之奔騰,洶湧澎湃,一往無前;亦或是小溪之潺潺,水流輕柔,卻綿延不絕;小泉之汩汩,靈動活潑,富有生機,不同形態,皆有其獨特的韻律與力量,催動劍氣之時,多去體會這般意境,定能有所啟發,找到屬於你自己運行之道。”


    龍淵聞言,心中仿若有一道靈光閃過,頓時有了豁然開朗之感,既然獨臂老人說以空間為紙,且並未限製紙張大小,那麽劍氣的運轉,又怎可被束縛於固定的模式與框架之中?


    唯有打破常規,掙脫束縛,方能隨心而發,真正發揮出全新修煉方式——劍符的精髓與威力。


    如此一來,龍淵在修煉中不僅加深了對劍之運用的理解,對空間之力的感悟亦更上一層樓。


    仿佛掙脫了某種無形的枷鎖,再次出手之時,那種曾經的顧忌與束縛已全然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暢快淋漓之感。此時的他,仿若化身為一隻自由翱翔於天際的雄鷹,手中之劍便是其銳利的爪牙,可肆意揮灑,盡顯鋒芒。


    雖說此刻以劍氣繪製出來的劍符尚不能長久凝聚,但其修煉已然有了顯著的進展,隻需在後續的修煉中,逐步將劍氣濃縮,使其更加凝練與穩固,想必便能掌握這劍符之術的精髓。


    沉浸於劍符修煉之中,龍淵渾然不覺時光的悄然流逝,待他稍稍迴過神來,方驚覺已然過去了三天之久。


    此時,青雲劍宗山門之處,那個曾前來挑戰龍淵的黑衣青年去而複返,身旁多了一位老者。


    老者滿臉褶皺,身形佝僂,仿佛被歲月的重擔壓彎了脊梁。然而,其雙眸之中卻透著一股堅毅與執著,此人便是劍瘋子和柳如龍口中提及的劍癡。


    劍癡緩緩走近山門,微微抬頭,渾濁的雙眼望向那鐫刻於青雲山上的“青雲劍宗”四個大字,目光在大字上停留片刻,繼而移向兩根青石柱上的兩列小字。


    嘴中呢喃,“青雲有誌,扶搖直上九重霄;葬劍浮生,撥開雲霧見日月。”


    起初,聲音低沉而沙啞,仿若從遙遠的山穀中傳來的幽咽風聲。隨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反複誦讀,聲音逐漸變得響亮而激昂,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其中匯聚、升騰。


    原本渾濁的雙眼,竟也在這誦讀聲中逐漸變得清澈明亮起來,恍如兩道利劍,直破雲霄,似要將那蒼穹之上的重重迷霧一劈為二。


    終於,劍癡仰頭大笑,那笑聲中飽含著感慨與釋然,“劍瘋子,柳如龍,還請出來一見。”


    青雲山巔之上,一道飛劍仿若流星般疾馳而下,待那飛劍臨近,方看清來者乃是柳如龍,抬頭望向劍癡那佝僂的身軀,眼中不由閃過微微輕歎,“你又何苦?”


    “當年我離開青雲山,便是因與你等劍道理念不符,與劍瘋子更是猶如水火不容。沒想到,在我臨死之前,竟還能親眼目睹你們真正領悟了藏劍訣的真意。”


    劍癡臉上滿是複雜,既有對往昔紛爭的追憶,又有對如今柳如龍等人悟道的欽佩,“我敗了,已然沒有顏麵再迴青雲劍宗。但空兒天賦異稟,已然凝聚出劍骨,實乃可造之才,絕不能被埋沒。還請你看在昔日同門的份上,讓他迴歸山門。”


    柳如龍緩緩搖頭,神色平靜而又認真,“你若迴來,劍空若要迴歸,我雖心中歡喜,然我卻不能做主。”


    “你不能做主?那還有誰能做主?”劍癡聞言,不禁一怔,臉上滿是詫異之色,佝僂的身材,因情緒的波動而稍稍挺直,目光滿是疑惑與不甘,“柳瘋子,莫要欺我太甚。論對宗主一職的擔當,那幾個老家夥都比不上你。”


    “宗主並非是我,我如今也隻是青雲劍宗的二代弟子,”柳如龍微微轉身,抬手指向山門上的字,“這些字,皆是宗主所寫。我亦從中受益匪淺,方才有了劍瘋子的歸來。”


    “怎麽可能?”劍癡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那些老家夥,他們又非劍修,如何能擔當宗主之位?”


    “也並非是他們。他們與我一樣,皆為青雲劍宗的二代弟子。”柳如龍耐心地解釋道,“宗主另有其人,便是你家劍空此前挑戰的那位——龍淵。”


    “龍…龍淵?”劍癡聽聞此言,仿若遭受了一記重錘,整個人瞬間呆住,“這怎麽可能?”


    “哪有什麽不可能?我們七個老不死的,如今都已尊龍淵為師,”柳如龍臉上沒有絲毫尷尬與難為情,反而嘴角含著一絲笑意,“我知曉你想要迴歸宗門的心意,然即便你要迴來,劍空想要入門,皆需經過一番考驗。這是宗門的規矩,無人可免。”


    “考驗?考驗什麽?”劍癡一愣,眉頭微皺,眼中透著一絲緊張與好奇。


    柳如龍抬手,指向一旁那茂密生長的綠色藤蔓,神色平靜,“進入其中,看你能從中體會到什麽。若能通過此考驗,我自會向宗主說情,對你以往之事既往不咎,讓你重返山門。至於能否進入劍塚,我卻無法做主,這需得由宗主定奪。”


    “一言為定!”劍癡聽聞,沒有絲毫猶豫,大喝一聲,“空兒,隨我進去!”說罷,兩具身影仿若兩道流光,瞬間躍入那綠色藤蔓之中。


    可緊接著,藤蔓之中便傳來一陣大喊,“柳如龍,你故意坑我!”


    “劍癡,劍空,你二人冷靜下來,好好思索一番,看看究竟能從中有何體會?”柳如龍站在一旁,臉上並無得意之色,反而鄭重提醒,“我也曾在裏麵被困了好幾日,起初亦是困惑不解,後來才慢慢想明白其中的深意。”


    “好!”劍癡在藤蔓之中大聲迴應,“待我等想明白,該如何喚你?”


    “為表我對你的敬重之意,”柳如龍一臉平靜,緩緩說道,“我便在此處等候,你二人想多久,我便等多久。然我最多隻會給予十天的期限。逾期未出,便隻能視作考驗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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