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大牢中,雲景和其父親端坐在破舊的木椅上,雲逸塵被氣的胡子都在微微顫抖著。


    “你這個逆子,怎麽能如此衝動行事,如今這樣,你滿意了?”


    他見兒子似乎並未聽到自己的話,隻是在那裏眼神空洞的看著手腕處那條沉香手串,似乎沉浸在迴憶裏,不能自拔。


    雲逸塵知道兒子受到了重大的打擊,現在見他的樣子,也不忍心再責備下去。


    而另一間牢房中的沈吟洛則是平靜的看著自己那位半死不活的夫君,露出了一絲病態的笑意。


    她喃喃自語著:“雲景,你既然如此對我,妾又怎能眼睜睜的看你和那個女人幸福呢,如此,甚好,一起承受痛苦吧......“


    就這樣,雲家幾人被關在大牢裏麵整整七日。畢竟不是什麽大的欺君之罪,如果不是皇上有意為難,受到小點的懲戒也情有可原。


    隻是,皇上似乎有意針對雲景,因此事,把他罰到了偏遠的城中當差一年才可迴皇城複職,雲逸塵則是被罰俸祿三年,且每日需寫一篇千字的自省書,而罪魁禍首沈吟洛因其父親首輔沈岸的求情,隻是被簡單的告戒了一番,隨夫君去任職。


    雲景在離開前,也終究沒能見上心愛的女人一麵,而在宮中的賀清歡則是一心想好好養自己身體,她......又怎麽能不怕死呢.!


    時光荏苒,轉瞬即逝,兩個月的時間對有些人似眨眼之間,對有些人則是度日如年。


    賀清歡也熬到了預產期。按理說雙胎一般會提前一些時日出生,可肚子裏的孩子們似乎不著急來到這個世界。


    殿門口,時淵帶著一封密信走了進來,賀清歡見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開口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清歡,你......要看一下關於雲景的消息嗎?”


    她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心中又一陣的刺痛,思慮了片刻,終是緩緩的抬起纖細的手把那封信接了過來。


    看完裏麵的幾行字,她眼中盈滿了淚水,又忽的笑了出來,那張信被等到了地上,幾行刺目的文字顯現出來。


    “啟稟主君,原大理寺卿雲景在豐縣勤於政事,深受民眾愛戴,生活平靜,夫妻同進同出,甚是恩愛,其妻子沈氏已懷有月餘的身孕,屬下已找給她看診的郎中證實......”


    賀清歡撫摸著碩大的腹部喃喃自語著:“夫妻恩愛?月餘身孕?雲景,你的心變得可真快。”


    說著說著她悲痛的大哭起來。


    “清歡,忘了他吧,如今他與妻子已有了孩子,身心不再是屬於你一人。”


    男人端著一碗清粥在輕輕攪動著,那碗裏的熱氣瞬時飄了出來。


    賀清歡撐著床榻艱難的坐起身,抽泣哽咽著。


    “我想離開了,你讓我走好嗎?”


    “孤......不願,如果你想出去散心,孤可以陪你,但是玩幾日需得趕迴來,畢竟,這宮中不能沒有皇上,天勤朝更不能沒有皇帝。”


    時淵一身黃色錦袍把他襯托的無比尊貴威嚴,他那俊美非凡的麵容盡顯王者之氣,可此時麵對眼前的女人,卻表現出了與他那氣質極不相符的柔情。


    賀清歡又一次有氣無力的倒下,眼眶中盈滿淚水。


    “時淵,你是覺得雲景折磨我的還不夠嗎?”


    見她每次都為了那個男人傷心絕望,九五至尊的帝王心中竟又一次升起了嫉妒之情。


    “你不要再愛他了,從此,愛我可好.......?


    賀清歡此時已經緩解了一些情緒,她淚眼盈盈的看向眼前這個深情的男人:“對不起,我還做不到忘記他,孩子要出生了,我不想生在這裏,你送我迴我自己的家好不好。”


    時淵經過深思熟慮後,讚同的點點頭。


    “好。”


    小丫鬟歡顏此時的身體在扶桑的照顧下已經好了很多嗎,她們幾人一起迴到了賀清歡思念的家中。


    等到夜間,齊君昱從鋪子裏迴來的時候,便看到了主屋的房間亮著燭火,他匆忙的跑了過去,在門口平複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輕輕叩響門板。等這扇門緩緩開啟時,那個思念的身影終於出現。


    “小姐,你總算是迴來了。我和言落都很擔心你。”


    “君昱,進來說。”


    賀清歡的臉上雖然是淡淡的笑意,可齊君昱卻還是從她眼中看出了濃重的傷感。


    二人坐在圓桌旁,桌子上的燭火泛著昏黃的光亮映射在他們的眼中。


    “君昱,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鋪子辛苦你們了,言落呢?好久沒見他了。”


    “自從齊家被證實無罪,他便迴到山上照顧師傅了。”


    賀清歡有些驚訝,雲景迴來之後兩個人之間就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並沒有和他說到君昱求自己辦的事情。


    “哦?你家翻案了?”


    “是,多虧雲大人,他從外地迴來,來清雅居找您時,見到了墨竹,墨竹似乎是聽到了我求小姐的事情,便告知了大人,隨後便有官差來找我和言落一起徹查我家的冤案。”


    賀清歡聽到他的名字,麵上的傷感之色更加濃鬱,但是很快的被她壓製下去。


    “翻案了就好,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要迴到家鄉重振齊家嗎?”


    齊言昱此時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她是希望自己離開嗎?


    “小姐,我......不想離開。如今我和言落已經把你當成了家人。”


    “那我和你們迴去怎麽樣?”


    聽見小姐這麽說,他有些疑惑的問道:“小姐,您在皇宮裏,我們也不知您的近況,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賀清歡緩緩地搖了搖頭:“沒事,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剛迴到家裏住了幾日,肚子就有了動靜,床榻上的女人大汗淋漓,巨大的痛苦席卷著她。此時隻聽見產婆慌張的大喊著:“姑娘,用力啊,您在這樣用不上勁,孩子是生不出來的。”


    這句話讓在房門外來迴踱步的齊君昱更加緊張起來,扶桑這時端來一碗湯藥,讓房間裏的歡顏端進去喂給了賀清歡。


    她本就身體不太好,又是足月的雙胎,足足熬了一整夜,期間賀清歡疼的昏迷了兩次,又靠著自己的意誌力保持清醒。終於......在第二日晌午才順利生產了兩個孩子。


    房間內傳來一陣孩子的啼哭,過了片刻,又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瞬間讓院子裏的幾人如釋重負,緊繃的心也放鬆了一些。除了齊言昱,扶桑之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雲景的暗衛首領,墨竹。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門終於請緩緩打開,產婆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來,她視線掃向院子中英俊非凡的幾個男人,也不知誰是孩子的父親,便往他們的方向福了一禮。


    麵上帶著興奮的笑意:“恭喜恭喜,姑娘生了一對龍鳳胎。是男孩先出來的。”


    幾個男人聞言皆是大喜之色,齊言昱上前給了她一包銀子,連連道謝。


    房間內的賀清歡虛弱的和歡顏說道:“把孩子給我看看。”


    歡顏此時正在淚流滿麵的心疼自家小姐,聽見她的聲音急忙把自己懷裏的女孩和另一個丫鬟懷中的男孩都抱到他們母親的身邊。


    兩個小嬰兒粉粉嫩嫩的,雖然閉著眼睛,但能看得出麵部輪廓和雲景長得一樣。


    賀清歡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孩子們的臉,那軟軟滑滑的觸覺瞬間溫暖了自己的心,幸福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歡顏和另一個小丫鬟見此情形抱著孩子來到奶娘在的房間,順便讓扶桑去看看小姐的身體情況。


    在此時,齊君昱和墨竹小心翼翼的來到孩子身邊,見到粉嫩的嬰兒不哭不鬧,靜靜的睡著,特別漂亮又可愛,瞬間軟了他們的心。


    幾日後,遠在千裏之外的男人收到墨竹的一封信,他急切地打開。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到了那昏黃的紙張上。


    “主子,清歡姑娘已誕下麟兒,是龍鳳胎,哥哥和妹妹。模樣很像您,很可愛且健康。清歡姑娘因生產艱難,身體有些虛弱,扶桑在調理,主子安心。”


    雲景抱著那封信痛哭著,整個人幾乎是被撕碎了一般,周身縈繞著窒息的傷感。


    “清歡,你一定很恨我吧,在孩子出生之時,我竟不在你身邊......是啊,我自己都無比的痛恨著自己。”


    雲景緊緊地將那封信擁入懷中。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從他眼眶中洶湧而出,浸濕了信紙,模糊了上麵的字跡。他的身體因為極度的悲痛而顫抖不已,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生生撕扯成碎片一樣。


    四周的空氣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哀傷,變得凝重而壓抑。


    \"清歡,你一定對我充滿了怨恨吧?當我們的孩子降臨時,我竟然沒能陪在你的身旁……\"


    雲景喃喃自語道,聲音中飽含著無盡的自責和悔恨。每一個字都說得那麽艱難,仿佛要耗盡他全身的力氣。


    是啊,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這種痛苦和愧疚如同毒蛇一般啃噬著他的心,讓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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