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國


    二皇子在今年終於迎來了他的成年禮,按照花溪國長久以來的傳統習俗,一旦皇子成年,便要開府另居。


    與鄰國陸國截然不同的是,花溪國並沒有如陸國那樣給成年的皇子冊封親王或郡王之類的爵位,也不會賜予他們封地。


    在陸國,那些皇子們一旦成年,往往會被冊封為各種等級的爵位,同時還會得到一片屬於自己的封地。


    而這些封地則散布於整個國家的四麵八方,皇子們不得不離開那金碧輝煌的皇宮,遠赴自己的封地去鎮守一方。


    不僅如此,陸國還有一項明確的規定,即在皇子年滿二十多歲獲得爵位並分府、遷出皇宮之前,所有皇子都必須在上書房埋頭苦讀。


    當然,根據不同爵位的高低,皇子所能享受到的俸祿待遇也是各不相同。其中,和碩親王所享受的俸祿堪稱最為豐厚,每年可以領取高達一萬兩的俸銀以及一萬斛的祿米;而多羅郡王雖然稍遜一籌,但每年也能有五千兩的俸銀和五千斛的祿米進賬。


    如此豐厚可觀的俸祿數額,毫無疑問能夠輕鬆支撐起一名皇子以及他整個家族平日裏所有的生活花銷開支。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花溪國這個國家本身就具有一些特殊情況。它所占有的地域範圍相對較為狹窄,而且國內的人口也比較稀少。更糟糕的是,在這片土地之上還存在著大量不適宜人類居住,甚至可以說是幾乎無法讓人生存下去的區域。


    正因為如此這般的國情現狀,所以當花溪國的皇子們成年之際,他們所經曆的最大改變無非就是從那座宏偉壯麗的皇宮裏麵搬離出來罷了。除此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麽其他特別引人注目的變化發生。


    而當這支隊伍逐漸接近首都的時候,早在之前就已經獲知了相關消息的侍衛,此刻正親自統率著手下的一眾人馬,嚴格按照雙方事先約定好的暗號行動,早早地守候在了城外。隻見他們安靜無聲地佇立在那裏,仿佛已經等待了許久。


    “殿下!”就在這時,二皇子府上那位德高望重的管事馮嬤嬤一眼瞧見了白齊時,瞬間激動得熱淚盈眶、老淚縱橫起來。


    要知道,前段時間二皇子突如其來的失蹤事件可把她給嚇壞了。畢竟這二皇子可是她從小一手奶大的呀,在她心中早就將其視作自己親生的孩子一般重要了。


    “馮嬤嬤,您怎麽也跟著來了。”白齊時驚訝地說道,同時狠狠地瞪了一眼旁邊的侍衛。隨後,他迅速伸出手,輕輕地牽起馮嬤嬤那略顯蒼老的手。“來,咱們趕緊迴府吧。”


    隻見馮嬤嬤微微頷首,微笑著應道:“老奴這不是擔心殿下嘛。”


    說話間,她朝著身後示意了一下。原來,馮嬤嬤早已準備妥當,在不遠處停靠著三輛裝飾精美的馬車。這些馬車不僅是為了方便女眷們乘坐,更有著隱藏的特殊用途。


    當眾人來到二皇子府前時,都不禁露出詫異之色。這座府邸與陸國那些氣勢恢宏、規模宏大的陳國公主府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它僅僅隻是一處占地不大的三進院子,但即便如此,在花溪京城眾多宅邸之中,已算得上是較為寬敞的了。


    然而,由於陸淮硯等人的突然到訪,原本還算寬裕的空間此時顯得有些局促。白齊時麵露一絲尷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對著陸淮硯解釋道:“真是抱歉,我們國家地域狹小,尤其是盛產奇石的地方更是地勢崎嶇,土地資源有限,因此大多數院落的規模都相對較小。還望諸位不要見怪。”


    盡管白齊時言語謙遜,但他心裏很清楚陸淮硯的尊貴身份。像陸淮硯這樣來自強大陸國的親王,想必什麽豪華壯麗的庭院都曾經居住過。不過好在大家都通情達理,並沒有過多計較。


    很快,眾人便各自安頓下來。按照慣例,許天舟夫婦被安排在了一個獨立的院落裏;而許夭夭則跟隨醫聖一同入住,因為她既要跟從醫聖學習醫術知識,又要幫忙打理各類珍貴的藥材;至於陳婉茹,自然也得到了一處單獨的院子,並帶著自己的貼身侍女一同入住其中。


    許雲初略微犯難了,白齊時走在前頭介紹著,“大家的院子都靠的比較近,陸夫人您跟陸公子的院子在這。”


    陸淮硯促狹的看著許雲初笑意盎然,白齊時後腦勺背對著他倆自然沒瞧見,許雲初卻恰巧看到。


    “笑什麽,牙白嗎?”


    許雲初嘟嘟嘴,嬌嗔道。


    懷玉領著行李跟隨白齊時走了進去,許雲初本想進去,卻被陸淮硯拉住手,輕柔道,“生氣了?”


    許雲初抿唇,卻被陸淮硯小心翼翼的眼神逗笑了,此刻她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夭夭的影子。


    白齊時親自將陸淮硯送到院落後,吩咐了院子裏的下人幾句,便離開去處理公務了,當務之急要馬上進宮。


    花溪國皇宮


    禦書房雖說麵積不大,但因其地理位置靠近寢宮,倒是多了幾分清幽與寧靜。


    然而,歲月的痕跡在外圍的宮牆上盡顯無疑,部分牆麵甚至已出現剝落的跡象,使得這座宮殿更顯古樸和老舊。令人矚目的是,有整整一麵牆被鬱鬱蔥蔥的爬山虎所覆蓋,那綠色的藤蔓猶如一道天然的帷幕,給整個建築增添了一抹生機與活力。


    要說實在特別的地方,當屬於花溪皇上的後花園。


    別的國家的後花園栽滿各種奇花,花溪皇上的後花園則除了奇花還有各種異石造景,甚是精致有趣。


    白齊時緊跟在太監身後,小心翼翼地邁進了殿內。隻見花溪國的君王正端坐在那張寬大的書桌前,全神貫注地處理著堆積如山的公務。


    突然間,一聲威嚴的喝問打破了室內的沉寂:“去哪了?”


    白齊時心中一驚,原本以為自己的行蹤並未被父皇察覺,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迎向那聲源處,臉上隨即露出一絲撒嬌的笑容,嬌嗔地說道:“父皇,您也太神通廣大了吧!這都能被您發現呀,兒臣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聽到這話,花溪國的君王不禁放下手中剛剛批閱完畢的奏折,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然後站起身來對白齊時說道:“哼,就你這點小心思,朕又豈能不知曉?”


    此時的白齊時見狀,連忙快步上前,眨動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滿臉期待地問道:“父皇,難道您就不想問問兒臣到底去幹了些什麽嗎?”他那副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急於分享秘密的孩子,臉上分明寫著“快來問我呀”幾個大字。


    看著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二兒子,皇帝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十分配合地應道:“好好好,那就讓父皇來猜猜,我們家這位小老二究竟都幹啥去啦?”


    白齊時稍稍頓了一下,然後用輕柔而略帶遲疑的聲音說道:“父皇,此次兒臣前往之地乃是陳國。”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眸緊緊地凝視著自己父親那張威嚴卻不失慈祥的麵龐,仿佛要從上麵捕捉到哪怕最微小、最不易察覺的表情變化。


    然而,令他感到無比失望的是,他原本預想中的父親臉上應該浮現出的驚訝之色並未出現。相反,隻見父皇隻是淡淡地微笑著,沉默不語。


    白齊時心中隻覺得恥笑,是啊,父皇怎會不知?他作為皇帝,怎麽會對自己的國土不清楚?


    大哥便是有再大的能耐,他還能越過父皇不成?


    他一邊在心中暗自揣測,一邊緊張地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是了……父皇對於大哥所做之事同樣心知肚明吧?亦或是,大哥的所作所為其實都是得到了父皇暗中默許的呢?想到這裏,白齊時隻覺得一顆心如同墜入無底深淵一般,慢慢地向下沉去。一種深深的恐懼開始在他心底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坐在龍椅之上的花溪國皇上似乎察覺到了小兒子內心的不安和糾結,於是開口問道:“怎麽,現在又不願意跟父皇說實話了麽?”


    聽到這話,白齊時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麽,但最終卻發現所有的言語都卡在喉嚨裏無法吐出。他隻能呐呐地喊了一聲:“父皇……”此時,他隻感覺到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了一樣,沉悶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看著小兒子那張原本朝氣蓬勃的麵龐如今卻被痛苦和憂慮所籠罩,花溪國皇上的心不禁揪緊了一下,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緩緩地抬起手來擺了擺,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地說道:“罷了罷了,既然你實在不願意開口說出其中緣由,那父皇我也不問下去了。隻是……”


    說到這裏,皇上稍稍頓了一頓,目光溫和而關切地凝視著白齊時,繼續言道:“不過啊,你一定要記得前去尋找一下你大哥,親口向他報一聲平安。自從聽聞你突然間離奇失蹤的消息後,他可真是急壞了!整日裏寢食難安、憂心忡忡的,幾乎都要將咱們這整個花溪國都給翻天覆地地搜尋一遍啦。”


    語畢,皇上便微微垂下頭去,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麵前那堆積如山般的奏折之上,開始埋頭認真處理起來。


    白齊時聽著父皇這番話語,先是愣怔了片刻,隨後才如夢初醒般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了。


    接著,他便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去,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著宮殿門口走去。當他終於踏出宮門的那一刹那,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緩緩抬起頭來,仰望著頭頂上方那片湛藍如寶石般的天空。


    然而,此時那熾熱耀眼的陽光卻像是一把利劍一般直直地刺入他的雙眼之中,使得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盡管身體已然離開了皇宮,但此時此刻,白齊時的內心深處依舊如同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巨石一般,沉重無比。方才在宮殿內與父皇之間的那番簡短對話,以及那些時不時就會從心底冒出來、令他心生疑慮和恐懼的念頭,仍然像潮水一般在他的腦海當中不停地迴蕩著,久久無法平息。


    就這樣,懷揣著滿腹心事的白齊時恍恍惚惚地沿著出宮的道路一直向前走著。


    不多時,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停在了他的身旁。白齊時毫不猶豫地上了車,剛一坐穩,便立即對車夫吩咐道:“速速前往大皇子府。”隨著車夫手中馬鞭一揮,車輪滾滾轉動起來,載著滿心憂慮的白齊時向著大皇子府邸疾馳而去。


    大皇子府


    因為白齊時即將到來的這個消息,被人提前告知給了大皇子白宴池。於是乎,白宴池早早就守候在了自家府門外,翹首以盼地等待著。


    不多時,隻見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緩緩地朝著這邊駛近,最終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白宴池見狀,立刻邁著大步流星般的步伐快速走到馬車旁邊,滿臉謙遜、語氣親昵地問道:“可是二弟到了?”


    話音剛落,車簾便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揭開,緊接著一張英俊帥氣的臉龐露了出來,上麵洋溢著無比燦爛的笑容,宛如春日裏最和煦溫暖的陽光一般奪目耀眼。隻聽那人歡快地應聲道:“大哥!”


    白宴池趕忙伸出手去,緊緊握住白齊時的手,然後拉著他一同朝著府邸走去。這白宴池身為太子,其所居住的太子府自然是非同凡響,乃是一座規模宏大的七進式院落。這裏不僅占地麵積廣闊,而且建築布局精巧別致,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假山水榭相映成趣。更不用說能夠容納眾多下人的寬敞屋舍了,其數量之多令人咋舌。


    走進儲君府邸,比照皇宮不遑多讓的假山布景,大氣精致。


    一路上,白宴池始終沒有鬆開握著白齊時的手,同時還不停地詢問道:“二弟,這段時間你究竟跑到哪裏去了?害得大哥我四處尋找,真是急煞人也!快跟哥哥講講,你都去了哪些地方?怎麽過了這麽久才迴來呀?”


    白齊時一邊走著,一邊抬眼看向身旁的白宴池。隻見對方的臉上滿是真切的關懷之色,絲毫看不出有半點虛假做作之意。


    看到此處,白齊時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起來:難道是自己太多心了嗎?亦或是眼前這位大哥偽裝得實在太過天衣無縫,以至於連他自己都忘卻了本來的麵目?


    每當迴想起那天在武陽身上所目睹到的那一幕幕慘不忍睹的場景,那些充滿血腥與殘酷的畫麵便猶如一根根尖銳的魚刺深深紮入喉嚨之中,令白齊時每一次迴憶起都會感受到一股鑽心般的痛楚。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日那個痛下殺手、欲將武陽置於死地之人,竟然就是此刻站在他麵前這位一直以來表現得對他關懷備至、疼愛有加的大哥。


    “哦?是嗎?那麽大哥您究竟去何處尋覓小弟我的蹤跡了呢?”白齊時臉上掛著一副天真無邪、毫無心機的無辜模樣,輕聲問道。


    隻見白宴池緩緩地搖了搖頭,滿臉無奈之色地歎息一聲:“你這孩子啊!到底要待到何時才能夠真正成熟起來,成為為兄堅實有力的左膀右臂呢?”


    聽到這話,白齊時微微一笑,然後不著痕跡地將目光移向別處,心中暗自思忖道:“是嗎?大哥……您當真期望我能夠助您一臂之力嗎?抑或其實您更願意看到我終日無所事事、悠閑散漫地度過此生?過去,我從未曾深思過這個問題,隻因為我始終對大哥您深信不疑,不曾有過半分防備之心。我曾經天真地認為隻要我們之間不存在明顯的利益衝突,那麽一切便會相安無事。但如今想來,對於身為未來帝王的您而言,猜疑之心恐怕永遠都是難以消除的吧……”


    大哥,請千萬別讓小弟我感到失望啊!


    隻見那白齊時緩緩地站起身來,臉上帶著一抹客氣的笑容說道:“大哥,小弟自從迴到此地之後,至今都還未曾有過片刻的歇息呢。待到下一次咱們兄弟二人再次相見之時,再好好地暢談一番吧。”說完這番話後,白齊時便朝著門外走去。


    而此時的白宴池則快步上前,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白齊時的肩膀,然後用一種無比和藹可親的語氣迴應道:“哎呀,都是自家人,哪裏還用得著如此見外呀!你還是趕緊先迴去好生歇息一下吧,這事兒說到底,也怪大哥我考慮不周,想必一定是父皇特意吩咐讓你來向我報個平安的吧?”


    聽到兄長這般關懷備至的話語,白齊時連忙搖了搖頭,並迴答道:“無妨無妨,小弟此番歸來,本來就理應在第一時間前來告知哥哥我的情況,以保心安。”緊接著,他又對著白宴池拱了拱手,表示道別之意。


    然而,就在白齊時轉過身去的那一刹那間,他原本那張還算和顏悅色的麵龐卻突然變得陰沉起來。


    若是放在以前那個單純天真的自己身上,或許根本就無法察覺到其中的異樣之處,但如今經曆了諸多世事變遷後的他,已然不再像過去那般愚鈍無知了。


    畢竟,這世間可從來都不存在什麽密不透風的牆壁,任何事情隻要發生過,就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可循。


    既然目前暫時找不到確鑿有力的證據,那麽倒不如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慢慢搜尋查找,因為隻有證據才永遠不會說謊騙人。想到這裏,白齊時不由得加快了腳下離去的步伐……


    白宴池笑意不變的看著弟弟離去的背影,笑意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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