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蕪槐犯了一次蠢。


    雖然不知道符籙的具體來路,但是既然有多張符籙,就說明這東西是個消耗品,而非耐用品。


    這張符籙曾拿來包裹李天元重生失敗留下的血肉,而那塊血肉明顯不是尋常之物,符裏的力量早就被消耗的差不多了,無法做到完全消滅老吳,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老吳這邊也不好過,本就創痕累累的腦袋上被燒黑了一大塊皮膚,燒傷之處的皮肉好像被滾燙的開水,冒著紅色的血泡,手上的爛肉被燒的紅黑相間。


    老吳的體力仿佛無窮無盡,撲向了李天元。


    拐角處一道黑影竄出,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把老吳的整個腦袋吃了進去。


    是南瓜頭。


    南瓜頭的頭部並不是真的長了個南瓜在上麵,而是他的頭部比正常人寬了好幾倍,像個南瓜那麽寬,他的嘴巴也和臉一樣被相應的拉長,足足有一條小臂那麽長。


    老吳還在掙紮,用著他被燒爛的雙手掐住了南瓜頭的脖子,南瓜的情況不比老吳好多少,更何況老吳的傷口還在愈合。


    “是時候了。”柏蕪槐下定了決心。


    現在就是他最想看到的場麵,這就是最理想的情況,烏賊臉和尖腦袋都沒有了威脅,南瓜頭和老吳兩敗俱傷,正在纏鬥,這個時候隻要給他倆一人來一下子就可以解決事情了。


    “你看我紮不紮你就完了。”柏蕪槐舉起木刺。


    但事情好像總是不能如他所願。


    老吳心髒處的那朵黑白色的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從一顆拳頭大小的花骨朵長到有保齡球那麽大。


    柏蕪槐發現自己身邊的現實正在被扭曲,從台階的邊緣,到老吳和南瓜頭身體的輪廓,甚至是自己的手,都出現了線條,這些線條一點點的變粗,變寬,像是本就濃墨重彩的山水畫,再用馬克筆勾線了一遍。


    線條向著花骨朵聚集,那朵花上的白色慢慢的消失,黑色占據了主體,柏蕪槐能感覺到這朵花在膨脹。


    花朵綻放了。


    一條條黑線同時射進了老吳和南瓜頭的身體中,柏蕪槐本以為這兩人的身體會被貫穿,但黑線隻進不出。


    南瓜頭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力量,緩緩鬆開了自己的大嘴,慢慢地倒在地上。


    老吳晃動著往樓梯下走去,嘴裏沙啞地念叨著什麽,可下一秒他的身體就停止了行動,柏蕪槐用木刺捅進了老吳的太陽穴。


    “哼,想逃,妖魔鬼怪的東西。”


    柏蕪槐隻看了一眼老吳漸漸消散的身體,他迴身低頭,對著南瓜頭和尖腦袋同樣也快消失殆盡的身軀緩緩地單膝跪地,默默地祈禱。


    如果柏蕪槐想的沒錯,這兩個形態各異的怨魂怪物,包括樓上的烏賊臉,分別是李天元的父母和妻子。


    ............


    19樓的天台上,一個黑影正站在屋頂的邊緣和某人打著電話。


    這是個剛成年不久的少年,穿著上紅下白的連帽外套,黑色的褲子,白色的名牌鞋,看上去搭配的還挺休閑。


    “是有點本事,臨場反應能力不錯,都不用我怎麽出手就解決了。”少年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不過這一大半得歸功他的運氣。”


    “任務完成了,迴來吧。”電話另一頭的女聲十分冷酷,仿佛沒有一絲感情。


    “可他現在還被困在裏麵哎?不用下去幫個忙什麽的嗎?”少年的眼中掠過一絲同情。


    “不用。”電話另一頭的人惜字如金,不願多浪費一個字,掛斷了電話。


    “也是啊,他應該能搞定,大不了多花點時間唄。”少年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伸了個懶腰,嘴裏打著哈欠。


    突然,一股力量衝擊著少年的背部,他感覺到有人狠踹了自己一腳,少年一個沒站穩,從天台掉了下去。


    關鍵時刻,一隻沾滿鮮血的手及時出現,拉住的少年的胳膊,他抬頭一看,一雙慍怒且兇狠的眼睛瞪著自己。


    “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訴我。”柏蕪槐嘴裏叼著根煙,語氣嚴穆裏帶著被壓製的憤怒。“或者掉下去摔成稀屎。”


    .................


    就在剛才,柏蕪槐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短暫的祈禱過後他開始檢查身邊的環境,柏蕪槐在老吳和南瓜頭死亡的樓梯轉角處往下一層半找到了鐵木魚。他特意沒有撿起,往上走到了頭盔男屍體的那一層,再嚐試往上走。


    他迴到了鐵木魚處。


    鐵木魚掉落的地方,也就是他第一次受到老吳攻擊的地方,a,往上一層是b,再往上一層是c,也就是頭盔男和烏賊臉死的那一層。和最後的戰鬥地點,老吳殺死尖腦袋和南瓜頭決戰的地方,是處於b和c之間的樓梯轉角處。


    頭盔男是從c的樓上掉下來的,很可能c層就已經到頂了,c再往上反而迴到了a,說明這個空間其實一共也就三層,


    迴想到16樓往下是第一次聲控燈失靈的地方,柏蕪槐就明白了。


    其實從第一次聲控燈沒法正常使用開始,他就已經進入了這個空間,或者說領域,16樓的聲控燈是好的,15樓是壞的,柏蕪槐隻是一直在161718這三個樓層徘徊罷了。


    18樓通往19樓樓梯是可以走的,但是走不到19樓,會迴到16樓。


    這說明頭盔男一開始就在19樓天台。


    這隻是個很簡單的樓層空間循環,沒柏蕪槐想的什麽無限拉長空間,什麽隨機進入樓層這麽複雜,這讓他鬆了口氣。


    頭盔男掉進這個空間之後試圖和柏蕪槐合作。說明這個空間可以從內部被打開,隻不過打開的鑰匙不在頭盔男身上,至少不會是那包煙,因為柏蕪槐抽了一根試過了。


    至於那根木刺,隻是個單純除鬼的法器,甚至拿來除鬼可能都稍顯無力。


    而鐵木魚?柏蕪槐碰那東西之前就被關了進來,更不會是它。


    那麽答案顯而易見,打開空間的鑰匙其實就在這個空間裏麵,這是個埋伏好的陷阱。


    從柏蕪槐被關進來之後,門消失了,燈也沒了,本就空蕩蕩的樓道裏,隻剩了一個東西。那就是試圖嚇唬柏蕪槐給他造成恐慌的,led安全通道指示牌。


    果不其然,三層樓每層的指示牌和牆壁間都塞了小半截黑色的符文,取下後上麵猩紅色的符畫仿佛死了一樣漸漸失色。


    “好爛的字。”在見識李天元的書法後,柏蕪槐感覺這上麵的符畫像是狗咬出來的一般不堪,扭曲,變形,透露著詭異。


    空間被解除了,柏蕪槐走到天台的門口,他沒急著推門進去,他緩緩地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著對話。


    他的神情開始變得憤怒,門後的少年明顯知道點什麽。他很討厭被人戲耍玩弄的感覺。


    “你很樂在其中啊?”他悄悄推開了門,輕手輕腳朝著少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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