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了沒幾步,迴想著剛才淩陽的種種行為,又擊掌道:“著呀,什麽叫霸氣,這才叫霸氣。”


    等淩陽一行人走後,那人還在原地,呆呆地望著淩陽的背影,喃喃地說:“這才是高人呀,真正的高人,隱於世的高人。”把淩陽的狠辣忘得一幹二淨,隻記住了淩陽的好處。


    所以淩陽非常有高人風範地擺擺手,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幫了人後,如何從別人身上得到最大化的感激,淩陽向來是手到擒來。


    那人又趕緊向淩陽道謝。


    那人也是一臉後怕,拍著胸口道:“這人也太歹毒了,那剛才真不該放他走。”他也相信了淩陽的話,因為淩陽從他身上抽走那團黑氣後,整個身子也輕鬆了不少,不再沉重壓抑了。


    眾人倒吸口氣,黃文理等人更是暗自慶幸。


    匹夫無罪,懷璧之罪,就是這麽得來的。


    誰家有法寶,去偷,偷不掉就搶。搶了後還會把你一並給殺了,以絕後患。


    玄學界向來愛幹這樣的事。


    淩陽說:“這就是此人的歹毒之處。我師門法袍,那可是件了不得的東西,以這法袍的珍貴以及財不外露的原則,此人若把法袍得到了手,估計你們所有人都得莫名其妙遭殃吧,這就叫殺人滅口。”


    李萬三:“這個……”


    那人臉上帶著無比的憤屈和不解:“我與他無怨無仇的,他為何要害我?”


    李萬三就說:“行了行了,別傻站著了,你也該感謝淩陽,他可是救了你的命呢。”


    那人還傻傻地站在原地。


    “好了,我已經把鬼魅消滅了。迴去後,多喝些雞湯,多曬些太陽,去除身上的陰氣。”


    淩陽手頭的黑氣拚命地掙紮著,淩陽祭出三昧真火,黑氣尖叫一聲,很快就化為灰燼。


    “不會吧……”眾人臉色大變。


    淩陽一把抓住黑氣,冷笑一聲:“看到了吧?這人已經在你身上下了鬼魅。什麽叫鬼魅?就是到了夜間,要不跑出來嚇死你,要不控製你自己去死,別人隻會認為你是自殺或是不小心失足而死呢。”


    淩陽忽然伸出手來,虛虛在空中抓了下,隻見一道肉眼可見的黑氣就從那人身上飄了出來。


    “啊?不會吧,我與他無冤無仇的……”


    淩陽哭笑不得地道:“你知道那人是什麽人嗎?那可是殺人不留痕跡的術士,你身上已經被他下了禁製。我若不給你解除禁製,最遲七天,你必會沒命的。”


    那人臉都白了,雙腿都在打顫,大聲道:“我真的不認識他呀,我,我……”


    半晌,淩陽忽然道:“你過來。”


    那人也是親眼見識了淩陽玄之又玄又狠辣的手段,嚇得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與這人,並不是很熟,甚至,甚至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我,我與他不是一夥的,我隻知道他想買黃老師手頭的一件古袍,而我恰巧知道黃老師的家,所以才帶了他來,我真不是他一夥的呀……”在淩陽冰涼的注視下,那人快要哭了。


    目光卻是掃向那個帶李鑫過來的人。


    淩陽說:“他不會的。好了,去醫院吧,給黃曉剛解除黴運。”


    李萬三問淩陽:“就這麽讓他走了,萬一對方報警怎麽辦?”就算對方有錯在先,隻是你把人家雙手都給廢了,也要負相當大的責任的。


    身為術士,李鑫自然明白靈魂禁製的霸道,臉色更是難看了,隻是顧忌著靈魂受到禁錮,這迴卻是連狠話都不敢擱了,灰溜溜地走了。


    張蓮蘊若是聰明,自該明白與自己為敵是否明智。


    他已向李鑫身體裏下了地巫九品後期的術士念力,除非有人修為境界比他還要厲害,否則絕對解不開,反而還會受到反噬。


    淩陽輕笑一聲,倨傲地道:“我在你靈魂裏下了禁製。迴去讓張蓮蘊替你解就是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李鑫又驚又恐,他感覺自己體內似乎多了什麽東西。


    淩陽說:“看在黃老的份上,就饒你這一次吧。”他忽然抬起右手,在空中打出一道符,然後又去蘸了李鑫斷掌處的血跡,匯入空中的繁複圖文中,這道紫色的符文忽然光芒大盛,又沒入李鑫眉心裏。


    “可是,這人也受到了教訓了,是不是該得饒人處且饒人?”黃文理又小聲說。


    李萬三趕緊說:“我信我信,這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搶奪你的法袍,既狂妄還蠻霸,證明不是個好東西。也虧得淩陽你比他還要厲害,不然,剛才我是真的橫死當場了。”


    李萬三等人先是搖頭,然後又是點頭。


    淩陽哂笑一聲:“黃老,此言差矣。換過來說,我若是打不過他,那麽,李董是第一個橫死當場,然後就會是我,接下來還會是黃老,以及在場諸人。你們不信?”


    黃文理實在看不下去,隻是又畏懼淩陽的手段,輕聲道:“小友,這人已經受到教訓了,也怪可憐的,您看……”


    已被打怕了的李鑫趕緊說:“您說得有道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不該心生妄念,這錢您還是拿著好,拿著好。”隻是他雙手都沒了,實在拿不出錢來,隻好可憐巴巴地望著黃文理。


    淩陽沒有去理會在場諸人那哭笑不得的眼神,有模有樣地摸著下巴:“可是,怎麽算來算去,我還損失了兩百塊錢呢,我又沒招誰惹誰!”目光又有些不善地盯著李鑫。


    “好了,你搶我的東西,我砍掉你一隻手。你對普通人出手,我再砍你一雙手。你對我不服氣,我打到你服氣為止。我再支付你醫費費,公平得很。相信張蓮蘊那不會有任何怨言了。”


    淩陽說:“你沒必要與我謙虛的,把你打成這樣,肯定是要負責的。這樣吧,給你些醫藥費吧,免得張蓮蘊怪我不給他麵子。”於是從錢包裏掏出兩張紅票子不由分說強塞到李鑫的上衣口袋裏。


    李鑫喪著張臉道:“不,不用……”


    李萬三等人唇角抽搐,怎麽他們特麽有種“先當強盜後當好人”的感覺呢?


    淩陽這才停了手,像擰小雞一樣擰著他的衣領說:“不好意思呀,把你打成這樣了,要不我出點醫藥費賠你?”


    黃文理,黃文理的侄子黃老師,以及李萬三全都看得慘不忍睹,其中,李萬三輕聲勸著淩陽:“……算了吧,再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李鑫被揍得受不了了,隻好求饒,但內心依然充滿了怨毒,長這麽大,還從未栽如此跟頭過。他已下定決心,今日暫且忍辱負重,等迴去後,必定傾整個龍虎山之力收拾這小子。


    於是,李鑫再一次被淩陽修理得金光閃閃,瑞氣千條。一張本來就沒什麽肉的臉,腫成山東大饅頭,顏色青紫,保證連他媽都認不出來。


    淩陽忽然又甩了他一巴掌:“還不服氣是吧?”對於這種仗著擁有術法就橫行無忌,擁有靠山就作威作福之人,淩陽向來是不客氣的,你不服,好,那就打到你服為止。


    中年人迴過神來,目光怨毒地瞪著淩陽:“麻衣門玄冥是吧,我記住了。”


    淩陽又踹他一腳:“滾吧。”


    中年人被打懵了。


    淩陽又抽了他一巴掌,罵道:“迴去與你舅舅說,本座乃麻衣門第十代掌教,道號玄冥,師承元陽真人。看你舅舅是替你出氣還是收拾你出氣。”


    他甚至還不服氣地道:“龍虎山掌教張蓮蘊乃我親舅舅,你若殺了我,就是與整個龍虎山為敵。年輕人,逞一時之快固然痛快,卻得想清楚後果。”


    中年人傻了眼,原以為祭出龍虎山就可以撿迴一條命,


    淩陽甩了這家夥一大耳光,冷冷地道:“搶劫搶到小爺頭上,我管你是何方神聖,同樣要被小爺收拾。”


    答案是否定的,畢竟請祖師爺下凡,除非是麵臨著生死大難甚至是滅門災禍。


    隻是,龍虎山敢這麽做麽?


    除非龍虎山把張道陵請下凡來。


    至於眼前這個蠢貨,就是把他碎屍萬段了,也就是與龍虎山結下梁子罷了。以淩陽目前的實力,還不把龍虎山放眼裏。


    而清代自乾隆時代起,因統治者極力推崇儒家理學,釋道二教的地位大為下降。清代正一道雖趨衰微,但在民間仍有一定影響。民國時期,龍虎山更是經曆了千年來最猛烈的戰爭洗禮,也幾乎麵臨滅門慘劇,才請了祖師爺出關,也隻是保住了張家嫡支血脈而已。十年浩劫期間,龍虎山也遭受了沉重打擊。這就證明了請祖師爺下凡是需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首先,龍虎山有大靠山,自己也有。其次,張道陵畢竟已得道成仙,輕易不得下凡來。龍虎山除非麵臨著滅門的風險,否則是絕不可能請得動祖師爺張道陵的。


    隻是,別人怕龍虎山,淩陽卻是不怕的。


    正一教第一任掌教張道陵更是舉霞飛升,之後張家三代人物也都飛升成仙,在玄學界並不是秘密。龍虎山有這麽一位大靠山在,自然是所向無敵的。


    淩陽也是一名道士,自然知道龍虎山正一道的名頭,曆朝曆代來皆有著道教正統的響亮名聲。


    宋末元初的道教,有王重陽創立的全真道。後來,王重陽的弟子丘處機為蒙古成吉思汗講道,願其勿要濫殺無辜,頗受成吉思汗信賴,被元朝統治者授予主管天下道教的權力。而同時,為應對全真道的迅速崛起,原龍虎山天師道、茅山上清派、閣皂山靈寶派合並為正一道,尊張天師為正一教主,從而正式形成了道教北有全真派、南有正一派兩大派別的格局。


    龍虎山掌教在曆朝曆代皆會被皇帝加封賜號,威名顯赫。


    如果這中年人當真與龍虎山有關,無論是世俗還是玄學界的術士,怕也要給三分麵子了。


    劉一清在退休之前,就已接近術士八品的超強實力,張家那位服務於首長的高手,也不亞於劉一清。


    據王紹謙說過,對方的實力,與前任部長劉一清相差無二,甚至還要高出些許。


    但龍虎山在玄學界裏,依然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據王紹謙說,龍虎山的前任掌教,目前也還秘密服務於國家,是相當超然的存在。


    真正的修行者,卻實早已轉移了陣地。


    國家是不允許能人異士公然出現在大眾眼麵前,所以,呈現給世人的龍虎山主持的張家子弟以及眾位道士,也隻是普通修行者。


    但淩陽知道,其實龍虎山並沒有真正沒落。


    不過自解放後,龍虎山也麵臨著術法失傳窘境,如今活躍於道協及政界的張家人,已基本上退出了術士的舞台,成為宣揚道法之人。


    正一道是張道陵創立並由其子孫世襲相傳,以老子為教主,為最高信仰,符錄齋醮為傳播方式,曆代追求長生不死和成仙為最高境界。由於張道陵開始煉丹修道於龍虎山,於是龍虎山可稱為道教第一山。張道陵是正一道創始人,他是祖天師,又稱第一代天師。後來的每一任掌教,都稱為天師。


    龍虎山張天師,自漢代起創立正一道。上承黃老下啟道教諸派。道教徒稱他為“老祖天師”即天師張氏之始祖,也因是道教三祖之一的創教之祖;又稱“正一真人”、“三天扶教大法師”、高明上帝等號。民間則常俗稱張天師。


    龍虎山的名頭淩陽是清楚的,這可是擁有官方背景執道家及術士牛耳的超級大派。


    淩陽略有意外。


    龍虎山?


    “前,前輩……是我有眼無珠,不該心存妄念,隻是還請前輩看在龍虎山的份上,放我一馬吧。他日必有厚報。”


    “……服,服……”中年男子恐懼得舌頭打結,悔得腸子都青了,區區法袍就能讓人黴運纏身,會是普通的術士麽?當初隻瞧到這法袍所凝聚的強大靈力,卻沒有想這麽多。原以為憑自己的本事就可以輕鬆把法袍弄到手,現在想來,自己還是天真得過分。


    淩陽拍著早已冷汗直流的中年男子,“一隻手呢,是懲罰你向普通人出手,另一隻手呢,是對你當強盜的懲罰。服不服?”


    周圍鴉雀無聲,包括黃文理李萬三在內的人全都敬畏地看著淩陽,臉上血色全無。


    眾人看得心頭直冒寒氣,紛紛後退幾步,因為他們親眼瞧到淩陽生生扭斷人家的手後,把那血淋淋的斷掌放在手中墊了墊,就丟了出去,對著那手掌微微彈了個下指頭,那枚還在半空的斷掌就著起了火,一會兒功夫就化成灰。


    緊接著,中年人再度慘叫一聲,因為他另一隻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哢嚓哢嚓聲響中,被淩陽生生扭斷。


    “啊,我的手……”中年人再一次慘叫,驚恐欲絕地盯著自己被火燒成光禿禿的手掌。


    淩陽卻是冷哼一聲,心頭念力微使,雙眼微微一凝,兩縷三昧真火從眼裏射出,瞬間把中年人伸來的指頭仍至整個手掌燒成灰。


    若是被他戳中,淩陽雙眼必廢。


    淩陽手腕再一次使力,中年人再一次發出痛苦慘叫,不過此人也還是有兩下子,劇痛之下,另外一隻手卻是朝淩陽雙眼戳來。


    “啊……”中年人慘叫一聲,聲音下意識地慘叫一聲,伸長的手臂無法再縮迴來,隻好整個身子被淩陽那拽去。


    淩陽卻冷哼一聲,似乎是隨意的一伸手,就那樣抓著了對方伸過來的手掌,然後輕輕一掰。


    讓人感到恐怖的是,中年人與淩陽相隔還有五六步的距離,他站在原地不動,手掌卻漸漸變大變長,朝淩陽抓來。


    中年人臉色猙獰起來,“小子,找死是吧。”然後一雙大掌就朝淩陽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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