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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環境,秦遊是早已熟悉得不行,住進來時自己有一種龍迴大海的感覺,這才是他最熟悉的舞台,他非常享受這種感覺,哪怕這環境非常的差,他也會深陷其中。


    住進來後,秦遊有時出去,帶著些皮草,有時去賣得掉,有時賣不掉就帶著迴來,迴來後就與住店客人聊天,說些各地風情,或是聽聽大家侃哪兒有什麽事情發生,還不時與店夥計問些關於長安的見聞,通過聊天,晚上就就按江晨所說的方式進行各種總結,然後得出,哪些人來是帶著目的來的,哪些是真正的行腳商,又有哪些,可能是鮮卑打算安插進來的人,也不用他如何去考察問詢,這些草原來的人,基本都把要幹的事寫在了臉上。既然是帶著目的來的,那自然就跟行腳的商人是有所區別的,秦遊通過自己的察顏觀色,再加以自己的經驗,是不是商人,那是完全逃不出他的眼睛。


    這些人有的是鮮卑人,有的是匈奴人,更多的是鮮卑人,很可笑的是有些鮮卑人是裝作漢人來的,以為不說話就沒人看得出,隻是在秦遊的麵前,這些滿身都是牛羊膻味和汗臭味的鮮卑人,閉著眼秦遊都能聞出這些人的味道。


    認出了這些人,秦遊有時就帶著貨物出門,等這些出來後,他稍化妝就跟著這些人去到他們的住處,然後標記出來,找個時間,給江晨把情報送了出去,至於送出去後江晨如何處理,按規定就不由他去操心了。


    這段時間,秦遊還注意到,在這個車馬店的中間位置,有個院子是從不對外的,那兒不是時時鎖著門,或那就有兩個夥計在那兒守著門,連靠近都不允許,有一次秦遊裝作閑逛到了那兒,守門的兩人就讓他趕緊離開,聲音極其嚴厲,秦遊隨意看去,兩人的袍內鼓鼓囊囊,應該是帶著兵器,急忙說自己是住店的,無事閑逛過來,馬上就走,看他樣子就是個行腳商,守衛的人看著他離開後,即沒再管。


    看到這個院子比較特殊,秦遊就留上了心,找了個機會,把自己住的地方轉到了離這院子稍近些的大屋,這離得近,就更容易觀察,他不時就看到有鮮卑人進入那個院子內,而這些鮮卑人基本都是他認為可疑的那些人,這就讓他有些懷疑,這院子內住著的是不是就鮮卑人在長安的聯絡人?而更是奇怪的是,他住在這兒觀察了多日,卻從沒見到紮眼的人從那房子裏出來過,進去的是什麽人,出來後也是那些人,再沒見更特殊的人了,就算是有人守衛的時候,也沒見人從裏麵出來過,門鎖了,也是一樣。


    把這些發現都傳遞給了江晨,秦遊發出疑問,是不是以陳方曾經的聯絡人身份去與這裏麵的人見麵。


    每次去收集秦遊情報的都是江長安,其他人暫時江晨找不到信得過的人,而且江長安每天都要在“天上人間”和江府之間來迴多次,有時候江長安就借買個東西的機會,順便把情報就拿了迴來,那些鮮卑人的聚集點,張宗道和劉濤也抽空去暗中打探了下,因為不能深入進去,一時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這些鮮卑人都很安定,看不出異樣。他們迴來跟江晨一說,江晨問了一些細節後,笑了:“這沒什麽不對,其實才是不對了,你們想想,如果是異族來長安,多是做生意賣草原帶來的皮草牛馬羊,要麽就是來做工,做工,現在長安那麽多流民無所事事,這些連漢話都不會的異族誰要?如果是做生意,皮草牛羊賣沒了,那就要買草原所需要的東西趕緊迴去。他們東西賣了,卻就在長安呆著了,沒去買其他的東西往迴帶,這根本不是做生意,他們就是帶牛羊皮草來賣一筆,作為在長安的活動經費,要知道長安住著和吃的可是貴得要死,這樣弄隻會是虧本,根本不是做生意,秦遊果然眼睛很毒,在車馬店裏大致看看聊聊就知道這些人不是行腳商。既然不是商人,又長時間呆在長安,如果不是有心,誰也不會覺得他們有問題,但我們既然知道他們要在長安弄事,那他們就有問題。”這就是其實根本不用真正的證據,你從結果倒推迴去的話,很多事情就非常明顯了。而江晨他們對於這事也不需要證據,隻需知道他們有問題即可。


    反正他們都是異族。


    等最後這條情報送到,江晨有些糾結了,按秦遊所說,這裏麵估計真有一條大魚在,畢竟現在江晨他們確認的那些鮮卑人,隻是很鬆散的一些,所有人加起來也才一兩百人,如果說鮮卑人要靠這點人在長安搞事,那隻會是癡人說夢,在之前肯定還有大量的鮮卑人以各種名義和各種身份進入了長安,這些人才是大頭,而當要起事時,如何能快速聯絡,肯定會有組織的人,如果按信件上所說,很可能組織這些的人是陳方,不然也不會給他這一封信件,現在陳方死了,對方估計也頭大,這麽多人分散在長安,很可能他們也不知道去哪兒找去,或者就是笨辦法,慢慢去尋找,那當然就會再有一個牽頭和組織的人,現在看來,很可能就在這車馬店內。


    把這事向各人一說,各人也覺得頭大,如果讓秦遊去,要是對方隻認可陳方,突然多出來的一個聯絡人,對方很可能就會覺得有問題,那這人被殺的可能性極大,而且因此打草驚蛇,讓對方完全地關閉這個聯絡點,那才是得不償失。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地方沒啥問題,與鮮卑入長安這事沒聯係,隻是其他的隱秘事情,秦遊冒然聯係,也會被對方所殺,當然,這種情況比之前的情況更少見。


    見到江晨他們很是糾結,宇文曦說道:“我覺得你們糾結的這個問題不是問題,如果是對方隻認陳方,那隻須見到陳方即可,而對方必定也認識陳方,根本就不會用暗語,暗語就是給兩個相互不認識的人才使用的,還有就是那封鮮卑語的信件,我覺得那信件本來就是信物,一是取信對方的信物,二就是讓陳方給予對方事情的交待。所以,用的信印都跟其他的信件完全不一樣。”


    江晨聽著宇文曦分析,不由得苦笑了:“我真的是當局者迷,這樣的事都想不到。還要曦兒來提醒,好吧,就把那封信給秦遊,確定了就讓他去跟對方交流一下,至於那裏住的是不是就聯絡人,讓秦遊自己再判斷一下,自己決定見不見。”


    江長安把情報發了出去,晚些時候,秦遊就看到了那條情報和那封信件。看到他們的分析和判斷,秦遊有些感動,畢竟,江晨還非常在意他的生死,並未因他是奴隸而不管不顧,讓他去做兇險的事情。至於讓他再判斷一下是不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有很大問題,根本沒必要弄那麽多的彎彎繞繞,車馬店哪需要找人來守衛!


    想明白了,秦遊再不猶豫,拿了信件,再把之前所想的細節在腦子裏複盤了幾次,讓自己在麵對各種問題都比較自如了,他才往那院子而去。


    剛到院子門口,守衛就伸手攔住了他,嘴裏哼了一聲:“跟你說過了,離這兒遠點。”說的是鮮卑話。


    秦遊拿出那封信遞過去:“跟裏麵的人說一聲,事急。”


    那兩守衛有些疑惑,一個守衛伸手接過信件,對著另外一個使了個眼色,那人從皮襖裏拿出了柄刀握在手裏:“看著他,我進去通報。”


    秦遊臉色稍變,但隨後即恢複正常,這些鮮卑人隨時拿出武器來,反而更增添了這根本不是生意人的可能,對於現在的他,對方是鮮卑部族進入長安潛伏搞事的人,比是生意人更安全。


    隻一會,拿著信件的人即出來,信件已不在他手上,他見到秦遊,臉上神情比之剛進去時要輕鬆了不少,見到秦遊還行了個禮說道:“將有請。”


    聽到如此說,秦遊心裏完全放鬆下來,如果不是鮮卑部族軍,不會以此稱唿,態度也不會變得這麽快,這也從側麵說明,或許這個鮮卑部族將估計真如江晨他們猜測的那樣,急切需要他。


    跟著那守衛進去,大廳裏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樣貌粗獷,滿臉的胡須,望去孔武有力,本倨坐於桌前,見到秦遊,就站了起來先向秦遊行了一禮,這讓秦遊一時莫明,急忙也跟著鞠身行了禮。


    立起身來,那人伸手就拉住秦遊,急急說道:“尊駕可算來了。”


    秦遊立起身來,疑惑地問道:“尊駕是……”


    “拓拔突力野,長安的事主要我在負責。”那人非常地爽快。


    “鄙人陳忠遊。”那人如此爽快,這與秦遊所想有很大的差異,不由得他說道:“不應該是要對暗語嗎?”


    拓拔突力野手揮了揮:“對什麽暗語啊,有信件就夠了,你要對也行……”拓拔突力野先把暗語說了,與書信上的暗語一模一樣,秦遊也把暗語說了。


    突力野唿了口氣:“陳公這次遭襲身死,真的是讓一切都亂了套,這段時間,你都不知道我們亂成什麽樣,我都擔心,如果再沒人來組織協調所有人,我都要瘋了”


    秦遊聽得疑惑不已,這拓拔突力野不是鮮卑人派來組織的?


    “尊駕,之前的事情我並不清楚如何,我十五年前即被陳公收留,陳公於我有救命之恩,一直我都是為陳公打理一些外事,三月前陳公就留我在長安,卻也沒安排我事情。直到聽到陳公身死,我才按之前與陳公約定來到這裏,因擔心有意外,我住了幾天也才敢出來與你們想見。”秦遊把之前設計好的說辭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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