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月的進場絕對是引人矚目的,不說她出塵的氣質,奪人目光的容貌,就是進場門前這一頓不依不饒就能讓全場的人把目光看了過去。


    很多商人都竊竊私語起來。花秋月的大名這一段時間可是傳遍了整個大華國,隱隱約約中傳出朝廷說這人是叛逆。但是卻又沒有確切的證據擺出來,並且人家還有解決了南方疫病這一大功在身呢。


    所有人都在觀望著事態的發展。


    站在小二層上的知府看到花秋月走進來後,他的唇間溢出一抹冷笑,他等這個機會很久了,想要出人頭地,就得想辦法為上頭的人分憂,這花秋月可是上麵的人不想讓她活著的,那麽她活著就是一種罪過了。


    處理好小管事的師爺小跑著迴到知府身邊。對知府說:“大人,所有弓箭手都準備好了,隻等大人一聲令下。”


    “好。”知府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滿意地誇了一聲:“不錯!”而後,又可惜地一歎:“可憐這花秋月命不好,是個紅顏薄命的啊~!等著吧,起碼等拍賣會結束了再動手,這裏還有這麽多外商,咱們官府舉辦一次拍賣也別虎頭蛇尾,那下迴別人還敢不敢來?


    寧城還是要靠這些外商的嘛。不過外麵要多安排人手了,別讓人跑了就成。”


    “是。大人。就是一隻蚊子沒有我們的命令,都別想著能飛出去。”師爺信誓旦旦地對知府說完後,拱拱手,躬身退下。他便要去安排人手緊盯著花秋月的一舉一動了。這次行動可是關係到大人的高升,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失誤啊。


    拍賣會開場了,所有人按序入座,花秋月坐在正前方,她所坐的位置讓官員們滿意極了,因為整個拍賣場,這個位置是毫無死角的,並且離撤離的大門頗遠,在小二層虎視眈眈的射手們都喜悅地勾了勾唇。


    仿佛這個任務變得輕鬆無比起來,所有射手們都想著,隻要動一動手,正在射程中的花秋月就能被他們射成一隻刺蝟了。


    穩坐在下方的花秋月正受著阿古師傅的碎碎念荼毒著,自進場後。阿古師傅的嘴就一直叨叨個不停,不停地嘀咕著這裏哪個角落有哪個人不像好人。誰誰誰應該是殺手,還有樓上那些一直拉著弓的二百五們······


    若不是阿古師傅死活不放心,花秋月是隻想帶著阿常前來的。不過拗不過阿古師傅的花秋月隻能妥協了。自上迴阿古師傅中了毒後,身體就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恢複。這是花秋月一直擔心的。


    住持拍賣的是寧城商會的前任會長,一個頭發稀疏,胡子花白的老頭,此時他正聲音洪亮地扯這嗓子在台上高喊著:“還有誰出價?泰豐商會已經出價二十萬兩了。”


    “阿常,舉牌。”花秋月出聲下令。


    “乖徒兒,咱們是要自己買自己的東西嗎?聽說還要交稅,還有傭金呢!何必多此一舉?”阿古師傅壓低聲音悄悄地問。


    “沒有,抬抬價而已。”花秋月腹黑地勾了勾唇。她可知道官家早已經和前來拍賣的商家打好招唿,拍賣一完就立馬走人的,這些商家多少也收到風聲,那就都是一丘之貉了,一想到以後要養著這麽多血狼軍軍,花秋月現在舉起大刀宰起人來可不會手軟。


    阿常一舉牌報價後,在場的商人都緊張了:想不到百草堂真是要搶藥莊啊,百草堂怎麽說也是在大華國醫藥界出了名的。若是連百草堂都看好的藥莊,那說明此藥莊還有富餘的升值空間呢!


    如此想來,舉牌競拍的商家又多了幾家。


    “我,大慶商行二十二萬。”


    “鵬程商行二十六萬。”


    鵬程商行一下子加上去四萬,財大氣粗地讓場麵上徒然靜了靜。


    “阿常,舉牌三十萬。”花秋月淡淡的聲音下令。


    阿常的手心直冒汗,這再拍下去,估計都砸自己手上了。他曾經聽餘多他們說過,當時這座藥莊主子可隻是花了五百兩買迴來的荒山。並且餘多還預估,這七座藥山今年主子已經把一些老藥給起了。能賣個三五萬已經是高的了。


    不過既然主子交代,阿常還是咽咽口水,一咬牙舉起了牌子:“三十萬。”


    一下子加到了三十萬,對大家的心理價位實在是衝擊到了,場麵變得喧鬧起來,很多商會的人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拍賣台上寧城的商會前任會長更是扯著泛紅的粗脖子激動地喊道:“還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加價?”


    那個興奮勁都讓花秋月替他擔心會不會因為興奮過度而一下子厥過去。


    “我,四十萬~!”鵬程和萬錦兩個商會一商議,打算合拍下這個藥莊。


    當聽到有人接盤,阿常輕籲了一口氣,他低聲感歎道:“主子你還是讓阿常打打殺殺吧,這活阿常可做不來,實在是太心驚膽戰了。”


    “快了。你準備好,馬上該打打殺殺了。”聽到拍賣台上拍賣師一錘定音。花秋月就從袖袋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圓桶,她慢慢地把火折子吹著,點在圓通的引線上。


    “阿常,速戰速決!”花秋月的聲音剛落,她點燃的圓桶就呲呲地燃起了濃煙。阿常把座下的凳子一挪開,猛地用內裏聚集在腳上往地上跺了一下。嘩啦一聲,踹下去的地方驟然坍塌,露出一個一人寬的坑洞。花秋月和阿古師傅動作迅捷地往地下鑽去。


    前前後後他們所用的時間也不過幾息而已。在大家都還在關注拍賣結果時。他們的出其不意完全出乎了大家的預料。


    花秋月所在位置的異樣,在小二層上的知府驚駭地一拍桌子站起來,頓覺不好。便焦急地抖著聲音喊道:“不好!她要跑!大家快射箭!”


    所有商人都被這突發的變故嚇呆了,之前官方隻是說了讓他們拍賣完就早點出拍賣場,可是沒有說,會這麽快啊?大家都拚了命地往出口跑去。


    知府已經顧及不上那些商人了,他拚命地對著花秋月原先所在的位置戾聲高喊:“你們快給我亂箭射死她,快點!”


    密集的箭雨嗖嗖地從小二層的高處不斷地往下疾射著,但是利箭射來的力道蕩起濃煙時,他們並沒有看到位置上有人。


    “她不見了!”一個小將驚唿一聲。


    “不見了?這麽一個小小的地方她能插翅飛了不成?你們這些蠢貨快給我把她找出來!”知府氣急敗壞地怒罵著。


    此時,地道中,等待已久的三百血狼軍們已經陸續從地道裏借著煙霧湧了出來。他們昨晚就已經在從附近挖了地道直通此地。為的就是這一刻。


    弓箭已經射完。在場的殺手們和衙役們都隻能抽出自己的兵器胡亂防禦著。大家被濃霧迷了眼,完全慌了神。


    知府大人手撐著小二層的邊緣欄杆往下看,除了一片煙霧,什麽也看不到。他狠狠地錘了一把圍欄,罵道:“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這麽邪門,這麽多煙怎麽弄出來的!”他緊擰著眉用長袖擺使勁扇了扇越來越彌漫到眼前的白煙。


    驟然,一個麵帶邪笑的臉出現在的眼前不足一尺之處。徒然出現的陌生人讓他驚慌地大叫一聲:“來人啊,來人!有刺客~!”


    不過突然出現的人並沒有把他怎麽樣,而是嘿嘿地發出一陣讓他毛骨悚然的笑聲後就倏忽地不見了。緊接下來,讓知府懼怕的是,整個拍賣場簡直變成了一個屠殺場。


    更讓他恐懼的是,他不知道被殺的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隻聽到不間斷的慘叫聲傳來,半空中飆飛起來的血正四濺著。完全是一個修羅場,一直想要上位的知府嚇得抱著頭連滾帶爬地四處躲藏著。


    ‘咕咚~’一聲,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麵部猙獰地滾落在他的懷裏,當他定睛一看的時候,這人不正是剛才還和自己保證一隻蚊子也飛不出拍賣場的師爺嗎?


    刹時,知府大人嚇得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但是沒多久,從他身上跑來跑去的那些踩踏,就把他給踩疼醒了,此時的他非常後悔,不該去招惹花秋月的。


    明知道朝廷給花秋月定的罪也是不清不楚,但是他卻鬼迷了心竅,非得當這出頭鳥。


    四周的打鬥聲已經漸漸停歇下來,他恐懼地大聲詢問著:“還有沒有人?給個迴話吧?有沒有人啊~~~~~”但是除了濃重的血腥味,和嘀嗒的血滴聲,整個拍賣場就再也沒有任何迴應他的聲音。


    直到一雙精致的鹿皮靴立在了他的麵前,寧城知府才一臉蒼白哆嗦地抬首望去,這不是剛才自己叫囂著要她命的花秋月嗎?隻見她正一臉冷清地站在自己的麵前。


    “求求你別殺我,求求你。是我鬼迷了心竅。求求你~!······”知府驟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猛地磕著響頭。


    “把你知道的說一說,若是有價值的話,我們可以考慮一下不殺你。”花秋月坐在阿常提過來的一把交椅上,神情淡漠地說。


    “我,我,我不知道啊!”知府大人他的神色閃躲。


    “死到臨頭了,還嘴強!”阿常手裏的長劍對著他的手臂就是一刺一挑,一塊帶血的肉就被長劍給挑飛了起來。


    “啊~~~~~!我說,我說,我說。”知府大人一看對方是來真的,涕淚橫流的他哀嚎著告饒:“朝廷是傳下了密令,要說剿滅你們百草堂。並且承諾誰能完成,便官品直接升三級。我,我也是糊塗啊~!······”


    “朝廷現在是誰說了算?”花秋月擰著眉問。


    “朝廷不是皇上說了算嗎?”知府大人捂著傷處哭喪著臉。


    “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麽。”花秋月不耐煩地站了起來,她提高音量對阿常說:“既然不老實就做了吧。”


    “不,不,不~!我知道,知道。”知府大人快要崩潰地大叫著。而後他深唿吸了好幾迴才小聲弱弱地說:“我,我也是小,小道消息。說,說。”


    仿佛是要說到什麽難以啟齒的事,他醞釀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氣把知道的信息一口氣禿嚕了出來:“說是建王迴京了成為了太皇太後的入幕之賓。”


    “入幕之賓?”花秋月緊蹙著眉轉過身來疑惑地重複著。


    “就是建王和皇太後有一腿。”知府大人索性閉上眼睛快速地解釋。


    所有聽到這個不知是真假的消息的人,都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這,這是亂了倫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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