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茹在皇子府裏已經待得快要發黴了,這日子過得實在是憋悶又無趣。這天清晨,陽光剛剛灑進庭院,陳婉茹就迫不及待地堵在了正要出門的許雲初麵前,像個孩子似的拉住她的手撒起嬌來:“初初呀,我真的快被悶死啦!你看我的腿都好利索了,就讓我去店裏幫你的忙吧好不好嘛~”


    許雲初一臉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活潑好動的女子,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啊你,還真是一刻都閑不下來呢。”


    “哎呀,是啊是啊,人家在這裏真的無聊透頂了,感覺時間都變得特別漫長。你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人做,盡管統統吩咐給我就行啦!”陳婉茹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大義凜然、義憤填膺的模樣。


    許雲初見狀,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但又覺得這樣也好,能讓陳婉茹有點事情做總比她整天無所事事要強得多。於是她點了點頭應道:“那好吧,既然你這麽積極,那就跟我一起去鋪子裏巡視一番吧。”


    其實許雲初心底清楚,自從來到花溪國之後,陳婉茹一直被困在皇子府內未曾外出過,確實也是夠為難她的了。


    而就在這時,陳婉茹的到來恰好提醒了許雲初一樁心事——爹爹如今去了陳國辦事,那麽獨自留在家裏的娘親會不會也感到無聊呢?想到這裏,許雲初心裏已然有了主意,等晚上迴到家一定要給娘親找一些有趣好玩的東西解解悶兒才行。


    說來也巧,今天陸淮硯同樣早早就出了門,以至於這兩個人竟然就這樣錯過了碰麵的機會。


    不多時,許雲初和陳婉茹便來到了她們經營的那家名為“嗦粉”的店鋪前。此時雖然已不像開業那天那般熱鬧非凡、熱火朝天地擠滿了顧客,但店內依舊是座無虛席,生意看上去相當不錯。


    “哇,生意竟然如此之好啊!”陳婉茹不禁驚歎出聲,一雙美眸之中滿是崇拜之意,目光迅速轉向身旁的許雲初,讚不絕口地說道:“你可真是太了不起啦!”


    許雲初麵帶微笑,與陳婉茹一同邁步走進店內。


    原本正站在收銀台忙碌的暖暖,一見到許雲初到來,臉上立刻綻放出如花般燦爛的笑容,輕盈地走上前來熱情地打招唿道:“姐姐,您來啦!”


    許雲初微微點頭,笑著向暖暖介紹起身邊的陳婉茹:“這位是我的好友。”暖暖有些靦腆地點頭示意,輕聲問候道:“您好呀,請問您二位是否需要用餐呢?我這就去為您們安排座位。”


    陳婉茹趕忙擺了擺手,客氣地迴答道:“謝謝你呀,小妹妹。我們在府上已經用過早餐了,所以這會兒並不餓。”


    許雲初也隨聲附和道:“沒錯,我們都是吃飽之後才過來的,你們先忙著招待其他客人吧。”


    暖暖乖巧地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又有一位客官走到收銀台前開始點餐:“你好,麻煩給我來一碗雜醬肉末米線。”


    暖暖禮貌地迴應道:“好的,客官。不知您除了這碗米線之外,還需要添加些別的食物或者飲品嗎?”


    那客官稍作思考後搖了搖頭,表示不再需要其他東西。


    陳婉茹看著暖暖應對自如、不卑不亢的樣子,心中暗自讚歎不已,忍不住對許雲初誇讚道:“雲初啊,你請來的這個小丫頭可真是厲害得緊呢!瞧瞧她這副機靈懂事的模樣,幹活兒肯定特別利落能幹!”


    見著店鋪運轉起來的模樣,陳婉茹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本以為店鋪人手不夠也許能幫幫忙,現下看來是用不到咯!


    許雲初坐在桌前,正聚精會神地翻閱著暖暖剛剛遞上來的那本厚厚的賬冊。隻見他左手穩穩地握住算盤,右手則靈活地撥弄著算珠,嘴裏還念念有詞,一筆一筆仔細地核算著賬目。此刻的他完全沉浸在了數字的世界裏,對周圍的一切渾然不覺,就連站在一旁的陳婉茹跟他說話也絲毫沒有聽見。


    “真是沒趣。”陳婉茹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移步來到了收銀台前。


    她一眼就瞧見了暖暖麵前擺放著的那個精致的抽拉式小盒子。盒子被巧妙地分成了一個個小格子,每個格子都整整齊齊地放置著不同麵值和價值的銀子,甚至在其中一個角落裏還靜靜地躺著一張麵額高達百兩的銀票。


    “哇,這個設計真好啊!這是誰想出來的主意呀?”陳婉茹不禁驚歎出聲。暖暖剛好忙完手中的活計,微笑著迴答道:“這個確實很方便呢,但據說是夭夭小姐特意命人打造的哦。”


    聽到這話,陳婉茹眼中流露出一絲羨慕之情,感歎道:“我可真是羨慕雲初的那個妹妹啊!她不僅古靈精怪惹人喜愛,而且好像什麽都懂一點,這種聰明伶俐勁兒可真是讓人望塵莫及喲!”說著,她便轉身朝著店鋪的盡頭走去。那裏正是後廚所在之處。


    一走進後廚,陳婉茹就看見一個身材胖胖、麵容和藹的大娘正在領著一個看起來較為年輕的小夥子忙碌著。隻見大娘耐心地手把手教導著小夥子怎樣才能把米線燙得既柔韌又不容易斷掉,同時還要掌握好炒製各種美味碼子的技巧和火候。整個後廚彌漫著濃鬱的香氣,令人垂涎欲滴。


    “你看,鍋開後米線下鍋,心裏默念十秒,即刻起鍋倒入湯碗中,在澆上碼子,這樣很簡單,你試試看。”


    就在這時,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個名叫長遠的小廝身上。隻見他全神貫注地模仿著師傅的一舉一動,將每個步驟都牢記於心。


    而許雲初則慢悠悠地踱步而來,當他瞥見陳婉茹臉上略顯異樣的神情時,關切地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陳婉茹輕輕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麽大礙啦,隻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覺得有些新奇罷了。”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從店鋪外傳來一陣喧鬧嘈雜之聲。


    隻聽得一個男子扯著嗓子大聲叫嚷起來:“你們這麽一間偌大的店麵,居然能讓我在食物裏吃到蟑螂!真是太惡心了!”


    伴隨著這陣喧囂,店內所有人的視線紛紛轉向門口處。


    此時,暖暖快步走上前去,她先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起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小丫鬟,並輕輕地把她拉到自己身後護著,然後麵帶微笑、和顏悅色地對那位怒氣衝衝的男子說道:“客官,發生這樣的事情確實是我們的疏忽與過錯。您看這樣行不行呢?我這邊先幫您把這碗有問題的麵錢給免掉,同時再重新給您端上一碗新的如何?”


    然而,那名中年男子卻絲毫不領情。


    他身穿一件滿是補丁的破舊衣裳,麵色蠟黃如土,一雙粗糙的大手布滿了厚厚的老繭,顯然是常年從事苦力工作所致。


    此刻,隻見他眉頭緊緊一皺,滿臉不耐煩地吼道:“誰曉得你重新端上來的東西還會不會有問題!我可不敢再吃了!趕緊賠錢給我,否則我就去官府報案,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說罷,他還氣勢洶洶地揮舞起粗壯的手臂,仿佛隨時都會衝上前動手一般。


    見男人說的有鼻子有眼,許雲初走上前,不動聲色地查看了一二,桌上米線碗裏確實有一隻拇指大小的蟑螂。


    周圍圍觀的百姓也開始附和著,“要我說,這確實是惡心人,這就再送一碗也不敢吃啊!”


    “是啊,若是那一鍋湯都是蟑螂,誰還吃的下去啊,大家夥兒說是不是?”


    瞬間場麵笑開了,圍觀的不乏有好事者將氛圍鬧開了來。


    許雲初心中明白此事蹊蹺,自家店鋪向來注重衛生,怎會如此。但麵上仍溫和說道:“這位大哥,您消消氣。我們定會給您滿意答複。”轉頭小聲吩咐暖暖去查廚房。


    不多時,暖暖匆匆跑來,附耳說了幾句。許雲初臉色一沉,對著那男子道:“大哥,這蟑螂並非出自本店鍋中,而是有人故意為之。”眾人皆驚。


    就在許雲初一語驚人之後,那名男子的目光瞬間變得閃爍不定起來,仿佛想要逃避眾人審視的視線一般。隻見他鬼鬼祟祟地將左手悄然藏到了背後,然後梗起脖子,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哼!你說不是就不是嗎?那好,你來給我解釋解釋,我這碗裏突然多出來的東西又是什麽呢?”


    聽到這話,一旁的小廝頓時氣得滿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也因為憤怒而凸了起來。他瞪大雙眼,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休要血口噴人!這碗分明是我親手端給你的,當時裏麵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爭吵愈發激烈,互不相讓。而就在他們吵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在對麵茶座的二樓,一對主仆正悠然自得地坐在窗沿邊上,一邊品著香茗,一邊時不時地用眼角餘光掃視著這邊喧鬧的場景。


    隻聽那位身著一襲潔白長衫的男子,渾身散發著一種上位者特有的冷漠與傲慢,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問道:“你找來的這個人到底靠不靠譜?可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壞了我的大事。”


    站在旁邊的黑臉侍從連忙躬身作揖,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主子放心,小人已經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就算真到了被查問的時候,他也絕對不敢吐露半個字關於咱們的消息。”


    白衣男子微微頷首,但臉上依舊帶著一絲疑慮,輕聲說道:“希望如此吧……”倘若此時白齊時在場,定然能夠一眼認出這位男子竟然正是自己的親大哥。


    此時此刻,店鋪門前人頭攢動,水泄不通,人們裏三層外三層地將店門圍了個嚴嚴實實。那個鬧事的男子原本囂張跋扈的臉色此刻已變得蒼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下來,眼神飄忽不定,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縮,顯然是打起了開溜的主意。畢竟,如果真被當場抓住,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許雲初心中暗自思忖著:如今自家這“嗦粉”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紅紅火火,自然免不了引起一些同行的嫉妒和眼紅,說不定此次事件就是他們故意搞鬼,妄圖通過惡意競爭來打壓自己。不過,這些人若以為這樣就能輕易讓她屈服認錯,那可真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陣馬蹄聲響徹街頭巷尾,由遠及近傳來。眾人循聲望去,但見一隊身著整齊盔甲、威風凜凜的士兵疾馳而來。


    轉眼間,這支隊伍便抵達了店門口,為首之人正是二皇子府上的府兵統領——武東。隻見他身手敏捷地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走到人群中央,高聲問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何事?”雖然這句話並沒有明確指向某個人,但在場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話語中的威嚴與肅穆。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默默觀察局勢的陳婉茹挺身而出,指著那名想要逃跑的中年男子大聲說道:“大人,快快將此賊拿下!此人在此以身設局,蓄意鬧事,企圖破壞我家的生意!”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陳婉茹的話音未落,那名中年男子像是受到了極大驚嚇似的,突然不顧一切地撒腿狂奔起來。然而,他還沒跑出幾步遠,就被一名眼疾手快的府兵飛身撲上前去牢牢擒住。


    緊接著,這名府兵用力將其摔倒在地,隨著慣性作用,那男子衣袖裏暗藏的死蟑螂頓時如同天女散花般四處飛濺開來。其中幾隻更是不偏不倚地飛到了圍觀的人群當中,引得幾位膽小的姑娘失聲尖叫起來。


    隻見這些蟑螂密密麻麻地爬動著,它們有的肢體殘缺不全,仿佛經曆過一場慘烈的戰鬥;有的身上沾滿了黑漆漆的汙垢,散發著陣陣惡臭,讓人聞之作嘔不已。那名男子看到這恐怖的場景後,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臉色煞白如紙,身體瑟瑟發抖。


    周圍的眾人見到此情此景,頓時恍然大悟。他們原本還對這名男子抱有一絲同情,但此刻卻紛紛麵露怒色,毫不留情地指責他喪盡天良、道德敗壞。


    就在此時,衙門的官差們終於趕到了現場。為首的官員目光犀利地掃過人群,最終停留在了許雲初的身上。他眼中流露出滿滿的讚賞之意,開口稱讚道:“許姑娘當真聰慧過人啊,如此棘手之事竟能這般輕鬆化解,實在令本官佩服得五體投地!”


    許雲初聞言,微微一笑,輕輕欠身行禮道:“多謝大人誇獎,小女子隻是不願被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算計罷了。”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黃鶯出穀一般動聽。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已經被擒住的男子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突然扯開嗓子大喊起來:“大人明察啊!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呀,是有人指使我這麽做的!求大人開恩呐!”他一邊喊著,一邊涕淚橫流,模樣甚是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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