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麵色蠟黃、身形瘦小的男童,看起來與夭夭年齡相仿,但實際上他已經有兩個夭夭那麽大了。


    由於長時間處於饑餓狀態,他的身體極度消瘦,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倒。


    然而,盡管如此,他依然倔強地、一字一句地講述著自己的遭遇。那張小小的臉龐上,一雙眸子顯得格外又大又圓,此刻眼眶裏早已盈滿了淚水,似隨時都會決堤而出。


    “想當年,我們家雖說在花溪算不上那種極為富有的人家,但也算是家境殷實。我的爹爹是個老秀才,整日醉心於學問研究;而我的娘親則是位商人,頭腦靈活,善於經營。一家人本過著和和美美、幸福安康的日子。”


    “而且,因為爹爹的身份緣故,家裏還能免除賦稅和徭役呢!這使得娘親的生意做得越來越紅火,家中的財富也日益增多。”說到這裏,男童微微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氣,似乎想要平複一下激動的情緒。


    “可是好景不長,後來不知怎的,我們家竟無端牽扯進了一些複雜的勢力糾葛之中。那些心懷叵測之人設下奸計,誣陷我們家有罪。結果,我那可憐的娘親就這樣被關進了大牢,遲遲未能獲釋。再後來,經旁人提醒,爹爹才得知原來是娘親不小心妨礙到了某位權勢滔天的大人物的去路,這才招致這場突如其來的橫禍。爹爹本來身體就不太好,自從娘親入獄之後,他不僅要為娘親的事情四處奔走求人,還得忍受各種冷嘲熱諷和白眼相待。最終,爹爹不堪重負,含恨離世……”


    那個小小的身影,仿佛承載著無盡的哀傷和痛苦。當提及爹娘時,他原本稚嫩的麵龐瞬間被哀愁所籠罩,神色之間盡是難以言喻的淒楚。


    \"那時的我,年齡尚小,根本無力保護自己和家人。後來,不知是誰故意將此事透露給了身在牢獄之中的母親。得知這個消息後的她,悲憤交加,情緒激動得無法自控。僅僅過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母親便追隨父親而去,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說到這裏,小家夥緊咬嘴唇,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但眼眶中的悲痛還是無法掩飾。


    \"究竟是誰擋住了你們一家的生路?”許雲初滿是不解,何人能因為商場的事情,動則要了人家一雙父母的命?


    他抬起頭,目光堅定而又充滿恨意地吐出三個字:\"大皇子!\"那一刻,他隱忍憤恨的眸光中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而其中深藏的痛楚更是讓人看了心碎不已。


    一旁的許雲初聽到這話,不禁抬起眼眸望向陸淮硯。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刹那間,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冷凝之色。


    如此輕賤人命,竟然是當今花溪國的儲君。


    若是真由這樣的人登基,說不準對陸國都是一個禍患。


    \"由於父母雙雙離世,家中的金銀財寶也都被那些所謂的親戚們搶奪一空。無奈之下,我隻能用簡陋的草席包裹起爹娘的遺體,匆匆下葬。之後,為了生存下去,我四處尋找機會。然而,隻因為我的年紀實在太小,無論走到哪裏,都沒有人願意雇用我。走投無路之際,唯有那破舊的廟宇能夠暫時收容我。\" 小家夥緩緩講述著自己的遭遇,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般砸在兩人的心間。


    \"盡管如此,我依然不能對他們坐視不理。畢竟,這麽多年來一起流浪街頭的經曆,讓我們早已成為了彼此最親近的人。\"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


    這次,選擇揭開自己的傷疤,帶著這群小夥伴們放手一搏。因為經過這麽久的漂泊生活,他們深知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


    然而,他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麵前的這兩個人絕對是非同凡響、富貴逼人的人物,並且與其他那些人有著天壤之別。


    陸淮硯靜靜地站立在一旁,一言不發,但是他的腦海卻如同高速旋轉的陀螺一般,正在急速地思考著應對之策。


    而許雲初則始終保持著最初蹲下的姿勢,目光平視著那個可憐的小乞兒。當她站起身時,一陣酸麻之感瞬間傳遍了她的小腿,不過就在此時,一個奇妙的主意如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讓她的眼眸一下子變得明亮清澈起來,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我想到一個辦法啦!”許雲初興奮地喊道,她那亮晶晶的眸子宛如寶石一般,緊緊地盯著陸淮硯。


    要知道,許雲初可不是那種行事魯莽之人,對於這一點,陸淮硯更是心知肚明。於是,他微微頷首,表示願意傾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許雲初再次蹲下身子,輕柔地撫摸著小乞兒的發梢,溫柔地說道:“小朋友,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呀?”小乞兒略帶羞澀地笑了笑,輕聲迴答道:“姐姐,你們可以叫我長風。”


    “嗯,長風這個名字真好聽呢。”許雲初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長風說道,“好啦,長風,乖乖在這裏等著姐姐的消息哦。”說罷,許雲初便與陸淮硯一同轉身離去。


    在離開的時候,許雲初忍不住扭過頭去,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座破舊不堪的廟宇。


    迴到馬車之上,陸淮硯注意到許雲初時而緊皺眉頭,時而又舒展眉心,表情變化不斷。終於,當看到許雲初的神情逐漸放鬆下來之後,他開口詢問道:“雲初,你是不是已經有計劃了?”


    “嗯!”許雲初眉舞飛揚,“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其施舍銀子給他們,卻不如幫助他們,教授他們。”


    “不錯。”陸淮硯讚揚的點點頭。


    陸淮硯與許雲初緩緩地走在返迴驛站的路途之中,他們已經進入了城內。由於這裏的道路相對窄小,與陸國和陳國那寬敞的街道環境截然不同,兩人商議之後,決定下車步行迴到白齊時的府邸。


    “夫君,你看這花溪國的街市好生熱鬧啊!要不咱們先用完晚膳再迴去吧?”許雲初滿臉好奇地望著眼前繁華喧囂的場景說道。


    因為此地氣候較為濕潤,所以街市的鬧市區顯得有些狹窄擁擠。然而,聰明的當地商人卻創造出了一種獨特的擺攤形式。


    每當有馬車經過時,那些商販們能夠以極其迅速的動作將自己攤位上的物品收拾起來,並高高吊起。等到馬車通過之後,他們隻需輕輕一放,所有東西便會立刻恢複原狀,繼續營業,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


    而在這花溪國中,有一種名為米線的美食深受人們喜愛。這種米線乃是選用優質的大米作為原料,經過一係列複雜的發酵、研磨等工藝製作而成。它分為幹、濕兩種不同的形態,可以滿足食客們多樣化的口味需求。


    至於米線的湯底,則更是講究。通常是使用老母雞、鴨子或豬骨等精心熬製數小時而成的濃鬱高湯。然後,再把特製的銅鍋放在火上加熱,倒入適量的高湯和米線,接著根據個人喜好加入肉醬、牛肉、酸菜、魚肉等各種配料一同煮沸。不一會兒功夫,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米線就呈現在麵前了。


    無論是清晨還是夜晚,當地人都對這樣美味可口的米線情有獨鍾。幾乎每家每戶都會烹製這道傳統佳肴,其做法也各有千秋,但不變的是那份醇厚鮮美的口感以及帶給人們的溫暖與滿足感。


    許雲初隻覺得肚子咕咕直叫,仿佛裏麵藏著一隻饑餓的小獸,正在不停地鬧騰。她四處張望著,目光最終落在了不遠處那個古色古香的米線鋪子上。於是,她快步走了過去。


    一進店門,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許雲初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那香味讓她原本就空蕩蕩的胃更加躁動不安了。


    “老板,兩碗酸菜雜醬肉米線哦~”許雲初大聲喊道。


    “好嘞,客官請坐。”老板娘是個胖乎乎的大嬸,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隻見她聽到聲音後,立刻從椅子上起身,動作麻利地揭開了那口熱氣騰騰的大鍋。隨著鍋蓋被掀開,一陣白色的蒸汽升騰而起,將整個廚房都籠罩在了一層朦朧之中。


    老板娘熟練地舀起一勺香濃的高湯,緩緩倒入銅鍋中。湯汁在鍋中翻滾著,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仿佛是在歡快地歌唱。接著,她又依次將米線、嫩綠的韭菜段、酸爽可口的酸菜以及香噴噴的肉醬沫放入鍋中。這些食材在滾燙的湯水中上下翻騰,相互交織融合,散發出誘人的味道。


    沒過多久,兩碗色香味俱佳的米線就擺在了方桌之上。碗中的米線正咕嚕嚕地冒著熱氣,像是在向許雲初招手示意。許雲初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辣椒醬放在米線上,然後用筷子迅速攪拌均勻。當她端起碗輕啜一口湯時,瞬間一股火辣辣的滋味如同一團火焰般在口中蔓延開來。


    “斯哈斯哈……”許雲初被這突如其來的辣味嗆得直吐舌頭,眼淚也不爭氣地在眼眶裏打轉。坐在一旁的陸淮硯見狀,連忙倒上一杯茶水遞到她麵前,關切地說道:“快喝一口。”


    許雲初接過茶杯,仰頭猛地灌下一大口。然而,這杯熱水不僅沒有緩解口中的火辣,反而使得那股灼熱之感愈發強烈了。她哀怨地瞪著陸淮硯,“更辣了......”


    “啊,那如何是好?”


    老板娘似乎察覺出這邊的異樣了,和藹的轉過身去倒了杯酒糟飲品,端了過來,“姑娘,別看這是酒糟做的,度數卻低的可以忽略不計,很是解辣你嚐嚐看?”


    “謝謝大娘。”許雲初小心翼翼地接過那杯飲品,輕啟朱唇,輕輕抿了一大口。刹那間,她的眸子仿佛被點燃一般,瞬間明亮起來。那種奇妙的口感讓她感到舌尖上原本肆虐的辣意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大娘,這真的太好喝啦!”許雲初忍不住讚歎道,臉上洋溢著驚喜與滿足。老板娘聽到誇讚後,笑容滿麵地轉過身來,又貼心地為她斟滿了一杯。


    接著,老板娘同樣也給坐在一旁的陸淮硯倒了一杯,並和藹可親地說道:“這可是我們家自己做的呢,隻要你們喜歡就行。今天還是頭一迴把它拿出來賣,我心裏正犯嘀咕,擔心大家不喜歡這個味道呢。”


    當那股辣意在口中漸漸消散之後,一股清爽宜人的感覺如同一陣春風拂過心田,讓人倍感舒暢。許雲初迫不及待地嗦了一大口碗中的米粉,隻覺得眼睛猛地一亮,那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閃爍的星辰,直直地盯著眼前這碗令人垂涎欲滴的米線。


    “哇塞,簡直太好吃了吧!”許雲初情不自禁地歡唿出聲,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揚,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淺淺笑意。


    而此時,陸淮硯正慢條斯理、有條不紊地端起那碗米線,優雅地咀嚼著每一口食物。


    相比之下,許雲初則顯得格外豪放暢快,盡情享受著嗦米線所帶來的樂趣和滿足感。兩人截然不同的吃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似乎對食物的滋味並沒有過多關注,隻是將其視為填飽肚子的尋常之物;而另一個,則因這樣一份簡單的美食而心花怒放,滿心歡喜。


    “大娘,您這手藝可真是一絕啊!想必您這鋪子的生意一定特別紅火吧?”飽餐一頓後的許雲初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饒有興致地和老板娘拉起了家常。聽到這話,老板娘原本還算明亮的眼神稍稍黯淡了一些:“唉,可能做完這個月我就不打算繼續幹啦。”


    “啊?怎麽會這樣呢?”許雲初滿臉疑惑地問道。老板娘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還不是因為這兒的鋪租漲得太厲害了嘛,再加上現在這生意也越來越難做,實在是負擔不起這筆高昂的租金呀。”


    “哎,說起這事兒就讓人生氣!本來我可是跟房東簽好了合同的,誰知道他突然間就要漲租,而且寧願支付違約金也要趕我走。我就算心裏再不願意,那也沒辦法啊。”老板娘一邊用手撐著頭,一邊煩躁地抱怨著。


    這時,一直安靜聽著兩人對話的陸淮硯忽然插話道:“那這房東為什麽會突然漲租呢?”


    老板娘也是一臉迷茫地撓了撓頭發,皺著眉頭迴答道:“說起來可真夠奇怪的,好像是跟一則傳聞有關。據說咱們這片區域將來要建一所規模宏大的學府,所以附近的這些鋪子都被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給盯上了,想要征收過去呢。”


    陸淮硯和許雲初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大皇子”這三個字,難道這些事情真的也跟他有關聯不成?


    “可曾知曉,租下你鋪麵的究竟是誰啊?”陸淮硯一臉疑惑地問道。


    “聽人說,好像是大皇子呢。”米線鋪的老板娘迴答道。


    話音剛落,兩人對視一眼,隨即會心一笑。果然不出所料,還真是他!然而令人感到十分詫異的是,按常理來說,身為堂堂大皇子,又怎會為了些許錢財之事這般煞費苦心、大動幹戈呢?到底是什麽原因使得這一係列的事件處處都透露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呢?那麽,關鍵問題就在於——大皇子為什麽會如此缺錢呢?


    在返迴的途中,陸淮硯與許雲初始終都在思索著這個讓人費解的問題。他們一邊走,一邊低聲交流著彼此的想法。


    “依我看呐,這其中必定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隱情。”陸雲初皺著眉頭說道。


    陸淮硯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是啊,大皇子身份尊貴,按理說根本無需為了這點小錢勞神費力。除非……”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了,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但又不敢輕易確定。


    “除非怎樣?”許雲初見他欲言又止,急忙追問道。


    陸淮硯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除非大皇子背後有著什麽急需用錢才能解決的棘手之事。或者,這筆錢對他而言並非隻是單純用於日常開銷那麽簡單。”


    許雲初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你說得不無道理。但具體情況如何,恐怕還得進一步調查一番才能知曉。”


    “軍隊。”許天舟來了已有一會兒,聽了兩人的喃喃自語,適時的迴答了。


    “你說什麽?”


    “您說......”


    是了,這就說得通了,一個人張嘴吃飯,跟幾萬人張嘴吃飯是不一樣的。


    陸淮硯與許雲初、許天舟三人眼神交換間,都瞧見了對方眼眸裏的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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