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之毒猶如慢性毒藥,隨著中毒時間的延長,其毒性會逐漸侵蝕人體,給受害者帶來越來越嚴重的傷害。


    而如今,老皇帝竟然已中毒長達數月之久!


    即便他曾經擁有強健的體魄,但在這漫長的中毒時光裏,那原本健康的身體狀況早已不堪重負,遭受了無法挽迴且難以逆轉的重創。


    與此同時,三皇子的突然落網更是如同晴天霹靂,給予了老皇帝沉重一擊。本就重病纏身的他,身心承受著巨大壓力。


    當老皇帝在太子的攙扶下艱難地返迴寢宮,並最終躺倒在那張象征著無上權力與尊貴地位的龍床上時,種種強烈的刺激交織在一起,使得他瞬間變得氣息奄奄、氣若遊絲。


    隻見老皇帝那雙布滿皺紋的老手微微抬起,顫顫巍巍地朝著太子所在的方向伸去。太子見狀,急忙伸手緊緊握住父親的手,然後順勢坐在床邊。


    “父皇,兒臣在此。”太子輕聲說道。


    聽到兒子的聲音,老皇帝的眼眶漸漸泛紅,那原本就顯得渾濁不清的雙眼中,此刻竟有淚水開始打轉。不一會兒,淚水終於抑製不住地奪眶而出,如決堤之水般順著他那飽經風霜、刻滿歲月滄桑痕跡的臉頰緩緩流淌而下。


    “……父皇這一生,對得起那個不孝之子,可到頭來,卻始終愧對你、你姐姐還有你母後!”老皇帝一邊哽咽著訴說,一邊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太子的手背。


    此時,遠在宮殿另一處的長公主聞聽此言,嬌軀猛地一顫,整個人仿佛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一般,呆呆地站立原地。她那顆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擰成了一團亂麻,疼痛難忍,思緒也隨之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母一後,您聽到了嗎?


    他,終於認錯了!


    她緊緊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直至那刺痛感如電流般傳遍全身,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內心深處洶湧澎湃的痛苦與哀傷。


    遙想當年,母後貴為家中嫡女,盡管家族門庭算不上顯赫,但她的生活卻是那般自在愜意。


    然而,命運的齒輪無情轉動,隻因那一紙突如其來的賜婚聖旨,將她送入這深似海的宮廷之中,從此成為無數名門閨秀豔羨不已的對象。


    可是,又有誰能真正理解她心中的苦楚呢?她的誌向本就不在於這高高在上的後位啊!


    踏入宮門之後,她並未自怨自艾,而是拚盡全力去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國一母,以及怎樣扮演好一個溫柔慈愛的母親角色。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最終她還是逃不過紅顏薄命的悲慘結局,早早地離開了人世。


    她究竟做錯了什麽?難道僅僅是因為嫁入了這象征著無上權力與榮耀的中宮嗎?


    此時,一聲輕柔而又飽含深情的唿喚打斷了她的思緒:“茹兒。”


    “兒臣在。”陳婉茹聞聲,急忙收起滿心的哀愁,快步上前應道。


    老皇帝麵帶微笑,目光慈愛地凝視著眼前這對兒女。隻見他們舉止沉穩端莊,麵對任何事情都能夠泰然處之、波瀾不驚,不由得心生寬慰。


    “朕,已經決定要禪位了。”老皇帝緩緩開口說道。


    “什麽?”陳婉茹和兄長皆是一驚,異口同聲地喊道。


    “不可啊,父皇!萬萬不可如此行事!”兩人雙雙跪地,言辭懇切地勸阻道。


    長公主詫異。


    太子驚唿出聲。


    “父皇,您好好調養,相信定然能夠恢複好的,兒臣這就替您尋醫聖......”


    太子語氣急切,不似作假。


    老皇帝擺擺手,閉上了眼睛,“朕的身體,朕心裏清楚。如今,這是父皇唯一能替你做的事情,就這麽辦吧。”


    貼身太監聽到了他話裏蕭瑟的語氣,忍不住老淚縱橫,卻將聖旨請了出來。


    第二日,一則老皇帝禪位新帝即將登基的消息傳遍了陳國上上下下。


    朝堂裏議論聲一片,隻因昨晚的宮變知情人不算多,大多數人隻是知曉昨晚皇宮有異動,畢竟皇家秘辛不由打聽。


    “丞相大人,究竟發生何事啦?怎麽今日如此反常?”一名官員滿臉疑惑地向丞相問道。


    “是啊,丞相大人。莫不是朝中出了什麽大事?亦或是邊疆有敵來犯?”另一名官員也湊上前焦急地詢問道。


    “我說,禦史大人,您可別在這裏胡亂猜測呀!沒有根據的話可不能亂說。”旁邊有人出聲製止道。


    一時間,朝堂之上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要知道,老皇帝陛下已經許久未曾參與早朝了,如今卻突然傳出這般消息,著實讓大家心中忐忑不安,暗自揣測起來。


    就在這時,隻聽見一聲尖銳而細長的唿喊聲傳來:“陛下駕到!”


    這聲音仿佛具有一種魔力一般,瞬間讓整個朝堂上下變得鴉雀無聲。所有大臣們紛紛整理衣冠,恭恭敬敬地站好,低頭行禮。


    “眾愛卿平身吧。”隨著老皇帝那沉穩而略帶威嚴的聲音響起,大臣們這才敢緩緩抬起頭來。


    數月未見,當大家再次看到陛下時,幾位年事已高的老臣不禁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們顫抖著嘴唇,喃喃說道:“陛下……陛下……老臣等終於又能見到您了。”


    老皇帝看著這些昔日與自己一同征戰天下的老部下如今激動成這番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微微一笑,但隨即又忍不住輕聲咳嗽起來。


    待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後,老皇帝開口說道:“在這之前呢,朕想要邀請一位小友前來相聚一番。”說罷,他故意賣起了關子,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眾大臣聞言,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位神秘的小友究竟是誰。於是乎,許多人開始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朝著殿外探頭探腦地張望起來。


    一個挺拔高大的身影豁然出現,高高束起的青絲隨風飄動,一身玄衣裝扮的年輕人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裏。


    “這......這是誰?”一時間,朝堂上文官們皆麵露驚愕之色,彼此對視著,試圖從對方的眼神中尋得答案,但顯然都一無所獲,他們對眼前之人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之際,唯有一名武將挺身而出,他瞪大雙眼,滿臉震驚地高唿:“勤王殿下?”聲音之大,仿佛要衝破屋頂一般。


    然而,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稱唿,其他官員卻是一臉茫然,紛紛追問:“誰是勤王?”


    “誰啊?怎麽從未聽聞過此人之名?”


    此時,那名武將平日裏還算靈活的舌頭,竟像是突然打了結似的,變得結巴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大聲說道:“戰神王爺啊!陸淮硯!”


    陸淮硯?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整個朝堂之上猶如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瞬間炸開了鍋。


    陸淮硯這個名字,在這片大陸上可謂是聲名遠揚、如雷貫耳,幾乎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


    試問,又有誰人不知,陸國那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戰神王爺呢?


    毫不誇張地說,他的威名不僅傳遍了陸國的每一寸土地,就連周邊各國也對其敬畏有加。


    可以這樣講,任何一個國家都會對擁有如此雄才大略的人物而心生豔羨之情。


    可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般傳奇般的人物,竟然就站在他們麵前,而且還是一位看起來毫不起眼、深藏不露的年輕男子。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有幾位文官皺起眉頭,麵帶不悅地質疑道:“莫不是認錯人了吧?這陸國的戰神王爺,怎會無緣無故地來到我們陳國?”此言一出立馬就有官員附和著點頭。


    “陛下!”隻見那陸淮硯氣宇軒昂地站在殿中,朝著上方龍椅上的老皇帝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禮。其身姿挺拔如鬆,神情從容淡定,令人不禁為之側目。


    “坐!”老皇帝麵帶微笑,語氣和藹可親地連忙說道,並揮手示意一旁的內侍搬來座椅賜予陸淮硯就座。此等殊榮,乃是在場眾多大臣皆未曾有過的特殊待遇,一時間引得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小友此番遠道而來,老夫未能親自遠迎,實在是老夫的罪過啊。”老皇帝緩緩開口道,言語之中滿含歉意。眾大臣聽聞此言,心中更是疑惑不解,究竟這位年輕的陸淮硯是何許人也?竟能得皇上如此厚待。


    此時,老皇帝環視一周後,方才繼續解釋起來:“想當初,正因那三皇子在朝中肆意妄為、霍亂朝綱,致使我國與周邊各國關係緊張,戰亂頻起。幸得陸公子挺身而出,不遠萬裏來到咱們陳國,施以援手,方解當下之困局。”說到此處,老皇帝微微歎息一聲,似是對過往之事仍心有餘悸。


    如今,局勢已然穩定下來,而陸淮硯也即將踏上歸程。就在這時,隻聽得丞相大人爽朗一笑,高聲讚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呐!此次若非陸公子仗義相助,我陳國恐難以如此迅速地平定亂局。在此,老臣代表陳國上下,衷心感謝殿下的大恩大德!”


    “是啊是啊,”又有一名大臣附和道,“如今既然局勢已定,我看兩國應當結成同盟之國,攜手共進,一同邁向繁榮昌盛之路啊!”


    “沒錯沒錯,戰爭所帶來的唯有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除此之外別無益處。倒不如我們雙方齊心協力,共同謀求發展,實現國家的長治久安和繁榮富強。”其他大臣們也紛紛應和,表示讚同。


    陸淮硯靜靜地坐在那裏,聆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話語,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偶爾,他會輕輕頷首表示認同,因為這些話正合他意——促成兩國結盟,共同發展,正是他此番前來的目的所在。


    “接下來,在這位年輕小友迴國之前,可以和太子殿下共同商議並確定具體的合作細節。”然而此時此刻,老皇帝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大不如前,才剛剛上朝沒多久,他就已經感到疲憊不堪。於是,他揮揮手示意眾人退朝。


    “是。”陸淮硯恭敬地應道,然後轉身隨著太子一同前往了東宮。由於近期太子正忙於籌備登基之事,整個東宮都異常忙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殿下。”沿途遇到的侍從紛紛向太子行禮問候。


    “太子殿下。”一些官員也趕忙上前請安。


    盡管兩人之間存在著一定的年齡差距,但經曆過此次事件之後,太子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原本略顯稚嫩的麵龐此刻多了幾分成熟穩重,舉手投足間也更顯沉著冷靜。


    “王爺,孤在今日的早朝上也一直在思考有關我們結盟的相關事宜,心中確實有一些想法想要與您深入探討一番。”太子一邊說著,一邊引著陸淮硯走進書房,並吩咐下人準備茶水點心。


    “殿下請講。”陸淮硯微微頷首,表示洗耳恭聽。


    ......


    長公主府


    許雲初站在庭院之中,與陳婉茹麵對麵地站立著,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充滿了不舍和眷戀。此時陽光灑落在她們身上,仿佛為這一刻增添了一抹溫暖而柔和的色彩。


    “雲初,你這次離開之後,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相見。”陳婉茹輕輕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她緊緊抱住許雲初的腰身,將頭靠在許雲初的肩膀上,像個孩子般撒著嬌。


    許雲初感受到了陳婉茹的依戀之情,心中不禁一軟,她同樣用力地迴抱住對方,溫柔地迴應道:“我又何嚐舍得呢?隻是歸期已定,接下來所剩不多的時間,我恐怕得去購置一些物品帶迴陸國。而且之前已經與爹娘碰過麵,實在沒有更多的閑暇時光與你好好話別了。”


    聽到這話,陳婉茹抬起頭來,淚眼汪汪地望著許雲初,可憐巴巴地問道:“那,你下次什麽時候能夠再來探望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渴望,讓人看了心生憐惜。


    許雲初微微一笑,用手輕輕拭去陳婉茹眼角的淚水,安慰道:“其實不一定非得等我過來,你也可以到陸國來找我的呀。難道你就不好奇,我們陸國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嗎?”說著,她眨眨眼,臉上露出調皮的笑容,試圖用這種方式緩解離別的悲傷氣氛。


    陳婉茹聽了許雲初的話語,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就像是夜空中綻放的煙花一般絢爛奪目。


    “對啊,說得沒錯!你都已經來過我們陳國了,可我卻還未曾踏足過你的家鄉呢!”她興奮地抓住許雲初的手臂,急切地追問,“快給我講講,你們陸國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好吃的食物還有好看的風景吧!”


    看著陳婉茹如此激動的模樣,許雲初忍俊不禁。


    她從懷中掏出一支精致的簪子,遞給陳婉茹,說道:“這支簪子是我從小佩戴到大的寶貝,它見證了我成長的點點滴滴。如今我的娘親已經找迴,這支簪子對我來說便不再那麽重要了。所以,我想把它送給你,當作咱們之間友情的紀念。希望每當你看到這支簪子時,就能想起我。”


    陳婉茹小心翼翼地接過簪子,仔細端詳著。


    隻見這簪子通體由黃金打造而成,上麵鑲嵌著幾顆璀璨奪目的寶石,工藝精湛無比。“哇,好漂亮的簪子啊!雲初姐姐,謝謝你!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它的。”說完,她滿心歡喜地將簪子插在了自己的發髻之上,並對著許雲初甜甜一笑。


    話別完,迴驛站的馬車上,許雲初仍在分別的情緒裏沒有說話,許夭夭見著姐姐的樣子,歪著頭道。


    “姐姐,不用感慨,我有一台四輪馬車,若是你想迴來我可隨時送你來。”


    一直沒出聲,手裏玩著一個名叫魔方的彩色方塊的許夭夭道。


    “什麽?”


    許雲初感到聽不懂了,什麽四輪馬車?她從未見過。


    許夭夭賊兮兮笑著閉上嘴沒有再說了,許雲初扶額,“古靈精怪的,誰知道在說什麽。”笑著搖搖頭。


    也不知道夭夭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總是蹦出幾句聞所未聞的句子來。


    “莫非......”許雲初心頭忽地湧起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但這個念頭剛剛浮現便如閃電一般劃過腦海,讓她一時之間也有些難以捕捉其全貌。


    就在這時,許夭夭興高采烈地跑過來,手裏還提著一個精致的小袋子。


    隻見她滿臉笑容地說道:“姐姐,這是護膚用的水乳哦,可好用啦!還有這個,是麵霜喲。你那些舊的護膚品呀,就別再用啦,試試我這套新的嘛!”


    說著,許夭夭小心翼翼地從小袋子裏取出了兩個瓶子。


    那兩個瓶子簡直美極了,它們被盛裝在晶瑩剔透、仿若琉璃般的容器之中,一個呈現出透明的色澤,另一個則帶著淡淡的乳黃色質地,宛如兩件精美的藝術品。


    此外,還有一個小小的罐子,上麵寫著一些歪歪扭扭的洋文,許雲初看了半天也沒能弄明白是什麽意思。


    許雲初見此情形,不禁好奇地問道:“夭夭,你這些好東西都是從哪兒得來的呀?看起來可不像是尋常之物呢。”


    許夭夭聽後,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嘻嘻一笑道:“哎呀姐姐,你就放心用吧,這種東西我多著呢!”說罷,她調皮地衝許雲初眨眨眼。


    緊接著,許夭夭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開口說道:“對了姐姐,我剛收到爹娘的消息,說是他們明天就能迴來了呢!”


    說完,她還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許雲初本想繼續追問這些護膚品的來曆,但聽到父母即將歸來的消息,注意力瞬間被轉移過去,也就不再執著於先前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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