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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大淩到過的是是現代的長安,這時的長安還不知道什麽樣,他隻能是搖了搖頭,裝作腦後是痛得不行,伸手摸去,腦後被什麽包紮住了,沒再摸到血。


    陳總管輕輕拉住他手:“別動,剛才大夫才幫你換了藥。”


    江大淩手縮了下,眼裏閃現出疑惑:“您是……對了,我怎麽受傷了?”憑著他四十多年的人生閱曆,這疑惑的表情完全讓陳總管看不出來。


    陳總管有些不明所以,手放下想了想,又掀開車簾子向外麵吩咐道:“陳九,停車,叫高大夫來。”


    前麵有人應了,片刻,一個五十來歲的人挎著個箱子就上了車。


    陳總管一指江大淩:“高大夫,你來看看他,剛才他醒來,居然不記得我是誰了。”


    高大夫急忙上前,伸手慢慢解開江大淩頭上包紮的麻布,露出敷上的草藥,仔細看了看拱手向陳總管說道:“血早止住了,剛才頭上的紅腫已消散,再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就能康複。”


    陳總管眉頭皺了一下:“為何會記不得我是誰了?也記不得自己是怎麽受傷的呢?”


    高大夫呃了一聲:“這小的就不清楚了,記得以前師傅說過,人頭部受重任,會因血淤而失憶,會記不起一些事情。莫不是他就因此而忘記了?”


    陳總管將信將疑:“失憶?那他還能康複記起以前的事嗎?”


    高大夫說道:“師傅說,多數會重新記得之前的事,想必這位小兄弟傷好後也能記起以前的事。”


    陳總管點點頭,手揮了揮,高大夫拱手彎腰下了馬車。


    陳總管沉思了一會,看向江大淩,臉色稍好了些:“我是長安陳家的總管陳程,有流民奸細想暗算我,你為了救我,自己承受了奸細的一棒,我還以為你就此死了,沒想到你隻是昏了過去。”


    江大淩這才明白自己為何會躺在一堆屍體裏,想來是陳程以為他死了,那時情況緊急,估計也沒來得及仔細檢查是不是真死,也難說那會是真的死了,隻是江大淩從高層大廈跌落下來,靈魂進入這具身體,這才又活了過來。


    江大淩抱著頭哎喲地叫了兩聲,像是在想什麽非常困難的事情:“那我是誰呢……”


    陳總管看到江大淩痛苦的樣子,眉宇間也跟著皺了皺:“你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江大淩神情間痛苦萬分:“頭好痛……陳……陳總管,您知道我是誰嗎?”


    陳總管歎了口氣:“唉……你姓江,名晨,淩晨的晨,是益州人士,後流落到雍州,我遇事招募時,把你招了來,當時看你瘦弱,若非還有些學識,像是讀過書的,我還真不想要你,卻沒想到,在有人對我發動致死一擊時,是你幫我擋了那一棒。”


    說到這兒,陳總管有些唏噓。當時那一棒是照著他麵門狠狠打去的,如非是江晨發現伏他身上用後腦擋住了,看現在江晨的情況,他再無活命的可能。


    江大淩這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江晨,隻是長安洛陽這些地民各代都有,益州有些印象,卻一時,也沒想出來哪個朝代哪個時期有這個地名,雍州就完全不清楚是哪兒了。


    “江晨……這名字聽著還不錯啊!”確實聽著不錯,至少比之前的江大淩聽著要文藝一些,也更符合現在這具身體


    江晨敲了敲自己的頭:“那我為什麽又要從益州流落雍州呢?”


    陳總管長籲了一聲,似有些不忍講,或是不知道該如何說:“這事說來就話長了……這亂世當道,流民造反,從益州流落的又何止你一人?看來是命該如此,才有你救了我一命。”


    流民造反?聽著這稍有些印象,隻是平時關注的曆史方麵不在這塊,所以一時想不起正常。


    看他還是不明所以,陳總管隻道是他還沒記起事情,也沒在意,想起之前他指揮若定,遂問道:“你還記得你的兵法是跟誰學的嗎?”


    江晨撓了撓頭:“兵法?我會兵法嗎?”


    陳總管歎了口氣,把之前他指揮設伏大敗對方的事說了一遍,說完頓了頓,然後問道:“你能記得你那些兵法嗎?”


    江晨看他的眼神,當然明白,憑著自己的身份,能躺在這豪華的馬車上,身份尊貴的陳總管不厭其煩地跟他說話,一是因為因為救了他一命,二是當時在敗相始生,又兵員劣勢的情況下,江晨即時就能觀察地形並想出設伏的計謀,肯定是入了陳總管的法眼,不然看陳總管當時說殺就殺的樣,根本沒當江晨他們這樣的人一迴事情,自然也不會如此近距離地與他交流。


    想明白此關節,江晨知道自己在這時代要存活下去,現在靠的就是這個陳總管,而想要靠上這個人,那必須有拿得出手的東西來,像剛才那樣的計謀,可不能失憶了。


    他裝著努力想了想的樣子,稍後說道:“也沒什麽不記得的,像剛才您說的那樣的計劃安排,我是自然而然就想到的,這,我想不會忘吧?”說完,他隨口又說了些三十六計裏的計謀,陳總管一時驚為天人,眼睛裏的渴望神色更急切了。


    人才啊!其他失憶,關鍵的卻完全沒忘,這再好不過了,完全能為自己所用,都不用去調查這個江晨的身份是不是有問題。現在陳家在江原想往上升進入更高的權力中心,除了家主的努力,手下也要有一幫能用的人,像江晨這樣的人,推薦給家主那就是大功一件。


    看到陳總管這樣興奮,江晨心裏也有些嘀咕,他在戰場上用的,那可是我黨我軍在戰爭年代最喜歡用的包餃子口袋陣,至於他剛才說的三十六計裏的計謀,可以說是早爛世了,沒想到這陳總管卻如獲至寶,難道說這個時代還沒三十六計出現?


    於是江晨試探地問道:“陳總管,我當時指揮埋伏那樣的計謀,您覺得很高明?”


    陳總管毫不猶豫:“當然高明,不說你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能觀察好地形,想出引誘然後包圍的計謀,隻說你臨時調配人手的井井有條,哪些人去哪,要去多少人該幹嘛,絲毫都不亂,就這一點,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江晨想了想當時戰場上的情形,確實是這樣,陳總管這方剛開始時是亂糟糟地亂戰,對方也是亂成一團,追擊時也是一樣,沒探子,沒先鋒,沒殿後,大家一擁而上,一轟而散,打的就是亂仗,難得有個人組織指揮一下,就立馬反敗為勝。


    江晨眼睛一亮,不用說,靠著三十六計,還有自己看書看電視得來的那些戰爭知識,至少在這陳總管麵前能混個吃香喝辣,不說一飛衝天,填飽肚子看來是完全沒問題。


    想明白這點,江晨心裏的那點陰霾全數散去,要知道當他醒來隱隱覺得自己穿越了的時候,腦子裏就急速轉動想著自己能利用哪些技能知識能混得下去。


    自己當初是個副所長,掃黃打非逮雞逮鴨可以,破案有刑偵隊,這方麵自己也沒經驗,曆史也隻是浮於表麵的一些淺顯知識,那些什麽化工物理,除了常用的知道些,其他完全摸黑,打架是在行,隻是這小身板完全無用武之地,可以說是完全沒一點頭緒。


    但是,現在不用再擔心了,看自己一出場就是戰亂的場景,哪怕隻是幾百人的小火拚,但看到陳總管對於人命的漠然,可看出身處的是一個亂世,在亂世,隻要有一技之長,何況還是這樣對戰爭極其有用的計謀,必然會受到高層的賞識,比如這陳家。


    看到陳總管如此看重自己,江晨就以自己失憶了為由,向陳總管問起了這時代的大致情況,陳總管也不疑有他,可以說知無不言,在枯燥的行程中,慢慢把這是個什麽樣的時代介紹給了江晨。


    當陳總管越介紹,江晨越是頭腦發脹,嘴裏隻想罵句草泥馬!這現在塌麻的不就是中國曆史上的西晉嗎?


    沒想到自己這一摔就到了晉朝,說什麽現在是元康六年,這個年號江晨根本不知道是哪個時候,再說到現在的皇帝是惠帝,有個大名鼎鼎的皇後叫賈南風,腦子裏突然轟然一響,這不就是最有名的亂世中的亂世——八王之亂的時代麽?


    怪不得自己要從益州流落到雍州,怪不得有流民攻擊世家,放在八王之亂時期,那都不是個事兒!一邊是皇帝白癡致皇後主政穢亂後宮,殺太子殺大臣殺兄弟殺世家,一邊是司馬氏自家兄弟在牆內幹成一團,牆外緊跟著就是五胡亂華,從惠帝上台後,晉朝這些年都離不開一個亂字。


    因這天下的紛亂,所以各地的流民多不勝數,而這些因戰亂而形成的流民,又成為了各分封王和世家門閥招募的對象,招募或是做工服役,或是把自己賣了變成完全沒有人身自由的賤奴,更多的就是拿起刀槍,再參與進戰亂爭鬥中,然後讓這種紛亂變得更紛亂,流民又再變得更多更慘。


    當然,也有些有頭腦的流民,揭杆一起,聚嘯幫眾,再自立為王,然後這些自立為王的流民,又成了那些封王世家們一致討伐的對象,如此一來,這世道當然是又變得更混亂不堪!所以西晉這大一統三國的朝代也就隻存在了短短幾十年就隻能苟安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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