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黑瞎子更關心另一件事:“這東西,對那個有用嗎?”


    張祈靈思索了半秒才給出了迴答:“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的。兩者有相似的成分,都是起到抑製作用。但效果有限,還會有異變風險。”


    “有用就行。”黑瞎子是著實不想再去那鬼地方了,也不是很想再奔波了,既然這東西能交差,那就足夠了。代價什麽的又不用他關心。


    張祈靈也知道黑瞎子會是這個態度,所以沒有否認。至於後果什麽的。


    要知道,龍血之毒的侵蝕是不可逆的,張家研究了這麽久,也隻研究出了抑製辦法,但從張家現如今沒有行走在外的混血來看,這抑製隻能是暫時的,所以才會將那些製造出的混血全都當做活屍鎮壓在各個地方,充作守墓的存在。


    而且說到底,黑瞎子帶迴來的是“屍蟞丹”反而更好。若是另一個,隻怕那些人在短暫的抑製後會異變的更快,那種毫無反抗餘地的立即變異。


    “對了,那些人最近是不是又冒出來了?”黑瞎子冷不丁道,“之前隊伍裏有個人很奇怪,就像是有意識在把我們往目的地引一樣。”


    “是,我找到了一些張家人。”


    張祈靈簡單說明了他們前兩天發現的張家村的情況:“……相較起我們,他們被汪家人追得更緊。”


    “怕不是因為陸小黎,不敢隻盯著你,所以盯其他人了吧。”黑瞎子哼笑一聲,“這不得給那小子來點獎勵?”


    張祈靈:“……”


    張祈靈麵露思索。


    “唉,對了,”黑瞎子想起了一件事,“這件事暫了,咱們得找個地避避了。你迴頭跟陸小黎說一聲,長沙那些個似乎要整點大動作。都是人精,注意別翻車了。”


    張祈靈抽迴思緒,大概猜到了一些:“我會注意的。”


    他很樂意為九門尋出路,但又不喜歡被人壓迫著選路走。所以對陸明黎的反抗是遲早的事,說不準“汪家”和“陸明黎”在張岐山心裏已經是同等的仇恨值了。


    所以,作為哥哥他也得上點心才行。


    正好最近那張家村不是鬧著要重振家族嗎,正好讓他們振去吧。至於他……他隻是提了點建議,不負責振,就讓那些人自己折騰去吧。


    被無數人鑒定過是黑芝麻陷的張家族長無聲的斂著眼眸,琢磨著之後要怎麽讓張海客那些人給他打白工。


    一旁注意到他表情的黑瞎子抖了抖:“噫——黑爺我還是傷患呢,就先走了。這一年,不,三年內,有什麽事都別找黑爺我!”


    算計什麽的也別找他!他一個可憐的瞎子,又看不見又沒錢,隻是個給人打工的,夾在這裏麵兩頭不討好,還因為這危險行動負了傷,可真是太慘了~迴去還是歇著吧,怎麽也得來個長假吧?


    張祈靈:“……”


    張祈靈決定無視黑瞎子的突然犯病,更沒理會黑瞎子自顧自的離開。


    看來黑瞎子這次跑得很不開心。


    ……


    陸明黎跟著前麵的人在這密道裏左拐右拐,這密道就像是沒有盡頭,他們已經在這裏繞了二十多分鍾。而這密道又沒有光,牆壁也是極為單調的泥土牆,隻是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堪稱四通八達,經常會出現各種岔路口,並且味道也很一言難盡,更別說這裏還時不時有一些小蟲子路過,換個人在這裏爬二十分鍾怕是分分鍾會崩潰。


    但前麵帶路的人卻爬的極為專注,他甚至都沒有開手電筒,僅憑摸索與自身的丈量就找到了正確的路,不斷地朝著目標前進。


    又是十來分鍾後,前麵終於出現了光源。


    男人也似乎看到了曙光,也加快了速度,迅速從光源處爬了出去。


    這裏是一戶人人家的灶台下麵。隻是這個灶台顯然隻是個擺設,內部是空的,沒有任何燒過火的痕跡,隻有地上的一些灰燼作為偽裝。


    隨著男人從兩側打開了機關,灶台的一側牆壁也如門一般被推開,男人從裏麵爬出來,小心將被自己蹭亂的灰燼又用旁邊的掃帚掃了迴去,關上偽裝門,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小步離開了這間廚房。


    陸明黎跟在他身後,將他所有的動作都記在了心裏,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這裏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鎮子了,而是遠離鎮子的一個荒屋。院子前麵還有被拆除了一半的建築,也不知道原本是什麽。


    這個院子裏到處都是灰塵,又到處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隨著男人的出現才在院子裏留下了一串髒兮兮的腳印。


    男人在廚房的時候還有心情整理地上的痕跡,但出來後就顧不上了。他從兜裏拿出了紙筆,迅速寫了幾行字,撬開院子不起眼一角的磚牆,將紙張放了進去,隨後他將手指放在嘴角,發出了一種類似於鳥叫的哨聲。


    隨後男人直接扭頭又鑽迴了廚房,從原本的灶台中又鑽了迴去。似乎目的已經達到。


    陸明黎眨了眨眼,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他看到一個人從院子外翻了進來,但這是個無麵人,麵容一片空白,就連頭發的長短都飄忽不定,一會兒到肩一會兒短發的,甚至身形都很模糊,隻是穿著一身短褂黑褲的尋常打扮,根本無法辨別出什麽有用的特征。


    陸明黎:“……”


    這人根本沒和接頭人見過麵!所以根本不知道接頭人長什麽模樣!隻知道他們傳遞消息的暗號!


    汪家人是不是有點什麽大冰在身上?!就這兩分鍾的時間!居然還要讓接頭人直接錯開,甚至這裏的接頭人可能都不是固定的,所以才會有有頭發一會兒長一會兒短的情況。


    但為什麽衣服是一致的?


    啊,不對,想這些也沒意義。這隻知道接頭方式,怎麽,還得他自己去找一趟對嗎?!


    忙活了一頓發現隻有這點收獲的陸明黎:“……”


    他捏了捏眉心:“好吧,那我換一個夢境。”


    他抬起手,周圍的世界在瞬息間定格,那無麵容維持著搬開磚牆的姿勢,就這樣背對著他蹲在了地上,隨後如煙霧般開始緩緩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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