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人誰都沒再說話。


    最後是張海客主動打破了沉默:“你們找來這裏,應該走了很久吧,我讓人給你們安排地方,在這裏休息幾天吧。”


    張祈靈沒有拒絕,他順勢起身,對陸明黎招了招手。


    陸明黎有些不太情願的過去,被他哥直接抱起。


    隨後張海客找來了一個人,吩咐了幾句後,那人就帶著他們去了村子祠堂附近的一間房子。這屋子原本應該有人住,隻是屋主大概暫時不在,被張海客安排給他們暫住。


    張祈靈對住的地方倒是沒有要求,看了一圈就找到客房走了進去。


    結果一落座,轉頭就看到陸明黎幽幽盯著他的視線。


    在陸明黎說話之前,張祈靈率先發難:“跟孩子們玩了那麽久,餓了吧?想吃什麽?”


    陸明黎想矢口否認,卻耐不住肚子的確開始打鼓,隻能鬱悶的表示都可以。他向來是不挑食的。


    雖說填飽了肚子,但卻錯失了朝他哥發難的最佳時機。


    ……


    他們在這裏暫住的第二天,張祈靈就被一群小孩兒纏著帶去了訓練場。


    說是沒人授意陸明黎都不信,但這群孩子這一次目標相當的明確,理由也很充分,想找他哥指點一下,而他哥沒有拒絕,也不會拒絕。


    在他們暫住這裏的第三日,另一隊人返迴了張家村。


    領頭的是一男一女,兩人一迴來就先去找了張海客,隨後直奔張祈靈所在的地方。


    相比起張海客見到張祈靈時的驚訝與冷靜,這兩人見到張祈靈的態度就要熱烈的多,兩人甚至扒開了張祈靈周邊的一群小孩兒,硬生生擠進了圈子,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喜悅與動然,甚至說了幾句後就一左一右的抱住了人,像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


    相較起兩人的態度,張祈靈就冷淡太多了,但也要比平日裏溫柔許多。


    不出意外的,這兩人應該就是張九日和張海杏了。


    兩人之前在外地,得知了張祈靈出現在張家村的消息就連夜趕了迴來。他們這次運氣很好,迴來的路上沒遇到汪家人,這才這麽快就趕了迴來。


    這一次陸明黎沒跟上去。相較起張海客,張九日與張海杏對他哥的態度明顯更親昵一點,感情也更純粹一點。雖然他很想去聽兩耳朵有關他哥的過往,但分寸還是要有的。至少聯絡感情的時候,他不適合去。


    雖說如此,但陸明黎還是感覺有些可惜。


    他們暫住的這宅子居然是張九日的居所,由此可見張海客有多會做人。他沒將張祈靈安排到自己的家裏,而是安排到了對張祈靈感情更單純的張九日家裏,以他哥的性格,就算不會太熱絡,卻也不會太拒絕別人純粹的示好。


    他猜,張海客還沒打消讓他哥帶領他們重振張家的想法。


    想到這裏,陸明黎蹲在門口戳了戳門口新下的雪層,一扭頭就看到身旁也蹲了個人。


    是張誌陽。


    “你在這裏做什麽?”陸明黎疑惑這家夥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張誌陽半晌沒說話。


    第一天被陸明黎反過來打擊了一頓,村子裏的孩子們對陸明黎就提高了警惕,後來的第二天再和陸明黎相處的時候才總算知道了陸明黎的名字,知道陸明黎並不姓“張”。但這些小張們也沒敢有絲毫的放鬆,也沒有因此而排斥陸明黎的樣子。


    但這樣一個人來找陸明黎的情況也沒有。這些孩子雖然不排外,但來找他的時候卻都是成群結隊的,很少見人落單來找他的。


    “怎麽不說話?”陸明黎有些疑惑。


    在幾次催促後,張誌陽才慢吞吞從口袋裏掏出了什麽東西,遞向了陸明黎。


    陸明黎探頭一看,發現是一隻木雕的機關鳥。這應該是兒童玩具,但機關鳥製作的相當精巧,大概是之前被抓得緊了,按壓下了機關,這會兒一鬆手,機關鳥就在他的手心裏跳了跳,一邊扭著腦袋一邊扇合著翅膀,顯得小鳥活靈活現。


    張誌陽慢吞吞說道:“海杏姨他們迴來的時候帶了很多東西,你不去看看嗎?”


    看著這被擺到自己麵前的機關鳥,陸明黎仔細看了幾眼,就摸清了這機關鳥的原理,他對這東西不太感興趣,對他口中的張海杏更感興趣。


    “張海杏和張九日都是什麽樣的人?”


    “你應該叫姨姨和叔叔。”張誌陽糾正道,“不能直接叫名字。”


    陸明黎頓了頓,反駁道:“那我也應該是叫哥哥和姐姐。”


    張誌陽:“……”


    “你們叫我哥是叔叔,所以也該叫我叔叔的。”


    張誌陽:“……”


    張誌陽有些破防,他猛得攥緊了手,又抓著機關小鳥倏地起身,然後一言不發的逃離了這裏。目測,短時間內大概是不會再來找陸明黎了。


    陸明黎:“……啊,跑掉了。”


    陸明黎咂了咂嘴,一扭頭就看到張海客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注意到陸明黎已經發現了自己,他幹脆跨過了門檻,直接坐在了陸明黎身側:“你比你哥活潑太多了。”


    這一點陸明黎不是很讚同:“我哥有時候也很活潑。”


    白切黑怎麽不算活潑了!每次都能精準抓他的小尾巴怎麽能不算活潑!易容的時候也是直接化身話癆!還有敲他腦殼的時候,都超級活潑的好嘛?!


    張海客沒get到陸明黎的點,他認真思索了幾秒,大概還是想象不出張祈靈“活潑”的樣子,最後幹脆放棄了:“實在想象不出來。”


    陸明黎順勢詢問:“那在你印象中,我哥是什麽樣子的?”


    然而張海客卻跟那些好糊弄的小孩兒不一樣,他幽幽盯著陸明黎幾秒:“你還真是喜歡空手套白狼啊。我們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怎麽樣?”


    “你不覺得跟一個小孩兒玩這種遊戲有點過了嗎?”


    “能說出這種話的可不像是普通小孩子。”張海客笑得眯起了眼睛,“所以,玩嗎?”


    陸明黎的小臉上也同樣露出相似的燦爛笑容,嘴上卻毫不猶豫:“不玩。”


    果然是打聽消息打聽的太過了嗎,居然被這家夥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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