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那溫暖而略帶羞澀的朝陽,如同金色的畫筆,緩緩地塗抹在宏偉的宮牆之上。那些精致的雕梁畫棟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顯得古樸典雅,仿佛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賀清歡扶額沉思,一晚上沒怎麽睡。有些頭疼,如果今夜還睡不好該怎麽辦呢?


    好想雲景啊!不知他會不會也如此的思念自己呢......


    “姑娘,宮樂司那邊請您去熟練一下樂器,門口有小太監為您引路。”


    春花的聲音緩緩傳來,打破了她的思緒。


    “好,我這就來。”


    一路上隨那小太監不知穿過了多少紅牆小巷,賀清歡心想去宮樂司的路怎就如此遠,本就沒歇息好,又走了這麽多路,更加疲憊了,路上遇到不少宮女太監,他們見她時都有些疑惑,宮中出現如此絕色的女子,難不成是新主子?


    終於到了地方,一些精美絕倫的樂器有序擺放在宮殿之中,散發著它們特有的光芒。


    “您就是給壽宴獻曲的賀清歡姑娘吧?”


    迎麵走來一位麵容姣好的中年女子,嘴角含笑,麵上神采奕奕。


    “是的。”賀清歡此時有些累,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


    “我是宮樂司掌事姑姑,淩音。”


    聽到她的自我介紹,躬身行禮,尊敬的稱唿了一聲:“清歡見過淩姑姑。”


    聽說那【十年埋伏】的曲譜就是這位姑娘寫出供眾人謄抄,琴藝也被眾貴族與皇上稱讚,宮樂司的樂人們對她都刮目相看了些。麵上表現得也殷切。


    眾人見禮後,淩姑姑看向那略顯疲態的女子,她美麗的桃花眼中有些暗淡,眼下泛著黑色陰影,便不耽誤時間。


    “不知太後壽宴,姑娘打算彈什麽曲子?”


    賀清歡想了想,那美眸忽地亮了起來:“就做一曲【生辰祝福】吧!到時可能需要幾位樂人伴曲。不知可否。”


    樂人們交頭接耳的低語著,明顯帶些期待。這位女子可是與皇上合奏過的,又能在宴會上獨奏,誰能給她伴曲,那豈不是一件幸事,此時就看淩姑姑什麽意見了。


    “能為姑娘伴曲,宮樂司榮幸之至。”


    淩音麵上縈繞著愉悅,說完後視線飄向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有誰願意助清歡姑娘獻曲?”


    “姑姑,小的想去。”


    “姑姑,小的也想去。”


    “姑姑......”


    一時間,偌大的宮殿都是男子們毛遂自薦的聲音,有沉穩的,有爽朗的,有激昂的......


    賀清歡此時困意全消,一股愉悅感從心頭升起,浮現到臉上形成了真摯的笑意。


    淩姑姑犯了難。“這,姑娘,我們這宮樂司的人率真了些,您莫見怪。”


    “咯咯咯,沒事沒事,我在這裏的幾日應該會很愉快,多謝大家。”


    見她笑的如此豁達,應該是個好性情的,眾人更期待能與她合奏了。


    “這樣吧,我先寫譜子,等晌午過後,小女瞻仰一下各位的技藝,讓淩姑姑品鑒一下哪位比較適合此曲,再做定奪可好?”


    眾人點頭示意,摩拳擦掌的等待下午到來。淩姑姑也認可了此事。


    之後的一個時辰,賀清歡試了一下宮殿中的古琴和古箏,試了試音色,眼中的光芒瞬間被點亮,這裏樂器簡直是世間少有的珍品,一時興起便多彈了兩首曲子,然後漸漸地在樂人們的讚賞中迷失。


    好似又迴到了以前上團課的時候,同學們齊聚在古樂課外班的教室裏,在老師的安排下合奏,彈不好就相互鼓勵,彈好了便相互吹捧......


    轉瞬間,晌午到了,宮樂司離賀清歡的住處有些距離,淩姑姑貼心的把她安排在司裏的偏房臨時休息。


    她簡單的吃了些午膳,正午的陽光透過窗隙照耀進來落到她身上,暖洋洋的感受讓她的困意也隨之而來。


    “咚咚咚。”一陣清緩的敲門聲讓本來沉睡中的女子悠悠轉醒。


    “清歡姑娘,樂人們準備好了,在等您。”


    淩姑姑的笑容如沐春風般溫暖,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親近。


    樂司大殿內,一眾的男人們有站有坐的在自己樂器旁,一臉期盼的妄想殿門口處,之間那女子與淩姑姑徐徐而來,


    她笑麵如花,比上午更加明豔了些,再加上已經被她的琴技所征服,此時與這位姑娘似有些惺惺相惜的知音之情。


    “清歡見過各位。我把曲譜抄上幾份,大家過目一下,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吧。\"


    片刻後,一陣陣悠揚歡快的樂曲從殿中傳出,任誰聽了都會升起愉悅之感。


    “好,好,從未聽過如此曲風,清歡姑娘這個曲子甚好啊。”


    樂人們一臉喜悅,笑意直達眼底,淩姑姑也是被這個曲子驚豔,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清歡姑娘,如果此曲讓我宮樂司合奏,定會名聲大噪,也不會讓那宮舞司壓在頭頂了。“


    說到這裏,他們一眾人都有些落寞,年年出風頭的都是那些跳舞的,還反過來處處打壓,跳錯了就說是伴樂的錯,真是有苦難言。


    賀清歡沉思了片刻,這不是欺負我們樂器班嗎?對這些同學們一見如故,為了他們也一定要好好表現。


    “你們誰會唱歌?就是......唱曲。”


    眾人微微一怔,不懂她的言下之意,但是真的不會唱,誰家男人沒事扯個嗓子唱曲,思索中搖了搖頭。


    “那個....我會。”


    淩姑姑帶著尷尬的笑容看著眾人,麵色浮現了淡淡紅暈。


    一雙雙驚奇的目光看過來,她此時正了正神色,又變成往日那個端莊嚴肅的淩姑姑了。


    賀清歡見她的這些變化,撲哧一笑。


    “姑姑可願與我一起唱首曲子?還有你們,想參加的都可以,但是從現在開始,要每日練歌。”


    淩姑姑很快應了,眾樂人考慮了片刻,也都堅定的點點頭,為了能出些風頭,也是拚了。


    傍晚,天還沒有徹底暗下來,賀清歡迴到自己住的寢殿休息了片刻,春花和秋月給她準備了沐浴的水和用品,


    她披散著如瀑的黑發泡在寬大的浴桶裏,任由溫熱的水包裹著。


    冬天的房間裏還是有些冷,她沒洗多久便穿上寢衣飛奔到外間的床榻上。急忙圍上了厚被子,嘶嘶哈哈的顫抖著。


    “啊啊啊!鬼啊!有鬼!救命!”


    賀清歡隻見一個人影在桌旁坐著,大驚失色,叫喊著從床榻上蹦的老高,嚇得腿軟身體都不平衡了,直接往床榻下麵倒去。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身體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溫暖又堅實的胸膛傳來陣陣龍涎香。她猛的推開那人,爬到床榻上。


    驚慌的抬頭望去,一張風華絕代的俊臉映入眼眸,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


    賀清歡怒了,她扯著嗓子怒斥,聲音還遺留著顫抖。


    “時淵,你為何裝鬼嚇我,瘋了不成?嚇死了,我滴天。”


    她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完全沒注意寢衣領口在慌忙中扯了開,隻有個肚兜掩蓋著兩處豐滿,卻也漏出了大半。


    時淵本來是有些擔憂賀清歡有沒有嚇到,可見到那處白皙的高聳之處,霎時間轉開了臉不知所措,冷峻的麵容染上了緋色,身體也傳來了莫名的炙熱感。


    “孤,孤來時,知你在沐浴,便在這裏等,並沒想到你會因此受到驚嚇。


    看那女子的臉色發白,身體還微微顫栗著,心中有些內疚。


    “今日是孤莽撞了,你先把被子披好。”


    賀清歡已經緩和了些情緒,剛才那狂跳的心髒也漸漸平息下來。此時才感覺到很冷,披上了被子,自始至終也沒發覺自己泄露了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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