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軍們利用突然參戰進來的西夷兵將們吸引屍蠱人的行動力,而後對屍蠱人進行剿滅行動無疑是成功的。本來西夷人要突如其來給血狼軍後背受敵的行為在屍蠱人無差別攻擊的時候,震驚後的他們是惶恐的。


    但是當他們後悔得想要脫離戰場,已經是不可能了。


    血狼軍們速戰速決,在把所有屍蠱人都解決後,他們在花秋月的下令撤退命令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正防備著來不及的撤退的草原軍和大華國軍隊們。不過鑒於剛才這些人沒有和西夷兵一樣在後麵捅刀,所以血狼軍們也沒有動作。


    當血狼軍陸續開始打掃戰場,收殮死去的戰友遺體後,他們在靜默的寧城百姓複雜的目光注目下。有序地離開了寧城。在血狼軍們都撤離後,人們終於想起了這是一個叫做血狼軍的軍隊。


    那個狼頭的標記和幾年前在百草堂前幫助他們的黑衣人穿著一模一樣。


    緊接著,寧城的百姓目光聚集被隊伍擁護著往外走的白衣女子身上。那清麗脫俗,天姿國色的人隱約還能找到幾年前百草堂當家人的影子。


    “她是花秋月。”人群中一個麵容剛毅,不過已經做普通人打扮的男子歎息一聲說道。若是花秋月見到此人,估計能認出來,他就是當年冒牌馬知府身邊的護衛江侍衛。當時馬知府落馬後,新上任的知府親信便逐漸排擠原先的老人,葉侍衛便一氣之下卸甲歸家了。


    由於整個戰場遺留下來大量的死屍,慘狀恐怖,一時也沒有人想要去整理戰場。所有人都心中惶惶不安地離開了原地,紛紛逃迴家中,緊鎖房門,寒蟬若禁地度過了一個心驚膽戰的夜晚。


    還沒有來得及撤退的草原和大華國聯軍們相互看了一眼,便沉默地陸續撤出了寧城。


    鋪滿死屍的街麵上,老鴉在鳴啼,讓這個夜多添了幾分詭譎的氛圍。幾乎所有寧城的人都在緊閉著門戶,街道上空蕩蕩的,隻有血在蜿蜒地流淌著,逐漸從石道上的縫隙中慢慢匯聚起來,直至填滿一個又一個小血窪。


    突然,延長至街道盡頭的轉角處出現了一個身杵龍頭拐杖的老者,隻見那個寬大的黑色袍子下,是一具幹癟枯瘦狀若骷髏的身子。寬大的帽簷完全遮擋住了來人的容顏。


    不過從他狗樓著背以及裸露出來滿是皺紋,青筋暴起的手上肌膚和塊塊老人斑可以看出此人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人的右臂袖子空蕩蕩的。顯然來人是個獨臂人。


    他杵著沉重的龍頭拐從無人的街道盡頭慢慢地走過來,一步一步顯得是那麽的悠閑,仿佛是逛自家的後花園一般。但是他的腳下是一灘灘腥臭的血水,堆積如山的屍首正橫七豎八胡亂地倒在路上。


    幾隻喜食腐肉的烏鴉從枯樹上飛落下來,想要停靠在死屍上美食一頓時,隻見那個詭異的老者突然從嘴裏發出一句句詭異的音調,好像在唱誦著美麗的詩章。頓時驚起老鴉撲棱棱地尖叫著飛迴了枯枝上遙遙看著。


    平仄起伏的韻律被詭異的老者吟唱出了神秘的詞調。若是有人看到此時的這一幕一定會三魂七魄皆飛了。他更像一個來自於地獄的冥者,他的到來,讓整個街道都充滿了陰森恐怖的氣息。


    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等到老者的古怪吟唱結束後,他緩慢地解下腰間的大肚葫蘆,用嘴扯開木塞,露出葫蘆口,等他彎腰把葫蘆口放在地上那刹那間,成群結隊的黑色蠱蟲就從葫蘆裏爭搶著跑了出來。


    一隻隻黑色狀若黑蟻的蠱蟲行動速度極快地出了葫蘆後,就開始興奮地晃動著觸角,好像將要開始一頓美味的盛宴一般,緊接著,一隻,兩隻,密密麻麻的蠱蟲便瘋了般地往前衝去。


    他們攀爬著上了屍山,各自找到合適的屍體,從竅洞裏鑽了進去。


    詭異的老者驟然發出滲人的桀桀大笑聲來。而後,他收起葫蘆,繼續掛在腰間,左手用力地攥著沉重的龍頭拐,並且用力地在地上重重地跺了跺。


    龍頭拐與石磚發出沉悶的‘砰砰~’聲,緊接著隻聽已經開始轉身邁步離開的老者悠長地喊著:“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一聲比一聲還要悠長的聲音在這個冷寂的充滿屍體的寧城街道上,讓人聽了都不禁寒毛直豎起來。


    倏然,一個屍體動了,他不停地輕顫著,第一個屍體的輕顫就好像遇到了多米諾骨牌一樣,緊接著,一個緊接著一個死屍都跟著抖動起來。


    從最開始輕微的輕顫幅度,到最後幾乎是死屍高高彈起又重重地砸到地上,不停地發出咚咚聲。若是有心人仔細聽,或許會發現,這些死屍們身體砸出的聲音跟人類初生嬰兒心髒跳動的頻率是一樣一樣的。


    等到詭異的老者行走至街道盡頭的時候,在他最後一聲‘起~’字後,所有死屍都開始蹣跚地爬了起來,他們就好像一個初生嬰兒一般,拖動著不協調的步伐跟著老者慢慢地挪動著。


    但是,在一炷香後,剛才還在蹣跚學步的死屍們都已經逐漸身體協調起來。一步步除了有點違和的僵硬感外,再和常人無異。若不是他們身上有被血狼軍們用劍捅出來的傷口。誰也看不出這些都是一些活死人而已。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有一些是被手\/榴彈炸死後,殘破不堪的屍體也混跡在當中,有缺了一條手臂的,有半邊腦袋不見的。幾乎是畸形怪狀的人組成的隊伍。


    這支隊伍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從寧城城內走出了寧城的城門。


    等第二天天明時分,將要趕往寧城的附近民眾們驀然發現,往常要等到卯時兩刻才開的城門卻是虛掩著。城門裏卻寂靜無聲,當膽大的民眾齊力把城門再推開一些後,一個沾滿血跡和塵土的人頭便突兀地咕嚕嚕從門縫間滾了出來。


    這一變故頓時讓所有人嚇得尖叫起來。一群淳樸的百姓麵色慘白地不敢進城,也不敢離開,隻能恐慌地等在城外。


    直到換班的城門守衛前來,寧城才真正算是炸了鍋了。


    僅僅一夜,寧靜的寧城便完全變了樣。整個富饒的寧城已經群龍無首。有小道消息說知府被聯軍用火燒死了。有人不信,不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總之是知府不見了。


    還有一個詭異的事是昨天在拍賣場外被血狼軍弄死的那萬把人屍首都一夜間不見了。寧城的百姓想不出,這一個晚上,是誰能一夜搬走這麽多死屍。恐怕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些死屍不是被人搬走的,而是他們自己走出城門的。


    剩下最後一個讓人恐慌的是,寧城城門值夜的守衛都死了,且死狀可怖。好像生前被人用及其殘忍的手段虐殺而死的。


    若是有人想到昨晚那些死屍都變成了活死人,並且在出城門的時候,順手把阻攔他們的城門衛殺了。估計寧城百姓現在就不僅僅是有點恐慌而已了。不過誰都沒有意識到事情到底會有多棘手。


    就連花秋月也不知道在他們撤離後,寧城會發生這麽些事情。也不知道血狼軍在寧城的壯舉會被大家傳了出去,並且傳得越來越玄乎。


    從開始的,花秋月的血狼軍神勇威武無敵到花秋月的血狼軍隊伍有好幾萬人,他們裝備精良,戰無不勝,到了京城已經變成了有如天助的血狼軍已經隸屬於花秋月,他們在西南部開始準備割據。


    位於宮中的皇太後和建王都憂心忡忡起來。


    建王一拍桌子,麵部猙獰道:“本王早知道這個花秋月是個禍患,沒想到現在她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謀取江山了。她這是要做女皇嗎?”


    坐在他對麵,穿著打扮嫵媚的皇太後眼珠一轉,蹙了蹙眉,計上心來:“哀家倒是想到一個主意。不過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噢?”建王雙手從後腰處摟住皇太後,低下身子,口鼻在皇太後的脖頸處狠狠一嗅,歎息一聲:“真香~!”而後溫柔地對她說:“說來聽聽。”


    建王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魯莽,頓時惹來皇太後一陣嬌嗔:“小心讓別人看見。”


    “現在宮裏就你最大,你說咱還怕誰呢?來親親~!”建王的孟浪頓時讓皇太後咯咯一陣陣地嬌笑。寢宮幔帳外,一個小小的身影正緊握著小拳頭目光陰狠地狠狠盯了一眼建王所在的方向,而後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


    花秋月和血狼軍們不知道京中又有一個陰謀正針對著他們在悄悄醞釀著。他們出了寧城後就迅速地撤離了,隱去痕跡迴到了靠背山,從靠背山上順著早已準備好的繩索下了崖。暫時在遺忘之地安頓下來了。


    他們的消失讓外界議論紛紛,更有人說是百草堂因為常年行善,上天不忍百草堂被殘害,所以派來了天兵天將幫助百草堂,等幫完百草堂就帶著花秋月迴天上去了。沒看到當時那些人跟聯軍對打時,雷聲陣陣嗎?那是神仙在發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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