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傑可對什麽羊酒沒興趣,他這次前來,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欽國位於天淵帝國最南方,嚴西郡又是欽國的最南方,再往南走便是東、西毅興國。


    最近兩國又因曆史恩怨開戰,嚴西郡怕是要遭受池魚之災,當地郡兵早已集結邊境,並令相鄰的安牧陽帶領嚴東郡精銳前往協助,海傑也是來靜待其變的。


    若真的打起仗來,落英門身為欽國遊俠門派,也得出一份力。


    在家國大業麵前,他可沒空陪這刁蠻丫頭胡攪蠻纏,幹脆搖了搖頭:“不用比了,在下修為淺薄,甘拜下風。”


    安牧陽疑惑道:“羊酒越獄了?”


    “沒有越獄,而是將功贖罪。”安悅老神在在的說道:“羊酒這一身修為,哪怕是無字天書第一位的上官從龍來了怕是也得甘拜下風,這麽好的身手留在大牢實在可惜,我就把他帶來,助爹爹一臂之力。”


    “胡鬧!”


    海傑聽得雲裏霧裏,順口說道:“既然世間有這等奇人,令他報效國家豈不是上佳之選,安小姐的做法雖有不妥,卻也是一心為國。”


    “唉。”安牧陽歎了口氣,直視後者:“海門主,或許你真的應該見見這羊酒。”


    說罷吩咐道:“來人,去將他請來。”


    “是!”一隊士兵答應一聲,跑步前去。


    這下反倒讓海傑困惑了,疑問道:“莫非此人與我相識?”


    安牧陽模棱兩可的迴道:“一見便知。”


    不一會,營外的宋風被帶到眾人身前。


    海傑起先還不肯相信,用力揉了揉眼睛,隨即哈哈大笑著走上前來,二話不說,先給了個大大的擁抱。


    “宋兄,居然是你!楚飛在伏魔山等你三年都不見蹤跡,大家都以為你遭遇不測了呢。”


    宋風兩眼呆滯,看了看海傑,而後將其手中折扇奪來,揮動兩下,又還了迴去。


    “天氣也不熱,拿把扇子做什麽?”


    海傑嘿嘿一笑,伸出食指點了點他:“多年不見,宋兄的嘴還是這麽毒。”


    宋風搖了搖頭:“我不叫宋兄,也從沒見過你。”


    海傑聞言終於察覺不對,伸出兩指搭上後者手腕,隻覺脈象紊亂,真氣亂流。


    “宋兄,你怎麽了?”


    安牧陽插話道:“二位,帳內說話。”


    幾人入帳落座,這才將事情原委一一講明,海傑終於得知真相。


    “隻怕是雲中子搞的鬼。”海傑咬了咬牙:“這邪修,死了都不讓人安穩。”


    安牧陽安慰道:“海門主不必過於憂慮,宋風隻是記憶混淆,尋得名醫以清神醒腦之藥調養,或許會有好轉。”


    “不,沒這麽簡單。”


    海傑搖了搖頭,否定道:“雲中子的結界技能,號稱至暗天地,乃是同時刺激人體大腦與周身真氣的奪舍之術,能夠維持三年之久,其後果哪是尋常湯藥所能解的。”


    安悅接話道:“那該怎麽辦?”


    直到現在,有了海傑的承認,她也終於確定了羊酒便是那個號稱墨衣劍屠的宋風,難怪真武如此高強呢。


    “需要有同時精通醫術與真武的高手,雙管齊下,方有可能治愈。”


    安悅眨了眨眼:“都說海門主不僅真武高強,還博學多才,你不正是最佳人選嗎?”


    海傑暗歎一聲:“我所謂的博學,雜而不精,遠未達到精通水準。須得像南海道人丹真子那般,將醫術與真武都修煉至頂峰才行。”


    “可惜,丹真子前輩早已在伏魔山一戰中犧牲了。”


    眾人聞言,皆是默不作聲,行軍打仗安牧陽不在話下,救死扶傷他可一竅不通。


    忽然,一個畫麵在海傑腦海閃過,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海傑雙眼一亮:“當初伏魔山之戰,宋風重傷垂死,丹真子曾以靈藥鳳棲霞梧救其性命。”


    “按照昔日之言,這鳳棲霞梧乃是丹真子與青壺老人孫思遠共同研製。”


    說著,海傑站起身來,拱手道:“安將軍,在下欲攜宋風前往百花穀求醫,先行告辭了。毅興國之亂若禍及大欽,盡管傳書落英門,我門中弟子自會鼎力相助。”


    能將宋風這尊大佛送走,安牧陽高興還來不及的,趕忙起身相送:“海門主請便。”


    “慢著。”


    說話的是安悅,正一臉不服的瞪著海傑:“不管他是羊酒還是宋風,都是我的護衛,豈能憑你三言兩語就帶走?”


    “你的護衛?”海傑此刻心急如焚,哪還有空慣著她,冷聲道:“他是我的結拜大哥。”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帶他走!”


    宋風可是她在這軍營之中立功的底氣,按照他的設想,一旦開戰,以宋風的修為足以在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到時候安悅可就露臉了,父親也不會再輕視於她。


    “你攔不住我的。”海傑眼神堅定:“身為結拜兄弟,我有義務幫兄長療傷,縱使安將軍想要阻攔,我海傑一人對抗千軍萬馬,即便身死,也要為兄長爭取醫治的機會!”


    說話間,真氣湧動,整座大帳內溫度瞬間降到冰點,寒風驟起,吹的帳簾不安擺動。


    安牧陽則是不動如山:“這是遊俠界的事,更是海門主的私事,我安牧陽絕不阻攔。”


    見父親都不幫自己,安悅頓時急了,搖著宋風手臂急聲道:“羊酒,你自己說,跟誰走?”


    “我都行。”此時的宋風還沒理清情況,雖見海傑凝聚真氣,卻未起防備之心,反而感覺這股真氣極其親切。


    “安將軍,告辭!”海傑最後知會一聲,折扇揮舞,狂風大作,刮的大帳抖動,眾人急忙以袖口遮麵躲避。


    待風平浪靜,再看帳內,已不見海傑身影,就連宋風都被帶走了。


    “可惜,可惜啊。”安牧陽無奈搖頭,連聲歎息。以海傑這身修為,若能留下來助自己鎮守邊境,毅興國安敢來犯?


    安悅如同被搶走玩具的孩子,眼角含淚,狠狠一跺腳,大步向外走去。


    安牧陽急聲道:“悅悅去哪?”


    “百花穀!”


    “去做什麽?”


    “把我的羊酒搶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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