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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夾層上的江晨看得大歎不已,秦遊的演技雖然完美,卻還有些刻意的痕跡,而這秦香蓮,臉上的各種表情變幻,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沒一點生硬的切換,放到現在這時代,根本沒奧斯卡影後們什麽事了!


    隨著這一巴掌,江晨知道,這一出戲的高潮即將到來。


    這一巴掌下去,接著的這一把牌,秦遊與司馬遹鬥到了最後,司馬遹明牌三個加一張,整副牌是福爾豪斯,秦遊拿的是清一色,這是死對頭牌,五張牌發完,司馬遹當然要梭()哈,籌碼扔下去,大了秦遊五萬錢,秦遊跟到最後,手裏的籌碼跟完,再沒錢跟下去。


    這副牌自然是江晨故意讓荷官如此發的。


    這時的大戲當然是這樣演繹:


    當兩人的第五張牌發出來後,明牌翻出,秦遊拿起手裏的暗牌看了又看,他又對著司馬遹的牌看了又看,然後翻遍身上尋找,沒找到一星半點值錢的東西,他轉頭,看到自己梨花帶雨的俏夫人,這時他眼睛一亮,沒一絲猶豫地一拉夫人的手說道:“我把她抵押十萬錢,我跟你!再大你五萬錢,梭()哈!”


    秦香蓮臉如死灰,眼睛定定地望著秦遊,伸手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扳開秦遊拉著她的手,雖然秦遊非常用力,但她也很堅定地扳開,等到手扳開,她充滿絕望地一巴掌打到秦遊的臉上,聲音輕脆響亮,在眾人愕然震驚下,她哭著衝出了賭場的門。她哭出來的那一聲,是個男人都能聽出那種撕裂心肺的痛楚。


    秦遊定定地站在那兒,臉色紅一下白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司馬遹則是打了個哈欠,反正這副牌他贏定了,那女人抵押來,他就多了一個婦人,如果那女人抵押不了,他就贏了這把牌。


    其他賭徒則是看著跑出去的那個婦人,心裏歎息了下,可惜了。


    而站在一邊的裴憲,臉上則是鐵青著,他望了望秦遊,眼神似要殺人般,再看著跑出去的婦人,他稍猶豫了一下,當再聽到那一聲哭時,裴憲沒再猶豫,望了眼秦遊,連司馬遹都沒看,快步就走出了賭場。


    看著裴憲離開賭場,站在夾層的江晨長籲了口氣:“結束了。”


    劉濤搖搖頭:“就算我不像裴憲那般的好色,遇上這樣的套路,我也沒法逃脫,肯定也要鑽進去,江兄弟,我服了!”


    假太子劉文貴心有餘悸:“這樣的騙局真的是防不勝防,除非像我們事先就知道,不然,放誰都要著了道。不,就算我事先知道了,最後那一下,我也忍不住想向裴憲那般的跑出去,這賭場裏我覺得想跟著跑出去的不在少數。”


    江晨搖搖頭,這時代的人還是單純啊,這樣簡單的戲碼,就把所有人都騙倒了。


    秦香蓮控製著速度跑出了“天上人間”,等她出門跑出兩三丈的時候,裴憲也正好從門裏衝出來,她鬆了一口氣,裴憲出來,那就說明她的戲碼成功了九成,後麵基本都隻會按著計劃走了。


    她像沒看到裴憲般,隻管向著一個方向跑去,速度不快也不慢,一邊跑還一邊哭出聲來,時不時還伸袖抹抹眼淚,但跑的那個方向無比地堅定。


    裴憲也不知道她要跑向哪兒,隻是緊緊地跟著她,看到秦香蓮連一點要停下的想法都沒有,裴憲有些慌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秦香蓮跑的方向當然有一條河,這是計劃好的,當時江晨問她會不會遊泳,她說會時,江晨就設計了跳河這一幕,隻要速度控製得好,時間拿捏好了,她正要跳的時候,裴憲能恰好趕到,然後一把拉住他,不至於把裴憲也拖下水。就算拖下水也沒事,如果裴憲會遊泳,那自然是再好不過,英雄救美,再以身相許,這樣的橋斷幾千年都可以完美上演。如果裴憲不會遊泳,那跳下去後,再由她把裴憲撈起來,當然,那時當然台詞就要換成,看到裴憲不要命地去救她,她實在不忍這麽好心的人跟著一起喪生,所以把他撈了起來再說,間接地再表現出她的善良,後麵,當然是好心人會有好報,她自是會以身相許好心人。


    這樣的設計,所以說隻要裴憲跟著跑出來,那基本就逃不了了。


    當然,也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裴憲跑到河邊,見到秦香蓮跳進了河裏,他一個急刹,站在了河邊沒跟著跳下去,這當然也有預案,那時秦香蓮就撲騰撲騰,抓到了什麽東西掙紮著爬起來,當然那時就會說,被河水一浸就想明白了,為了那樣的一個男人死了太不值得,此後就當自己死了,打算好好地活得精彩。話說到這份上,那就是代表,嗨,哥們,給你機會了。


    裴憲運氣不錯,秦香蓮剛要跳的時候,他正好就到了河邊,一把就拉住了秦香蓮,也是他看著情形不對,跑得更快了,所以才能在秦香蓮要跳下去時趕到。


    秦香蓮哭得梨花帶雨,肝腸寸斷,這一被裴憲拉住,就順勢哭著倒在了裴憲的懷裏,似是完全忘了這是別的男人的胸懷,裴憲自然也是覺得秦香蓮現在六神無主,所以才慌不擇懷,這當然是大大的好事,懷裏抱著溫香軟玉,雖然哭得淒慘,卻也不妨礙裴憲好好地享受了一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香蓮這才抽泣著停下,離開了裴憲的懷裏,裴憲有些失落,很想再把秦香蓮再擁入懷裏,當然現在情形與剛才不一樣,名不正言不順,自是不能主動把人往自己懷裏帶,夜色下看到秦香蓮臉上似有晶瑩的淚水還在掛著,他再忍不住,伸出手去,用衣袖把她臉上的淚水擦幹了。


    秦香蓮沒再哭,這時候再哭,很可能會引起反感,適可而止最好。她對著裴憲行了一禮:“謝謝貴人。”


    裴憲望著她,雖是沒哭了,淒苦的樣子還是揮之不去,一時無話,隻能是幹巴巴地問了一句:“你以後怎麽辦?”


    這句話,裴憲不問出來,秦香蓮後麵也會找事情把這話引出來:“妾……妾現在已不知該往哪去,家已被我夫君抵押出去,也不知道他剛才如何了?就算他沒事,他這會也隻會還在賭坊內,我再去豈不是又會被他痛打?我……”說著說著,秦香蓮似又要哭了出來。


    裴憲稍猶豫了下說道:“我從洛陽來到長安辦事,現在是住在‘天上人間’內,要不……哦,你不想再去那兒了,這樣,我找個地方,你先去那兒,等我迴去問清楚你丈夫如何了,再行定奪。”


    秦香蓮泣然而語:“賤妾已無家可歸,貴人能收留於我,此恩可比天高,妾……”她盈盈抬眼望了下裴憲,裴憲二十多歲年紀,世家子弟,雖然沒有賈謐潘安那樣的美貌,也是氣宇軒昂,看著,她眼睛裏似有光彩閃了一下,這讓裴憲捕了個正著,他心裏一喜,他也知道自己還是有些名士的風流氣韻,長得不漂亮,卻也不是那些粗鄙之人可比,現在見到秦香蓮眼神有光彩閃過,是不是就說明,自己機會很大了?


    對於裴憲這樣的官員來說,安排一個人那是再簡單不過,大把的錢撒出去,先在一個客棧裏弄了個房間給秦香蓮住著,第二天再去買個院子房子也不是那麽難,錢不行就用權去壓,當然,他這時也不可能就死賴著就要跟秦香蓮住一塊,畢竟婦人現在還是別人的妻子,就這樣把人強占了,被政敵們知道,那如雪的彈劾奏章,賈後是非常願意看到的。


    他要去打探一番,秦遊之後如何了,有沒把秦香蓮抵押出來,是贏了還是輸了,結果如何,這樣,後麵他才好根據情況去操作。


    把秦香蓮在客棧安頓好後,已是醜時,裴憲卻是沒一點睡意,急急地就趕迴了“天上人間”。


    這時候司馬遹自然還不會休息,他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意氣風發的太子殿下,今天從秦遊與他一戰後,他就在大殺四方,把所有人都殺得個麵無人色,連自己的侍講張禕連帶著也輸了些,想來是荷官聽過江晨所說,派了些好牌給他,才不至於輸太多,不然也會被司馬遹殺得沒有了底()褲。這時司馬遹麵前堆了一大堆籌碼,裴憲望去至少有個三四十萬錢,司馬遹滿麵紅光,兩眼閃著興奮的光芒,這是他在“在上人間”贏得最多的一次,他這時候都有些想念剛才與他對戰的秦遊了。


    裴憲望了一圈,沒見到秦遊,看到司馬遹心情大好,他走過去隨意問道:“剛才那押夫人的賭鬼呢?”


    司馬遹大笑著看了他一眼:“裴侍講,剛才你去哪兒了?哎,我與他戰到最後那把牌的時候,你好像還在啊,後麵就不見你了。”


    裴憲一笑:“有些內急,沒忍住,先去方便了。剛才那最後一把牌如何?”


    司馬遹嗬嗬一笑:“最後一把,他說把夫人抵押了跟我梭()哈,我想著反正我是穩贏不賠的,那婦人望著也還湊合,所以就讓他寫了抵押的條,允許他用夫人抵押來梭()哈,你沒見到他開出自己牌然後再看到我的牌的時候那種表情,哈哈哈!開完牌,那人……對了,抵押的名字好像說的是叫秦檜,夫人叫香蓮,兩人的名字聽著真是不錯,可惜,那人我估計今天除了跳河沒有其他的出路了,一個把家和夫人都輸了的人,除了死,活著也沒啥意思了,想扳本都找不到賭本,爛賭鬼都是死無葬身之地!”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忘了自己就是個爛賭鬼,這桌子上坐著的,基本都是爛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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